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們就要頭疼起來,想要打探我的底細(xì),好知道以后該用什么態(tài)度來和我說話。
要我是得罪不起的人,那她們就會后悔要老板多招一個人了。
要我是沒背景的,那就可以安排一些她們不想干的活給我了。
我又不傻。
從一開始就在權(quán)衡利弊了,我能進(jìn)來也是因為胖阿姨和這個部門經(jīng)理熟識,動用了老熟人的關(guān)系,加上未來兒媳婦這一點胡編亂造的關(guān)系。
如果我以后出息了,我也會一直帶著走后門進(jìn)來這個洗不掉的污漬,沒出息,也一樣被人看不起是走后門進(jìn)來的。
從一開始,我的努力就活在別人的評價中。
我不想功成名就,只想真正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努力一回。
這樣的努力,叫做不務(wù)正業(yè)。
可,自己喜歡的事情都沒有辦法想努力就努力,為了不喜歡的事情,付出再多努力也不過是裝出來的努力罷了。
老媽喜歡,裝就裝吧。
上次是別的部門有人離職,很快有人來了,這回正好是和我學(xué)的會計搭點邊的工作,整理數(shù)據(jù)算工資,說是這么說,少不了干別的活。
敞開的辦公室,沒有隔板,就是一大排挨著的座位。
和我想的,電視上看的,不太一樣。
要個單間就這么難。
上學(xué)好歹還是單人桌或是雙人桌,這直接就是一整個串聯(lián),加上并聯(lián)。
我們部門現(xiàn)在是一個經(jīng)理,一個主管,一個在干活的員工,我去了,就是兩個了。
辦公桌在進(jìn)門后的右手邊,挨著窗戶,倒也算是件好事,沒事還能看看窗外的樹葉,可我在第二個位子上,左邊是時常要出去談生意的經(jīng)理,對面是主管和另一個員工。
右邊其實是另一個部門的經(jīng)理。
但一開始,我并不知道,只知道他經(jīng)常要打電話,要在電腦上改點東西。
圖紙一類的,可能是設(shè)計部門吧。
第一天沒有給我安排活干,就讓我先熟悉熟悉。
掏出手機,放在桌上,插上充電線開始充電。
我要熟悉只能先熟悉一下電腦桌面里的文件,ppt,點了退,退了進(jìn),看了又看,但又看不懂,就像不懂面試走流程時,主管非要問我為什么要來這家公司上班一樣。
我說不出來,我不想來的,可又不能說是被逼著來的。
經(jīng)理在一旁和藹地催著我隨便說說。
我就用上了學(xué)校里教的那套,貴公司歷史悠久,待遇好,我想來歷練一下。
主管說:“上班就是上班,不會給你時間歷練的,你知道你上班以后要做什么嗎?你知道公司成立了多少年嗎?”
我知道個屁啊,本地人都說這家公司開了很久了,而且是難得的雙休,能來這里上班很好,來就來了,反正是開后門來的,該走的流程還是一樣不能少。
結(jié)果在于,不用在乎結(jié)果。
“我是來算銷售員的工資,還有做一些雜七雜八的活?!蔽衣牥⒁陶f就是這么說的,別的場面話也不想說,說得再好聽,干的不就是這些活。
主管不樂意了:“算工資只是工作的一項任務(wù),我們還有很多項工作任務(wù),不是什么亂七八糟能概括的,每項工作都有它存在的意義?!?p> “哦?!蔽也唤邮墚嬶灒吐犞?。
經(jīng)理也開始問我話,想知道我這個走后門的人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還是純粹來混日子的,是后者,為了老朋友面子也可以讓我來混六個月,等六個月實習(xí)期一過,正式簽合同的時候,我主動說要走最好不過,反正不缺人。
沒明說,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此。
他說了說公司的發(fā)展史,又說了說他自己是怎么干到現(xiàn)在這個職位的,全靠著努力工作,外加一點人情世故,旁邊的主管有個幾歲的孩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經(jīng)理讓我喊她瀾姐就行。
我還是覺得該公私分明,要么不喊,要喊就喊主管,經(jīng)理,上班如此,下了班就不用再喊我小張找存在了。
我喊主管瀾姐,瀾姐喊我小張,因為是大通鋪,別的很多部門也都在這一層樓上辦公,一喊小張,別的幾個小張都會看過來,以為喊的是自己。
當(dāng)然也有另外一種喊法,就是喊張工,但我剛來,喊我張工的人也只是少數(shù),好像這么喊已經(jīng)是對我的認(rèn)可了。
而且,還有一個張工在。
我只是有個疑惑。
名字取來,是干什么用的?
