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東郊,有一荒山,荒山的背坡佇立著一閣樓名為‘閑云野鶴’。
如此偏僻之地,竟有這樣一華巧的閣樓,甚是怪異。
‘閑云野鶴’的后院挺拔著一棵偌大的白檀樹,像是有著孤傲風(fēng)骨般,那枝葉沖天豎著,不彎下一根。
一張?zhí)梢伪晨恐鴺鋽[放著,躺椅上的人此時雙手放在腦后,嘴里叼著根草,眼睛朝斜下方瞟去。
她極為散漫的打量著那癱坐在地上的人。
“蘇爺,這趙家小子還挺傲的!待在清風(fēng)閣的那幾天不吃不喝,還極不老實(shí),跑出去幾回了,還好那是地底下,他跑也跑不掉,不然吶,被外人瞧見,準(zhǔn)會惹出麻煩!”
傅同一把將那小子丟過去,又急忙回稟道。
蘇云曉挑挑眉,將嘴里叼的根草吐了出來。
“沒打吧?”
“沒您的吩咐,他們哪兒敢打?。∫莻?,您還不得——!”
蘇云曉一個眼神瞟過來,傅同立馬住了嘴,那后面一句‘您還不得心疼死’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
要說他家蘇爺難伺候,那就是脾氣古怪,怪癖又多!
別的賊最愛錢,她偏是最喜美男,要說歡喜美男,那就上啊,但蘇爺將人擄來了,就只是坐著看一晚上,啥也不干!
而且那是罵不得也打不得!萬一傷了,破了相,蘇爺就會遷怒于他們這些手下,有時遇到些不聽話的,硬生生的把他們折騰了夠,這哪像是被擄走的,簡直就是個祖宗!
譬如他剛甩出去的趙家二少,傅同望著他那稚嫩精致的臉,心中滿是憤恨!
“他怎么還不醒?”蘇云曉望著眼前的美人兒,仍然昏睡著,便淡淡問道。
“您不是說不能傷了他嘛,昨兒他要逃,沒辦法,手底下的人就給他聞了點(diǎn)紫藤香,這不,還暈著呢!”
“去,打桶水來,將他弄醒?!?p> 撲——!
一桶冷水傾瀉而下,趙又棠緩緩睜開眼,還連著打了個哆嗦。
待他意識清醒,才猛的坐起身來。
許是在清風(fēng)閣的地下呆久了,這陡然見到光亮,還有點(diǎn)不太適應(yīng),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減緩這陣刺痛。
蘇云曉也頗有耐心,安安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人的一舉一動。
約莫片刻,趙又棠才看清楚此時的境況,還有眼前的兩個人。
他定睛一看,面前的躺椅上,隨意躺著一曼妙女人,滿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青絲之間是一白皙的鵝蛋臉,柳眉鳳眼,左邊臉頰還長了一顆不濃不淡的細(xì)小黑痣,嬌艷似火。
舉止投足之間都帶著股慵懶頹然之氣,趙又棠吞了吞口水,他不禁想到他二姨養(yǎng)的那只驕縱黑貓。
她……是?
趙又棠又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這面孔在他還被關(guān)著的時候就見到過,看來,這女人跟他是一伙兒的。
看這陣勢,這女人莫不是頭頭兒吧?
他們是土匪?盜賊?
“看了這么久,看出了什么嗎?”蘇云曉語氣仍是有股淡淡的倦意,像是沒睡醒般。
趙又棠覺得她的聲音也像只貓,奶聲奶氣的,被她這么一問,還有一瞬間的錯愕。
隨即,他嗤笑一聲說道“我道是誰擄了我,原來是個美嬌娘啊!果然啊,世間唯有美人最歹毒!”
趙又棠疲倦的臉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
才剛滿十六,膽識倒不??!
蘇云曉饒有興致的坐了起來,一只手撐著下巴,手肘抵住膝蓋。
“歹毒?你身上沒缺胳膊沒缺腿的,何來歹毒?”蘇云曉輕笑著問道。
“你關(guān)了我這么多天,現(xiàn)在把我?guī)У竭@兒來,不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嘛!哦對了,像你們這種賊,都是需要多少贖金啊?我看這是個什么天價數(shù)目,讓我爹至今都沒將我贖回去!”
“沒人告訴過你,蘇爺我是個采花賊嗎?”蘇云曉語氣又軟又媚,蘇的趙又棠心下一顫。
話音剛落,傅同大笑起來“哈哈哈,蘇爺,這小子還等著他爹將他贖回去呢!哈哈!”
