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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抉擇

第十九章 北鎮(zhèn)撫司的密令

明末抉擇 涅個先生 2166 2018-07-04 09:39:24

  自己昨天竟然拿它用來燒烤……想到這里,何顧一陣汗顏。

  輕輕曳刀出鞘,明亮的刀身猶如一汪秋水也似的傾斜出來,‘好刀!’何顧暗贊一聲。

  刀鞘并不起眼,黑漆的鞘面,鞘口和鞘尾各有一圈拇指寬的銅片加固。一暗一明的對比之下,刀身越發(fā)的明亮。全刀出鞘,這單刀倒多少有點唐刀的影子,比尋常單刀要窄,比起唐刀要寬,刀身略有弧度,刀背附近有一長一短兩條血槽。

  何顧越看越愛,忍不住出口說道:“果然不愧是繡春刀啊!”

  唐青妍聽了一愣,道:“爺,這可不是繡春刀。”

  何顧的動作一僵,抬頭看向唐青妍:“怎么說?”

  唐青妍道:“繡春刀只有少數(shù)大員才有佩戴的資格,爺手里這把只是錦衣衛(wèi)的制式武器,雖然制作也算精良,但和繡春刀并不是一回事?!?p>  何顧愕然:“你怎么知道?”

  唐青妍停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頓了片刻才道:“家父當日一心想讓奴婢進京,故而看了一些相關(guān)的雜書?!?p>  何顧懂了,唐青妍的父親是想要自己的女兒嫁進京去,然后借以父憑女貴,只是沒想到女兒還沒來得及嫁出去,自己已經(jīng)身首異處。這種事看破不必說破,何顧也沒有再去刨根問底。只是看著手里的刀頓時索然無味,而且越看越普通,好像也沒啥了不起的。

  把五柄單刀挪到一旁,最為打眼的就是幾件鮮艷的錦袍了。何顧拎起一件來看,發(fā)現(xiàn)錦袍腰間有一根暗紅色的牛皮腰帶,就在腰帶之上系著一塊銅制的腰牌。昨天夜里黑燈瞎火,自己又著急扒下對方的衣服,不但沒有注意到這個腰牌,就連這些錦衣衛(wèi)前胸的補子都沒看清。

  何顧摘下腰牌仔細觀看,周圍鐫刻一圈花紋,上面一行橫字,從右往左看正是‘錦衣衛(wèi)’三個字,再往下是一排豎字‘副千戶,張江’。

  唐青妍解釋道:“這就是這支錦衣衛(wèi)小隊的首領(lǐng),副千戶,從五品;另有總旗一名,正七品;小旗四人,從七品?!?p>  何顧聽完砸了咂嘴:“看來我很快就要被列為賊首通緝了,是不是也應該起一個‘滿天星’‘半座山’之類的諢號呢?”

  一邊說著,一邊把幾件錦袍都拎到了一邊,何顧注意到了幾塊補子的不同,以及腰帶的顏色也不一樣。從五品的腰帶為暗紅,其余五根牛皮腰帶都是黑色的。

  把錦袍挪開,現(xiàn)出了一個青布包裹來。何顧打開包袱,里面是六個小匣子——他認識這匣子,吳堡的老掌柜也曾經(jīng)給了他一個。里面有十根金條,六個匣子就是六百兩黃金……吳堡的人還真是大手筆呀。

  包裹里還有幾個錢袋,里面裝著一些散碎銀子和銅錢,應該是這六個錦衣衛(wèi)的隨身盤纏。

  除了這些,就剩下了一個方形的牛皮袋子,里面是一個紅皮折子,封皮豎寫著幾個黑色的毛筆大字:親軍都尉府北鎮(zhèn)撫司,察陜西三邊匪況及魏黨輿情。

  折子展開,像個小屏風似的,共有四折,里面的字何顧連認帶蒙雖然能認出一多半,但上面沒有標點符號才是最要命的,合上折子他抬頭向唐青妍問道:“上面寫的什么。”

  唐青妍答道:“這個包裹是雷四海從馬車上拿下來的,他本來要親手交給您,但見您在睡覺就交托給了江玉秀姐姐,說是除了您任何人不許打開,奴婢沒看過?!?p>  何顧疑問道:“雷四海?”