領(lǐng)導(dǎo)連記個名字都記不住的嗎?還是說,根本沒必要記住。
難怪有個雞湯說老板記住了公司全部員工的名字,獲得了成功,受到了員工的尊敬是因為老板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我滿腦子問號。
這種事都能拿來炫耀了嗎?
老板和員工之間要有分寸也就算了,同事之間也不能隨意稱呼,只能用小張,張工這些,不就是讓人公事公辦,不要留情面。
可又要我們團(tuán)隊合作。
看不懂。
真是看不懂。
經(jīng)理也問了兩個有關(guān)公司的問題來考我,雖然是開玩笑一樣問的,但確實是想知道答案的,第一個是:“你知道我們公司總裁是誰嗎?”
這需要知道嗎?
“哈,你來我們公司怎么連這點功課都不做的,這,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雖然你是你阿姨介紹來的,不過,唉,現(xiàn)在年輕人都是這樣的?!苯?jīng)理去和瀾姐說話,瀾姐就點頭哈腰的,不是都在面試我一個人嗎?
他們現(xiàn)在坐在一塊呢。
總裁是誰我不知道,但學(xué)校里也教過一些公司的知識,除了總裁,還有大家常常提起的CEO,還有董事長,明明董事長才是最大的老板,只不過總裁這位置,還是經(jīng)理這樣級別的人物能奢望一下的,可這之間,其實也差了很多級別,如今在這公司辛辛苦苦干了十幾年的經(jīng)理勉強算個中層。
當(dāng)總裁是不奢望的,畢竟一個部門的事情就已經(jīng)弄得他頭大,可他既然說了,說明他是有這個野心的,但不承認(rèn)。
第二個問題:“你知道,來了公司以后要做什么嗎?”
剛才不是已經(jīng)問過了,是工作層面上的,這回問的,是關(guān)于什么?
做人方面的。
我一下子想到了可以說那二十四個字,但我背不出來,試著說幾個。
“愛國,敬業(yè)。”
經(jīng)理和瀾姐一下子笑了,沒想到我說這么大,我就看著他們笑,覺得他們才可笑,這不是對我們每個人的要求嗎?
誠信,友善。
很難嗎?
“那你具體說說,怎么樣才算敬業(yè)?”經(jīng)理又開始問我。
“把自己的事干好?!?p> “干好就行了?”
不然呢?
“我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和人溝通的,小瀾啊,上回我面試的那個年輕人還記得沒有?!?p> “上回的?”瀾姐沒有馬上去回應(yīng),而是想了一會,才說,“記得記得?!?p> “就是那個年輕人,也是和我說什么公司就是公司,家就是家,小張啊,我有話和你說,既然來了公司上班,那公司就是第二個家,以后嫁了人,還要多個婆家,女生這一生,有三個家,和家里人還是要多溝通的?!?p> 扯犢子呢?
家只能有一個,有兩個都算出軌。
“你別的都還好,還是學(xué)歷低了點。”經(jīng)理拿著我的畢業(yè)證給旁邊的主管看。
主管也點頭說:“以前最低也是本科生。”
一本二本還是三本?
