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wifi沒有了。
吵了一架,冷靜下來后,我叫了外賣,她探出頭看的時候,我問她:“吃嗎?”
她搖頭。
我還是想了辦法。
她先說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營業(yè)廳,這種手機上的事情我沒有你懂?!?p> “嗯?!?p> 其實,早這么商量一下不就好了。
第二天。
我們?nèi)チ藸I業(yè)廳,工作人員說我們家的wifi是用老爸的身份證綁定的手機。
我打電話過去,今天心情愉悅,回到家洗了碗,感覺渾身輕松。
我們又開始一起出門,晚上開著小毛驢一起出去兜風(fēng)。
去了胖阿姨那。
老媽和她說說妹妹孩子的事情,再聽聽她兒子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再勸勸我也趕緊找個。
“男孩子沒事,女孩子年紀(jì)大了就不好找了?!彼f。
那就不找了。
想找自己喜歡的,本來就不能心急,現(xiàn)在找就是奔著結(jié)婚生孩子完成任務(wù)去的。
我給我自己的任務(wù)都還沒完成,管這種任務(wù)完不完得成。
我這一輩子不要活得和他們一樣。
晚上,他們燒魚吃。
老媽還想聊會,我們就坐在一邊,他們請我們吃,我們沒吃,但老媽還是在熱情招待下找了個借口:“小的不喜歡吃魚。”
“不喜歡吃魚倒是少見的?!?p> “被魚刺卡過,不敢吃了?!?p> 是本來就不喜歡吃帶刺的魚,不是不喜歡吃魚。
“這條是剛釣上來的野生鯽魚,好東西?!迸职⒁痰睦瞎珌韯瘛?p> 媽媽轉(zhuǎn)移話題問:“從哪里釣上來的,你還會釣魚?”
“我不會,我看著他們釣上來的,夸了幾句,讓他們賣給我。”
他們一邊吃一邊說話。
我怕魚刺噴到我衣服上,坐著一聲不響已經(jīng)是最大的忍耐。
回到家,我在車庫內(nèi)拍著衣服。
“又怎么了?在阿姨那邊一句話也不說?!崩蠇屢查_始不快。
我說:“有魚刺。”
“哪里來的魚刺?”
“吃飯還說話噴出來的。”
“吃飯說話怎么了,噴出來也噴不到你身上的,你現(xiàn)在這都不是叫潔癖了,叫有病,人家身上有個臟東西要擦擦就擦擦了,你這沒有,拍了也沒有?!?p> 那我也要這么做才能放心一些。
一切似乎又開始崩潰,我又開始提心吊膽,家里的wifi也好幾天沒有弄好。
我又開始怕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妹妹生孩子的時候已經(jīng)接受了給小孩子換尿不濕的事情,前提是,只是小號,只是換了一次,媽媽就夸我了。
什么時候能再夸我啊。
我在期待。
期待有一天不再害怕臟東西。
我們都在期待變好,就像奶奶期待爸爸變好,可他本來就很好。
壞人才需要變好。
什么時候起,讓一個原本很好的人也需要變好了。
問題是,很好的人為什么會變壞了。
我不明白。
我把清掃窗戶外的蟲子這件事命名為蟲子清掃大作戰(zhàn)。
那一次。
小房間有白色小蟲在手機屏幕上,每天早上醒來都有。
沒想到,那只是1.0版本的。
還有更嚴(yán)重的2.0版本。
自從睡到大房間后,心里總是不安,這個好久沒睡的房間終于屬于我一個人了,以前還和妹妹為誰睡哪邊爭吵過,到最后當(dāng)然是妹妹選到了她想睡的那邊。
如今,不用選了。
我想睡哪邊就睡哪邊,直接睡在正中間像塊大餅一樣攤開來也行。
可心里卻不知怎么,開心了一會又是無盡的失落。
我總覺得,還有事要發(fā)生。
于是,又開始了等待。
梅雨季節(jié)到了。
整個房子都變得潮濕且黏糊,必須打空調(diào)除濕才能舒服一些。
打空調(diào)要錢。
更何況,我房間里的空調(diào)壞了,明明都沒怎么打過,卻壞了。
一同買來的兩個空調(diào),老爸老媽房里的還好著,天潮了,老媽就會把陽臺上的衣服收進房間用空調(diào)的風(fēng)進行吹干。
小房間里的空調(diào)是原來拆過來的舊空調(diào),這么多年過去,竟還能用,可讓我再睡回小房間,我卻不愿意。