蘇云曉跟著,淡淡扯出幾絲笑意。
“采花賊……誒,那敢情好??!美人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上京的那些個青樓名館的姑娘我都瞧膩了,還從沒看到過像您這樣的美人兒呢!你這一盜亦是合了我的心意!良辰吉日,我們——!”
趙又棠未說完,傅同就將他的嘴緊緊捂住,他只能哼哼唧唧,作不得聲。
“小小年紀(jì),不知羞!話又多!”蘇云曉說罷便站起身來,快步離去。
傅同是她最親近的手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一把揪住趙又棠,將他捆進(jìn)了二樓的廂房。
入夜,胤王府書房內(nèi),一身紅衣的司門衛(wèi)對著案前端坐的男人弓背作揖
“王爺,事情毫無進(jìn)展!”
顧淮楚拿著折子的手頓了頓。
“一天下來,找不到一絲痕跡?”
司慕白擺擺頭,接著說:
“城中以及東西南北的郊地,各個賭場,青樓等多處娛樂場所,還有那失竊的幾個宅子周邊,沒漏掉一絲,但是找不到一點(diǎn)線索,所以……找到趙家二公子,真的是,毫無頭緒!”
顧淮楚的手緊了緊。
毫無線索?只要在城中過,司門衛(wèi)都能夠捕捉到蛛絲馬跡的!
這蘇爺?shù)降资潞卧S人也?顧淮楚眸子沉了幾分。
他現(xiàn)在倒是提起了點(diǎn)興趣,他倒要看看,這采花賊還當(dāng)真是鬼不成?
顧淮楚回過神,繼續(xù)看向手里的折子,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別急,繼續(xù)查!”
說罷便擺擺手,示意司慕白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向來安逸的閑云野鶴,倒是被鬧翻了天。
趙又棠自從被丟進(jìn)房中,就開始不安分!
盡管身上被捆得做不了什么大動作,但能動則動,能喊則喊!
全身上下只要是他能動彈的地方,他都像魔怔似的,不斷蠕動,將房內(nèi)的架子,帳子,桌子椅子,都破壞了個遍!
這還不夠,他從黃昏之時開始,嘴里就發(fā)出嘶吼,聲音啞了也不停歇!
這閣樓之間隔音效果自然是沒多好的,他這半天的鬧騰,惹得閣樓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得安生,但是蘇爺看上的男人,他們哪兒敢打?。。?p> “他娘的,這趙家小子真他媽是個瘋子!你說咱們蘇爺看上他哪兒了!?不就是臉長得好看點(diǎn)嘛!擄過這么多人,沒瞧過誰有他這么多事兒!”
傅同站在房門外不遠(yuǎn)處,黑著臉,滿是憤恨。
若不是蘇爺讓他在這兒守著,不準(zhǔn)碰他分毫,他早就沖進(jìn)去往死里揍!
現(xiàn)在是打又不能打,走也不能走,真他娘的憋屈!
一旁的阿沁嗤笑了他幾聲,恢復(fù)平靜后,才用那靈動的聲兒說道:
“傅同,人家那就是臉好看!咱們蘇爺就是喜歡這種細(xì)皮嫩肉的,像你這種粗獷漢子,這世上要是沒了男人,怕是都輪不上你,哈哈哈!”
“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diǎn)話!沒哪次中聽的!”傅同混了一眼阿沁。
“噗哈哈哈!”
好在這時,蘇云曉總算回來了,傅同那顆暴躁的快要蹦出來的心臟終于安定下來。
“蘇爺!”
“蘇爺!”
蘇云曉一身黑衣袂袂,步如流星般走了過來。
顯然是大名鼎鼎的采花賊剛完事兒回來。
“蘇爺~你可算回來了,那趙家公子像是發(fā)了瘋,嚇壞人家了~”阿沁眨巴個大眼睛柔聲說道。
蘇云曉看著面前似黃鸝般靈巧可愛的女子,溫柔的笑了笑以作回應(yīng)。
她自然是聽見了房中那人的嘶吼聲,說實(shí)在的,他聽著都有點(diǎn)慎得慌。
“是啊,蘇爺,他娘的一天叫到晚!”
蘇云曉朝著傅同淡淡的瞥了一眼
“嗯,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傅同啞口無言,他就奇了怪了,對阿沁就能溫柔一笑,在自己這兒就冷著個臉,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果然這社會靠臉吃飯,說的真真準(zhǔn)確!
兩人應(yīng)聲退下,蘇云曉又叫住他們。
“對了,吩咐些人,將他洗干凈了送過來,他要是不聽話,就給點(diǎn)迷藥聞聞?!?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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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菀菀
蘇云曉是個女的,哈哈哈,這個趙又棠是男二,不是男主,之所以戲多,也是為了劇情需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