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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塵

第二十三章 坐談處風(fēng)雨滿樓

積塵 無奈執(zhí)筆 5616 2018-04-28 09:36:58

  這紫霄觀是坐落在峰南偏西的山谷內(nèi),坐北朝南,相比于其他地方,倒是顯得暖和一些。早晨時候,谷風(fēng)刺骨,卻讓人覺得寒意倍增。

  正殿內(nèi)的耳室內(nèi),一位六十歲左右,身著素衣,面相和藹的瘦道姑,手里捧著一本經(jīng)書,聚精會神。

  忽然,門外出來腳步聲,有人高聲道:“弟子犯錯,求師父責(zé)罰?!闭情L遙。

  老道姑好似沒有聽到,長遙等了一會兒,又說:“弟子昨夜私自留客,師父……請你責(zé)罰弟子。”

  老道姑忽然放下書,看向長遙:“你有什么錯?”

  “不該不告知師父在紫霄廟留客人?!?p>  “嗯,你還知道,不過為師也不怪你。”

  “師父?”

  “既然有客人,天也不早了,怎么不早說與為師,也好款待,長遙,你這是慢了禮數(shù)?!?p>  “那我……”

  “去泡茶,為師也去迎客,咱們這兒除了三個人,也再見不到其他人?!崩系拦米叱鰜韼撞?,望向天空,喃喃道:“為何來得這么早?”

  “什么?師父?!?p>  “別問多的,去泡茶,將你長允師兄叫來,你去做早課?!?p>  “是?!?p>  孫太忠被請到了青巖殿中,老道姑讓他坐在客位,方才落座,說道:“老道紫霄,一承先人道號,客人高姓大名,何處人氏,將往何處去?”

  “道長好,在下姓孫名太忠,川西窮野之地人,此去只是返鄉(xiāng),昨晚天寒,幸遇高徒長遙,寄入觀中,攪擾了清凈?!?p>  “客人不必多禮,山野小廟,沒那么多禮數(shù)。據(jù)貧道所知,川西之地近來頗不平靜,孫少俠要去,恐怕不妥,或有血光之災(zāi)?!?p>  “怎么不妥?道長,血光之災(zāi),莫非有什么大事情發(fā)生?”

  紫霄:“這一近來有些消息,天一神水派發(fā)動門人,大批在那一帶集結(jié),又有不少川蜀門派以及外來的江湖人士,都在那里找尋著什么。尤其是崇山門舊地一帶,有不少廝殺災(zāi)禍,血流劫難,人心惶惶,當(dāng)?shù)夭簧侔傩斩继与y似的跑了,貧道擔(dān)憂,只是一勸?!?p>  孫太忠道:“道長可知所為何事?是否與崇山門有關(guān)?”他聽到崇山門三字,忍不住胸中一口悶氣,急切追問。

  紫霄看他神色頗為不自然,問道:“孫少俠是擔(dān)心親友么?”

  “對,道長明察秋毫?!?p>  長允泡了茶來,各自介紹,聽了一會兒,長允說道:“本來還算平靜的,不過自從天機(jī)樓的人來了之后,天一神水派就亂了?!?p>  “這話怎么說?”

  “十四年前,正是和如今情況相同,天下江湖人士都往這地方來了,被無緣無故滅掉的崇山門依附于天一神水派,但那次事情似乎就在半年內(nèi)銷聲匿跡了。我一月前去拜訪成師叔,聽人說過?!?p>  紫霄問道:“這話是你成師叔說的?”

  “不是,是成師叔的客人說的。他說天機(jī)樓入川蜀之地,天一神水派少主人龍雪郅也回來的,與天機(jī)樓合力搜尋整個四川,因?yàn)樗麆佑锰煲簧袼傻娜肆?,因與天機(jī)樓有些舊怨,引起了天一神水派另外一個派系的人不滿。兩方一爭,本就有的矛盾借著這件事情爆發(fā)了,掌門人夾在中間,好不容易將事情壓了下來。后來,江湖中就有人傳,十四年前崇山門的人死傷殆盡,但并無多少家產(chǎn),這次他們行動是為了尋崇山門留下的財(cái)產(chǎn),引得天下江湖道的人蜂擁而至,所以到那兒的各成各派,也是不斷在找。這一月以來,至少已經(jīng)死了幾百號人?!?p>  說到這里,孫太忠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為憤怒了。