她讓我開空調(diào)了,是我不要去睡那個有空調(diào)的房間。
這,就是有病。
“修,等改天,我找人來看看我窗外漏水的問題,順便看看你這邊的空調(diào)到底怎么回事。”她翻箱倒柜去找保修單,想看看這空調(diào)是保修多少年的。
不管多少年,現(xiàn)在大概是過了,怎么就沒有一家終身保修的,就和有亮幾百年的燈泡,家里的燈泡還是沒幾年就壞了,不壞就不會買新的,別人還怎么賺錢。
要真終身保修了,換一種想法,不就是說賣的東西肯定有問題,只要出問題,就給修,但不保證一定修好。
但不保修了,也不會買。
關(guān)系到的錢的事情,簡單又復(fù)雜。
房間里的墻上出現(xiàn)了很多小黑點,我以為是新的霉點,可這些霉點卻會動,且都奔著天花板的方向移動,甚至在天花板上都有霉點。
走近一看,霉點還會動,原來是蟲子啊。
是從最下面的踢腳線內(nèi)爬出來的,這的木頭肯定也爛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蟲子,只想著掐死一個就少一個,可進一次房間掐死幾十只,再進來又是幾十只,蟲子的數(shù)量還是只多不少。
我想,光這面上就有黑芝麻大小的蟲子幾百只。
那里面的呢?
我根本不敢想,只覺得害怕。
去年什么都沒有的,是什么時候在房間里做了窩。
該噴殺蟲劑的。
它們在墻上,天花板上爬,爬就爬了,它們奔向的地方是中間有光源的地方,那里是正方形的燈罩,只要被燙到,就會掉進去。
會被燙死的吧。
可蟲子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掉進了燈罩里,它們還是在動,原本該是透著燈光的白色燈罩,如今成了黑壓壓的一片,雖然沒有拿下來看,但里面全是蟲子。
有些蟲子承受不住燈光的熱度掉了下來,掉到床單上,掉到地上,我看見了立馬用紙包起來。
我以為掉下來的就這幾只。
還是不敢睡。
好在我本就喜歡夜晚。
隔天,老媽拖地板,在我房間里拖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蟲子,抹布一樣的拖把上,一頭上整整齊齊多出了一批或死或活的小黑蟲,大多都是活的,摔下來了,也摔不死它們。
噴殺蟲劑不行,梅雨天,味道散不出去會毒死我自己。
我又不愿意睡回已經(jīng)進行過蟲子清掃大作戰(zhàn)的小房間。
如今,只能先治標(biāo)。
老媽嘆著起,在床上墊一個方凳,我在旁邊扶著,腦袋往旁邊挪著。
燈罩拆下來,一大堆活蹦亂跳的小蟲子在里面跳舞,開party。
嘣咚嘣咚,洗衣機旁邊洗拖把的水池里,老媽費力清洗。
洗完了。
裝回去后,又干凈了。
也不知道能干凈幾天。
老媽還是沒忍住,又拆了一次燈罩后,對我說:“你睡到哪,哪就有蟲,蟲都要欺負(fù)你。”
“還想要依靠你。”
“不知道體諒一下當(dāng)娘的?!?p> 大房間的墻住進去之前已經(jīng)發(fā)霉了,梅雨天,有蟲子不正常嗎?不敢睡,蟲子掉一個下來擦掉一個。
她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別的,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
“我爸生病的時候,他也什么都不管,這是他爸媽,關(guān)我什么事,我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p> 有人來給她打電話了,終于有一個正常人了。
是老爸老媽都認(rèn)識的熟人。
老爸打電話找熟人借錢。
熟人說:“阿五,你注意點,外面都在說你,你要借錢讓月妹來講?!倍谕昀习志蛠碓儐柪蠇尠l(fā)生了什么事。
老媽說了以后心情好了些,罵完我,很快平靜下來,繼續(xù)說著別的事情,一些我可能并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以前裝修房子,不是缺錢嗎?電話打通了,都是我開口借的錢?!?p>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