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喬妧總共發(fā)現(xiàn)八具尸體,除了一具年齡偏大的男子,另外七人都是二八年華的漂亮女子,且她們的死因都一致,也都一樣的慘不忍睹。
不用想也知道,害死這七名女子的兇手是同一人。
“好一個恭親王,這等殘暴之徒竟然還活在世上,簡直天理難容?!彪僦樕n白,憤憤開口。
今兒早上,喬妧突然說要來亂葬崗,她還不明所以,到現(xiàn)在她才知道為什么,那恭親王竟然把玩弄致死的女子都丟在了亂葬崗。
不過想想也是,恭親王隔三差五就要弄死一個女子,自圣上登基到現(xiàn)在也有五年了,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當(dāng)然,剛開始他還做得非常隱秘,也不敢像現(xiàn)在這么放肆大膽,只不過因為皇帝的縱容,他才越來越無所顧忌。再加上他得寵勢大,受害者的家屬鬧過幾次得不到結(jié)果反而會被毒打,到后來也就不敢再鬧了。
喬妧語氣低沉,“綠屏,去查清楚她們都是哪里人士、在恭親王府做什么、家里還有何人。所有資料,我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p> “是?!本G屏精神一震。
喬妧又朝胭脂道:“你今天就陪我去醉霄樓。”
“是,姑娘?!?p> 說好之后,主仆三人就朝京城趕去,在城門口分開。
綠屏和胭脂都是莊府的暗衛(wèi)出身,對于如何調(diào)查情況自有一手,喬妧也沒去問,待綠屏離開之后,就帶著胭脂來到了醉霄樓分店。
剛到門口,陳東就迎了上來,“喬姑娘,你可算來了?!?p> 他面有喜色,一看就是有好事發(fā)生。
胭脂還有些反胃,提不起勁,“陳管事,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p> 陳東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二人臉色都有些煞白,特別是胭脂,那臉白得毫無血色,眼睛也沒什么神采。
暗暗奇怪,他倒也沒多問,壓低了聲音道:“今兒早上,我聽說楊家去喬府退親了?!?p> “楊家?”胭脂狐疑,“哪個楊家?”
喬妧神色微凝,去喬府退親,肯定是跟喬府定過親,如此說來,那就只有一個了。
“是中書省左司郎中楊朗?”她問。
陳東笑著點頭,“對,就是他。前些時日喬公子被剝奪功名,本來就引起了楊大人的不滿,又聽說他這段時間整日夜宿青樓,終于忍無可忍,退親了。”
喬榛早年定的一門親事,對象就是中書省左司郎中楊朗的嫡長女楊玉芳,只是喬家一直嫌楊府的門第太低,以沒有出仕為由,拖著遲遲不肯成親。拖到現(xiàn)在倒好,被人家退親了。
在大錦朝,雖然退親對女兒家名聲稍有影響,但若是男方有問題,女方主動退親,倒也不會影響太大。
胭脂哈哈大笑,一掃剛剛的陰霾頹勢,“這敢情好,楊府來上這么一出,怕是整個大錦朝都知道喬榛的品行了,以后看誰還敢嫁他?!?p> 喬妧淡淡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今兒一大早,楊夫人親自退還的庚帖?!标悥|答道。
喬妧點了點頭,“那喬榛呢,他還在香風(fēng)樓?”
聞言,陳東嘴角突然露出笑意,“他昨晚確實宿在香風(fēng)樓,就是因為今兒早上喬府派人來找他,我才知道此事?!?p> 喬妧甩了甩頭,看來此事鬧得不小,現(xiàn)在怕是整個定京城都知道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喬府現(xiàn)在一定是雞飛狗跳。
“胭脂,你一會兒去請喬大公子來一趟。”她開口道。
胭脂一愣,“姑娘找他做什么?”
喬妧笑了笑,“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胭脂撇了撇嘴,悶悶應(yīng)下。
姑娘什么都好,就是這點不好,性子太悶,話太少,還喜歡吊人胃口。
……
喬府,喬老夫人被退親的事直接氣倒了,這會兒正躺在床上一陣長吁短嘆。王麗華被關(guān)在小祠堂,還未出來,伺疾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暫時管家的柳姨娘頭上。
此時,柳姨娘正端著一晚黑乎乎的湯藥,準(zhǔn)備伺候老夫人喝下,老夫人哪里肯喝,直接一手拍過去,滾燙的藥水潑在柳姨娘胸前,頓時紅腫了一大片。
“嘶!”柳姨娘疼得倒抽涼氣。
老夫人猶不解氣,怒罵道:“姨娘就是姨娘,上不得臺面。這么大的事,你難道就不知道推脫一下,等老爺回來再做主嗎?你就接了她的庚帖,毀了我孫兒的姻緣……”
她那個氣啊,聽到楊夫人來退親,緊趕慢趕的趕過去,誰知道柳姨娘手腳比她更快,等她趕到正堂的時候,人家楊夫人都已經(jīng)拿回女兒的庚帖走了。
這雙方的庚帖一退,這門親事自然也就黃了。
柳姨娘目露委屈,卻不敢辯駁半分,任由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罵著,口水飛濺在她臉上也不敢去擦。
其實今日之事哪里怪得著她,人家楊夫人來了,老夫人非得端著架子等人家來探望,誰知道人家正被二少爺氣得滿肚子火,壓根兒不打算見禮。再加上人家是正牌夫人,即便夫君的官職比不上自家老爺,但正經(jīng)夫人的出身卻也要比她高得多,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很快就把她給繞進去了。
到最后,她幾乎是稀里糊涂就收下了對方退回來的庚帖,又把人家女兒的庚帖退了回去。
如果老夫人不端著架子,一開始就趕過來,又是長輩,怎么也能鎮(zhèn)得住楊夫人,把今日之事給糊弄過去。
對于老夫人的責(zé)罵,她在心里腹誹,面上倒也不敢表露出來,好不容易等老夫人罵累了,她終于可以松一口氣時,誰知又有丫鬟來稟報,說是老爺下朝回來了,她又急急忙忙朝外面趕去。
“老爺現(xiàn)在何處?”出了福壽堂,她朝著小丫鬟問道。
小丫鬟恭謹回道:“回柳姨娘,聽前院的小廝說,老爺朝著二少爺?shù)脑鹤尤チ?。?p> 柳姨娘眼神微微一亮,她倒是氣忘了,今兒這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喬榛,要不是喬榛作風(fēng)不檢點,哪里會有今日這一出?
不過她還是得去勸著,作為“當(dāng)家主母”,這是她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