  紫霄道:“天機(jī)樓行事一向正派,怎會去找崇山門的財(cái)寶?況且這等無稽之事,連平常人都不會信?!?p>  “師父說得是,不過既然消息傳出來說,天一神水派另一路人認(rèn)為崇山門歸屬于他們,那留下的東西自然也是他們的,絕不能讓天機(jī)樓占了先。咄咄相逼,不過天機(jī)樓的人卻不與他們動手,到最后,動手的反而是他們自己人。據(jù)傳聞,天機(jī)樓始終不肯透露在尋找什么,這樣,就讓人更加懷疑了。那段日子,廝殺到處可見,川野之中,也有不少江湖中人尋找,反目成仇,手足屠戮之事也不為少。我臨走時候,剛過禾兒灘,就看到又一隊(duì)人馬氣勢洶洶的往雅州去了,師父,據(jù)弟子所知,那伙人應(yīng)該是三叩教的人,帶頭的是金錢鏢王蔡平?!?p>  孫太忠忍不住身體一顫。

  “是他。”紫霄說道:“昔日蔡平因被天一神水派的人追殺逃離四川,投入了三叩教,想不到時隔多年,他還敢回來,成都他不敢去,就算是雅州,天一神水派眼線密布,一旦發(fā)現(xiàn),龍掌門豈會讓他再走?”

  孫太忠道:“按道長和道友說,這雅州是萬萬去不得了?”

  紫霄道:“依長允所言,江湖道齊聚,正邪不兩立,真有一場大亂要來了?!?p>  長允道:“師父,那我們又如何?”

  紫霄手中一執(zhí)拂塵,道:“老身本不愿參與江湖事,但如今看來,不得不管了,想必少林和天乾宗的同道有了消息,也會派人前來,化解劫難,否則這四川的江湖門派,就面臨著一場腥風(fēng)血雨,若是再不阻止,整個四川的門派,氣數(shù)或絕。只是……這一切,到底源自哪里?”

  “師父!師父!”長遙從外面匆忙跑了進(jìn)來,叫道:“有人闖了進(jìn)來。”

  眾人大驚,外面?zhèn)鱽砗艉椭暸c武器互擊脆響與嘶斫?!鞍l(fā)生了什么?”長允問道

  說時,孫太忠向外急走,紫霄雙目一凝,臉上的皺紋更加深悴,拂塵抖動出來,已經(jīng)飛掠到了外面。

  只見一男一女兩人被四個黑衣人圍攻,這四個黑衣人手里各有一條鐵鎖鞭,動作迅捷無比,一攻一守之間極有規(guī)律,地網(wǎng)天羅,毫無縫隙。

  那男子手里一柄淡紅色三尺劍,如玉一般,卻已染血。

  左邊兩個黑衣人雙鞭如同烏龍纏卷而來,那男子沉氣一呼,劍鋒側(cè)著連撥,腳步向左,身子往后倒插。那黑衣人本要與另外一人攻那女子,想不到這男子身處下風(fēng),反而奔自己而來。他是要為女子分擔(dān)壓力。

  正好背著光,雪色將男子的面容映得更加清楚,雖然他臉上血汗交縱,但孫太忠一眼覺得眼熟:“呂少俠?!边@男子似乎正是呂俞環(huán)。

  背后一鞭如同那劍尖插了過來,呂俞環(huán)腳步一頓,身子略向下一矮,手中使出一招“天鎖式”,左右叮當(dāng)一響,將兩條鐵鞭抽了出去。

  后面那條鐵鞭蛇形豹速的鉆向他的后頸,這幾人內(nèi)力都不弱,而且鞭法至少有十年的功夫,若是一下子打?qū)?,無異于一劍穿喉。

  紫霄本去救援,但這下來的突然,他身法雖快,卻也來不及了。

  呂俞環(huán)劍還在抖動,絕無反手抵擋的機(jī)會,他將劍交到左手,身子猛然向后一扭,右手閃電般的探出,正好握住了鐵鞭末梢,使盡全身力道攪開。

  “??!”撕心裂肺的叫聲,呂俞環(huán)的手被鐵鞭劃開了血口,鮮血汩汩而出,不過,他的命,暫時保住了。那黑衣人十分震驚,手臂向后一縮,向右一抖,將呂俞環(huán)整個右臂纏了一圈。

  “小子,還真是敢想敢做!”

  “呂大哥!”那女子看著呂俞環(huán)危險(xiǎn),忍不住大叫。

  孫太忠暗道:果然是他!眼見得有危險(xiǎn),孫太忠手里按出兩顆石子,以“火流星”的手法疾打而去。紫霄喝道:“好手法!”

  那兩顆石子發(fā)射十分迅速,分別打在黑衣人手腕的兩處穴道,黑衣人頓覺手臂痛麻難當(dāng),將鞭子向回一收,此時紫霄趕到,拂塵從空中倒卷。那鞭子本往回收,紫霄拂塵向前抄截,硬生生一拉,黑衣人手上不著力道,脫手而出,紫霄拂塵如同風(fēng)車一般,大喝一聲,將鞭子撤力擺開,“唰”的一聲,那鐵鞭被甩到三丈外的松樹之上。

  紫霄幾步掠到呂俞環(huán)身旁,護(hù)在前面,厲斥道:“何方賊人?竟敢在紫霄觀行兇!”