  唐青妍補充道:“就是您新買回來的鐵匠。”

  何顧點點頭,這大漢倒是名如其人,長相和名字一樣豪氣。他伸手把折子遞給唐青妍:“念……方便的話盡量說的直白些?!?p>  唐青妍接過折子展開觀看,臉色微微一變,怔了片刻才說道:“圣上聽聞陜西三邊匪情為禍,致使百姓飽受其害,圣心痛惜寢食難安。我輩身為親侍,自當洞察實情以慰圣心;今有罪臣魏忠賢雖已問罪,但其余毒尚波及各省,實有仔細清查之必要,今著錦衣衛(wèi)副千戶張江協(xié)同屬下五人前往陜邊查勘,各地務必給予配合——錦衣衛(wèi)代指揮使駱養(yǎng)性。親軍都尉府印,錦衣衛(wèi)指揮室印,刑部印?!?p>  何顧聽完愣了一會兒,猛地抬起頭來,直接飚出了一嘴近代普通話:“魏忠賢?!下臺了?魏忠賢不是崇禎皇帝干掉的嗎?現(xiàn)在不是天啟年間嗎?”

  唐青妍聽完他的話滿臉震驚:“爺,您是不是久居山林,許久不曾出世了?”

  何顧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趕緊控制了一下情緒,道:“是,大約有三四個月了?!边@倒是實話,最近三四個月他一直躲在山林對自己的箱弩車做最后的攻關(guān)。

  唐青妍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道:“那就難怪了,爺,今年八月底天啟帝明熹宗已經(jīng)駕崩,現(xiàn)在坐在金鑾殿上的已經(jīng)是崇禎皇帝了,只是按照慣例,年號雖定,卻要等到明年才會更換?!?p>  何顧閉上眼睛竭力回憶自己腦袋里那點有限的明朝歷史,根據(jù)一些電影電視劇里的片段,似乎崇禎上臺兩個月左右就發(fā)配了魏忠賢,隨后幾日之內(nèi)又派兵去追,魏忠賢于是吊死在一家客棧之內(nèi)。那么,崇禎八月底上臺,現(xiàn)在是十一月初五,算算時間,魏忠賢差不多已經(jīng)死了呀!

  再聯(lián)想一下,昨夜那個幾個錦衣衛(wèi)高喊自己冒充東廠太監(jiān),他們手里又恰好拿著這么一封密令——是的,一切都合理了。

  此地距離京城路遠,現(xiàn)在又沒有手機電話,消息來的沒有那么快。當自己一行進入?yún)潜さ臅r候,被吳堡本地利益集團認為自己是東廠太監(jiān),因為他們不知魏忠賢已經(jīng)自殺身亡,閹黨徹底倒臺再也翻身無望,所以依舊對自己的太監(jiān)身份殷勤備至。待自己前腳離開吳堡,這些錦衣衛(wèi)隨后便進了城,帶來了魏忠賢的死訊。

  這時吳堡本地利益集團發(fā)現(xiàn)自己東廠太監(jiān)的身份已經(jīng)成了破落戶,于是想起下午給自己的好處便心疼不已——他們畢竟骨子流的是逐利的商人血。于是便將自己的行蹤告知了這些錦衣衛(wèi),這些錦衣衛(wèi)一為邀功,二為錢財,這才醉酒夜奔進山追殺自己一行!

  何顧想明白這一切,猛地睜開雙眼,雙手拍在大腿上一聲高呼:“臥槽!大明就要完了??!”

  他就再是個歷史文盲,崇禎十七年朱由檢煤山上吊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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