“我有個朋友,他兒子考了600多分,去了xx學(xué)校。”經(jīng)理和瀾姐閑聊起來。
“是嗎?那厲害了,是一本學(xué)校了吧,我不行,我當(dāng)時就去了一個二本?!睘懡阒t虛道。
經(jīng)理又說:“二本也可以了?!?p> 演戲給我看呢?
老媽讓我早點來,我想著提早半小時也夠了,她非要帶我來,直接提早了兩個小時讓我熟悉公司,阿姨把我們帶進(jìn)來,逛了一圈,大家都在忙,不在忙的,過去以后也忙起來了,回來后,我們在開會的大房間內(nèi)坐著,等著,密閉的房間,都是木板,看著倒是挺干凈的,阿姨熟門熟路開了燈,還貼心的開了空調(diào),然后去忙她的了。
我等到說好的時間,還是阿姨發(fā)消息給我,去哪個玻璃窗玻璃門的會議室里等著。
主管先來的。
然后,主管要等經(jīng)理。
等了半個小時,經(jīng)理也來了。
“小張,你電腦會的吧?!敝鞴苡行┎环判?,可看經(jīng)理的架勢,又是要她來好好帶帶我的。
我不管那么多,就說:“會一點。”
“我們現(xiàn)在辦公都是用電腦,不過,沒事,可以教你的?!?p> “嗯。”
“但你這個學(xué)歷,考慮過專升本嗎?”
“沒有。”我干脆說。
“這樣啊,好。”主管面上也掛不住,看了看經(jīng)理讓經(jīng)理拍板。
“那今天就先這樣了,小瀾你就帶帶小張,年輕人都聰明,學(xué)起來快的?!?p> “好好。”
我準(zhǔn)備走了,等他們先走,但我已經(jīng)抱住我的包了。
“面試完了,別急著走,我們就隨便聊聊,你真的是她未來兒媳婦?”
“誰兒媳婦?”瀾姐問道。
經(jīng)理說:“一個老朋友,也在我們公司,是工會里的人?!?p> 瀾姐點頭不說話,心里已經(jīng)知道經(jīng)理說的是誰了。
然后,笑了一下。
我不想撒謊,畢竟這個謊一撒,事情就變得嚴(yán)重多了,可實話實說,阿姨又特意叮囑我,我能進(jìn)來全靠這層關(guān)系。
“不想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剛談戀愛的時候想低調(diào)點也正常,你阿姨家條件不錯的,人也挺好的,是可以考慮,你??飘厴I(yè),來我們這上班,也完全配得上她兒子的了,不用這么自卑,你阿姨這么喜歡你,為你的前途考慮,你也要好好考慮一下,上班的時候要多問問,知道嗎?”
“知道?!?p> 我不會聽了這些話就自卑的,反正早就自卑過了,沒有英語,我學(xué)習(xí)的動力會更足,我又想起高考沒把數(shù)學(xué)考好,雖說文綜比平時好,可數(shù)學(xué)沒考好,始終是我的心結(jié),如今,又讓我在乎起來。
如果數(shù)學(xué)考了滿分,或是148分,那我有560分左右,去二本也可以挑一下專業(yè)了吧,真去了二本,我也不會是墊底的,只是英語四級,又是個麻煩事。
到時候能不能畢業(yè)都不知道。
我到底比別人差在哪里?
文科,哪來的第一,不是文無第一的嗎?
只要能去一個學(xué)校學(xué)習(xí),當(dāng)初的高考成績又算什么?
反正都要重頭開始的。
我要比,這么喜歡比,應(yīng)該選理科去和人比,為什么沒選呢?