  另外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看,驚身變色。

  “好個老道姑,竟敢阻爺爺們的事情!”那鐵鞭被紫霄甩開的黑衣人喝道。

  紫霄冷笑道:“幾位都是殺手吧?”

  那兩個左側(cè)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紫霄,說道:“老師太,這是私事,攪擾貴地清凈,是我等不對,我在此賠罪,不過可否請你不要管這事情。”

  “你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三叩教的殺手!”那女子本來略有敵不過,后來長允出手,替他抵擋,才將黑衣人退去。

  孫太忠本以為這女子是谷萬屏,但再一看,卻并不認(rèn)得。

  紫霄冷道:“原來是三叩教的人,好大的膽子!”

  右側(cè)身材較矮,短發(fā)圓臉的黑衣人道:“在下楊子昃,這二人與我教有些恩怨,我等絕無冒犯之意,希望道長成全,多年來相安無事,也全賴道長大度。”

  孫太忠聽這楊子昃說話,似乎這紫霄道長來頭很大,他們不敢冒犯?

  “你倒是懂得規(guī)律,不過三叩教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你們要?dú)⒌娜?,大多是不該死的人……?p>  “賊道姑!”

  “該死!”楊子昃旁邊的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腳將那氣急敗壞的同黨踢倒在地:“不要亂說話?!?p>  他與楊子昃臉上心情變化,說道:“紫霄道長,你非保他們不可?”

  紫霄道:“我紫霄觀乃是清凈之地,豈能由你們殺生?”

  另外敗退下來的黑衣人低聲說道:“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位……”

  另外兩人點(diǎn)頭,楊子昃上前一步,道:“道長,此時若是幫主追問下來……”

  紫霄冷笑道:“你們幫主那么忙,這區(qū)區(qū)兩個后輩,會讓他放在心上?”

  “不過這也是幫中之事,聽聞師太不是那些迂腐的正道人士,也不是我等在你們眼中的邪魔外道,可否當(dāng)事情未發(fā)生,將人交給我們,也權(quán)當(dāng)賣給我三叩教一個人情。”

  長遙道:“你們的人情值得什么?”

  楊子昃呵呵笑道:“這位就是道長的高徒吧,跟著您久居山野,難免有些心思單純,小道長,這人情事故啊,或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不知道也罷了。”

  “既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憑什么要賣給你們?”長遙道。

  紫霄喝道:“長遙,誰要你多嘴!”他早年性情暴烈,兼武藝高強(qiáng),行走江湖時做下不少豪情快事,但這些事情如今想來不乏錯誤,有不少仇家。中年時大徹大悟,索性盤起了頭發(fā),無意間到了紫霄觀,遇到了他師父,于是跟著學(xué)道,平息心性。這紫霄觀每任傳人也都習(xí)武,他便跟著師父每日習(xí)武悟道,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不過他是天生武學(xué)奇才,竟將自己本就冠絕江湖的武功與紫霄觀的武學(xué)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的獨(dú)特武學(xué)。

  居住在這多年,很少問世外之事,想不到這三叩教的人竟知道他。

  孫太忠道:“道長,這位呂少俠是個好人,有膽有識,拔劍相助,絕不是什么壞人?!?p>  “道長,萬一教主怪罪下來,壞了情誼…”

  紫霄雖性子烈,但多年打磨,卻也不會沖動行事,但他的確很忌憚三叩教的教主。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這位教主,因?yàn)樗擅麜r如今的江湖豪杰都還年輕,后來隱而不出世:“入我紫霄觀,絕容不得你們胡來!”

  楊子昃與旁邊同伴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按照道長的意思,只要他們出了紫霄觀,就與您無關(guān)了?”

  紫霄臉色忽陰忽晴,喝道:“快點(diǎn)滾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多謝道長成全!”

  楊子昃二人一抱手,招呼一聲,四人很快退出了紫霄觀。

  長允見此問道:“師父,你何必?”

  “師父,憑您的武功,難道還怕他們么?”長遙頗為正色的道:“這些爛魚臭蝦,師父一出手,他們就出不了紫霄觀?!?p>  “你別多話,把這位小友抬進(jìn)去,長允,給他敷點(diǎn)金瘡藥,服用清氣丹,再休息幾日應(yīng)當(dāng)無事?!彼裆鋈幻橄蛲瑓斡岘h(huán)同來的女子,道:“這位姑娘,請進(jìn)來說話?!?p>  長允長遙攙著呂俞環(huán)去敷藥,孫太忠也本想去看看,紫霄卻道:“孫少俠,請你也來,此事不可小視。”

  三人到了正殿旁的耳室坐下,女子跪下叩首,紫霄手里一抬,憑空將他托了起來,孫太忠暗自驚奇:這紫霄道長真人不露像啊。

  紫霄氣象莊嚴(yán),道:“不必多禮,你我雖素不相識,作為道家人,卻不能見死不救?!?p>  “多謝道長?!蹦桥拥馈?p>  孫太忠道:“你們從哪兒來的,三叩教的人為何要追殺你們?”

  女子道:“小女子名為于雪榕,本是峨眉山上帶發(fā)修行的弟子。前日,那些人,不,還有好多人突然殺上山來,我?guī)煾?,還有很多師兄弟們都遭了毒手。呂大哥本是上山來拜佛燒香的,不想碰到這場橫禍,我們被很多人圍攻,師父為了周全我們性命,獨(dú)自擋住那些人,讓我們十幾個師兄弟逃下山。山下碰到神龍?zhí)玫膸熓鍘熜謧?,又幫我們擋了,不過,那些人太厲害了,我們被殺散了,呂少俠救了我,帶我一路奔逃,我們一下山也找不到方向,只得向東走。”

  “我二人慌不擇路,走到山道上,走了好長時間,都很累了,呂大哥去找些東西吃。他還沒回來,忽然這四個人就先蹦了出來,帶頭兩個叫楊子昃和王盛,另外兩個叫郭陽和庫文明,我一見到他們,立馬就跑,他們就一直追。沒跑多遠(yuǎn),那郭陽輕功好,一下就躥到了我的前面,我往哪兒也不是,前后是殺人惡魔,左邊是山巖,右邊是山溝,那郭陽正出手對付我時候,呂少俠出來幫我抵擋,他將郭陽打退,我倆就再跑。我是慣走山路的,呂少俠邊跑邊抵擋,但是我們越跑越不知道怎么走,到了晚上,才將他們甩掉。本以為逃掉了性命,沒想到第二日,這些人竟然有找到了我們,那個王盛,追蹤人很厲害?!?p>  “‘八方風(fēng)’王盛,他的確是個人物?!弊舷龅溃骸拔译m久居山野,卻也聽過這個人,他是當(dāng)年‘神捕’鄭凡的徒弟,本是公門人物,手段極其了得,破了不少案子,無論是武功還是追查蹤跡,都是一把好手?!?p>  孫太忠道:“既是公門人物,怎會與三叩教有關(guān)系。”

  紫霄神色凝重:“三叩教絕不可小視,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廟宇之中,都有他們的人。這王盛本就是三叩教的人,后來因?yàn)榉噶嗣福缓脧氐自诠律舷词?,混跡江湖紛擾之中。”

  “他們始終不肯放過我們,一直追到了這兒,呂少俠護(hù)了我周全,自己卻……”說到此,于雪榕低聲抽泣了起來。

  “他們?yōu)楹我ザ朊忌???p>  “我不曉得?!?p>  “你師父如何稱呼?”

  “云亦?!?p>  紫霄聽聞神色劇變,好一會兒才說道:”老友,你怎么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師侄,雪榕,我與你師父乃是故交,多年不見,情卻未減?!?p>  孫太忠吸了口氣,道:“道長,此事!”

  紫霄咬牙切齒道:“他們簡直是目無王法,草菅人命!”

  孫太忠道:“我剛才看道長決定,是否有什么顧慮之處?”

  紫霄忽然問道:“看孫少俠,似乎與呂少俠認(rèn)識?”

  孫太忠道:“他曾救過我性命,我先在此替恩人謝過道長了。”

  紫霄道:“原來如此,孫少俠,你覺得我在顧慮什么?”

  “三叩教的教主!”孫太忠說出這句話,心里也很緊張,一方面怕惹得紫霄不高興,另一方面,這三叩教,竟又與自己糾纏到了一起,而且這讓他想起了萬童松那件事情,那個姓方的人,究竟和三叩教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年崇山門滅門的事情,三叩教也可能是是罪魁禍?zhǔn)?,不過四叔告訴過他,若沒有把握確認(rèn)仇人,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多年來,他藏的很好,就算是看到了三叩教的人,也勾不起他的仇恨,但今天,他卻有著強(qiáng)烈的直覺,三叩教,就是當(dāng)年滅殺崇山門的仇人!

  紫霄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驚異,又有些憤慨和倔強(qiáng),道:“沒錯!孫少俠,你們還年輕,不知道此事……我聽長遙說你是個鐵匠?!?p>  “是,道長,您什么意思?”

  “我想問孫少俠,你是否能助我們一臂之力?!?p>  “三叩魔教濫殺無辜,為禍江湖,我輩縱使武功低微,但能盡一份力,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呂少俠是我恩人,殺我恩人,如同殺父,我怎能袖手旁觀?

  “我與他們本無舊仇,但如今他們殺我好友,又闖紫霄觀,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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