問題又回到了高二選科的時候。
是因為討厭那個理科的化學(xué)老師,對別的理科老師也不怎么喜歡。
我知道我喜歡生物,也不過是生物的成績也比別人好罷了。
也許,我并不喜歡。
這份工作,待遇比別的好罷了。
我其實也沒那么喜歡數(shù)學(xué),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對畫畫的信念也產(chǎn)生了動搖,如果不喜歡數(shù)學(xué),那畫畫時需要用到和數(shù)學(xué)有關(guān)的知識,我為什么會那么激動,只不過是我有拿得出手的一點東西罷了,不喜歡數(shù)學(xué),不妨礙我去喜歡畫畫。
在公司里面無表情地上著班,在家里還是同樣面無表情地畫著畫。
只有我自己知道,畫畫的時候,內(nèi)心有多么欣喜。
可這欣喜也漸漸歸于平靜。
我的生活,只剩下無處訴說的煩躁。
反正說來說去也就這么點事情,和誰說呢,說了也沒用。
晚飯時間,老媽在我的小房間前面走過,看了看我,也不多說什么,就說兩個字:“吃飯。”
我也懶得說什么等會吃,叫我吃就吃,吃完繼續(xù)回我的小房間。
她想問我上班的事情,上班就是上班,哪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說。
我不想說,她不明白我有什么不滿足的,也開始生氣,但又不能生氣,畢竟我已經(jīng)去上班了。
就這樣,我們還是無話可說。
老媽覺得不正常,明明我都去上班了,怎么不和妹妹一樣,變得越來越聰明,反而越來越自閉。
她開始找原因。
找到了。
那就是下班回來以后,我還是在畫畫,還是在打著拿興趣愛好來賺錢的主意,只要這個主意一天不死心,總有一天,愛好變成副業(yè),副業(yè)變成主業(yè),我又不想去上班了。
不行。
不上班就是在犯罪。
她開始勸我不要畫畫了,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想到明天要上班,后天要上班,一輩子都要上班就煩。
上了班,下班時間還要管我,我休息,給誰休息?
禮拜五了,是可以休息了。
準(zhǔn)備去看電影。
妹妹帶我去過一次,以前不明白手機上能看的電影為什么要到電影院里去看,根據(jù)以后的看電影經(jīng)驗來說,好看的電影在電影院里會更好看,不好看的電影,在電影院里也能看看,反正是打發(fā)個時間。
禮拜五晚上去看,禮拜六去,禮拜天我還要拖著老媽一起去。
她不想去了,可怕惹惱我,還是順著我的意思開車帶我去了。
一周看三場電影,還是不會看重樣。
可我們看得并不開心。
老媽不喜歡看這些電影,看得多了就會發(fā)現(xiàn),最開始看的那幾部確實好看,大多數(shù)都是打發(fā)時間的。
幾個月下來,我買電影票花出去的錢已經(jīng)讓我成功晉升為會員的最高等級,還擁有了排名,幾百名。
我已經(jīng)一周看三次電影,還帶上了老媽,這樣的花銷,在本地,這個小地方,也還有幾百個人比我花錢更多,他們不用上班的嗎?
這半年,我想過妥協(xié),想過放棄,但從來沒有想過不去畫畫。
我比一般去上班的人還要累,老媽也這么說了,那她該明白我的決心,可她還是不能理解我的夢想,不能勸我去追逐我的夢想,因為她承擔(dān)不起我因為夢想而吃不起飯,沒辦法照顧自己的代價。
要證明我能照顧我自己。
她提出:“你到現(xiàn)在車子都不會開,每天還要我去接送你。”
“我會開車子,我不想開?!?p> “你不想來,會開也不會開了。”
“不開就不開,會開車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不會,別人會就是了不起。”
不甘心,果然還是不甘心,說什么不想成為大畫家都是騙我自己的,我還是想當(dāng)大畫家,可要當(dāng)大畫家,成為一個畫得比別人好比別人了不起的人,一定要天天畫,可我好累,又要上班又要畫畫,我覺得好累。
算了,不畫了。
我停了一天,感覺到了輕松,原來只專注上班,也不是那么累。
那,只專注在我喜歡的畫畫上,不是會更令人亢奮。
我決定攢錢。
從上班的第一天開始,除去每周三次的電影犒賞,別的時候都不想掏錢出來,更別說是和妹妹還有妹妹老公一起出去。
她們要掏,那就掏吧,她們不掏,我也不掏,讓老媽自己掏。
老媽掏了。
說好了上班以后我啥也不用管,又要來給我做思想工作,讓我也找個對象,這樣妹妹和妹妹老公來了以后就不會想著要她這個當(dāng)媽的來掏錢了,現(xiàn)在她掏錢是請兩個女兒吃飯,女婿是蹭飯的,但我結(jié)婚了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兩個女婿掏錢了。
不還是我和妹妹的錢。
結(jié)婚了,有了新家,新家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是屬于家里的每一個人的。
我學(xué)會計,我當(dāng)然會算計一些最簡單的東西,這種聰明,老媽要嗎?
到時候,兩個女兒一塊要她請客吃飯,請了這個女婿,可不能不請那個女婿,這個女婿身上花這么點錢,那個女婿身上也要花那么點錢,不然,可不公平,真這樣,她哭都來不及。
我們,還沒到完全體諒她苦心的這個階段。
至少等妹妹生了孩子,才能明白當(dāng)媽的不容易,當(dāng)媽要給孩子最好的。
當(dāng)爸的,又出幺蛾子了。
本以為我去上班了,我們家的日子也能一天天變好起來。
可自從我也上班,老爸就更松懈了,只要我也找對象結(jié)婚,那他們兩個人的任務(wù)就徹底完成了,如今也算是大功在即,老爸又和我商量起把車子名字改成我的事情。
我只打算攢點錢,好辭職專心搞我的畫畫事業(yè),可一旦把車子名字改成我的,車貸背到我身上,我五年內(nèi)都不用想著畫畫的事情了,五年以后呢,我都老了。
我不同意。
老爸也怪我不體諒他,和我討價還價,車子名字還是改成我的,車貸他可以幫忙還一半。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車子。
我們家里也有一套在住的房子,反正能住人就行了,我不懂,明明我也不要求他們給我什么,想好好畫個畫就這么難。
我話更少了,更會觀察他們的臉色,試圖從他們的神情中,找出他們打算離婚的念頭,可他們還是打算湊合過下去。
廁所也還是有煙味。
老媽也還是會念叨著找對象的事,甚至拉著我要去感謝人家阿姨。
感謝人家?guī)椭蠇屍嗔宋业膲粝搿?p> 我不能容忍我的生命里沒有一點希望,不能容忍一輩子都要和這樣的生活為伍,仿佛被操控的傀儡一般。
不同的是,我還會思考。
我慢慢有了潔癖,本來都已經(jīng)不是那么在乎牙齒了,塞了東西,我只是看一下,可就是看一下也要被說。
我想把牙刷干凈,不畫畫以后,有更多時間專注在刷牙這件事上了。
醫(yī)生也說了,不矯正就要多花點時間把牙刷干凈。
可又要說我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除了賺錢,做什么都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我的世界為什么是這樣?
似乎,除了錢,別的都不重要。
那他們明知道錢重要,沒錢的時候生我們干什么?要是他們有錢,我牙齒畸形,他們早就可以帶我去矯正了,現(xiàn)在也不會因為牙齒沒有別人好而痛苦了。
我不想上班,他們也可以讓我自己開公司當(dāng)老板隨我瞎折騰了。
給不了錢,又給不了支持。
我只能靠我自己。
可我,又被養(yǎng)成了一個,靠不了自己的廢物。
我要靠我自己,把牙齒刷干凈。
矯正牙齒要花那么多錢,他們不舍得,我也不舍得,矯正了也不會和我想象中的模樣一模一樣,說不定還要發(fā)炎,還不如就這樣了。
沒錯,這樣挺好的。
花時間刷完牙以后就挺好的,只要不繼續(xù)吃東西。
上班的時候我就想要帶牙刷牙杯去,中午吃完飯不刷干凈就渾身難受。
可一開始,好像也不會這樣。
從什么時候起,變了的呢,我變得不再聽話,不再懂事。
想想,讓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