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亦謂之朝參,其作用,不在于辦理具體的事物,更多是為了進言和顯示天子的威嚴。
帝皇一般深處皇城,普通的官員是不能隨意覲見的,因此才沿伸出早朝,給百官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進言,當然能夠進言的,一般也只有四品以上的大員,因為只有到了這個級別,才能參與核心大事。
第二:天子久不見,則威儀失,所以早朝也是讓官員們隨時明白,頭頂?shù)奶旌卧凇?p> 項熾高坐其上,天子眼內,望著那一朵朵或金,或紅的云彩之上,或是仙鶴,或是錦雞;或是孔雀,或是云雁的大臣們,嘴角帶起了微笑,盛世到來,而文武璀璨。
朝廷內的大員,絕大部分都是精挑細選,萬里挑一的人才,否則也沒有資格立于這晃晃大殿之中,當官不是光有學問就夠了,有學問你最多是個大學士而已,朝廷養(yǎng)著的閑臣,只有將學問化作能力,才是真正的重臣。
“臣工部尚書馮藩,有稟上奏”一名中年官員手持著玉笏,率先站了出來。
“講”
“稟陛下,歷時兩年零三個月的先皇泰陵,已經全部修建完畢”馮藩恭敬道。
“好,工部辛苦了”項熾滿意道。
“謝陛下”
“高侍郎”項熾再次喊道。
“臣在”一位白發(fā)蒼蒼的儒雅老者站了出來。
“挑選黃道吉日,朕要協(xié)百官,拜祭泰陵,祈父皇庇佑我大楚百姓”項熾吩咐道。
“臣遵旨”
“陛下,臣戶部尚書徐拱有本奏”
“言”
“去年青州境內,平原,清河兩郡一代遭受蝗災,百姓顆粒無收,由刺史府統(tǒng)一轉運糧草救濟,然今年收成依舊不夠,臣派戶部郎中王石前往調查,確實如此,青州刺史上書,請陛下免除此二地今年四成的賦稅”徐拱匯報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之苦,便是朕之責,傳令下去,直接免除二地一年的賦稅,由戶部直接派人監(jiān)督,郡縣官員要親自慰問,絕不能出現(xiàn)饑荒”項熾嚴肅道。
“吾皇仁慈,百姓之福”徐拱立刻感激的跪地叩首道。
“除此之外,張相”項熾看向了文臣第一位的張悠直。
“臣在”
“蝗蟲之災,年年皆有,中書省要想個法子,立個方案,或是朝廷出策,或是征集地方之計,要從根本上解決一下這個問題”項熾吩咐道。
“臣遵旨,隨后立刻安排”張悠直道。
“好”
“臣兵部尚書沈從有本奏”一位眉如鐮刀,目光嚴肅的官員站出道。
“講”
“稟陛下,最近并,幽二州,駐邊大將軍多有來信,言除了朝廷指定的同北狄開展商貿的三市外,仍有許多的私商,冒著風險,暗地同北狄展開商貿,其中甚至有些販賣兵器者”沈從嚴肅道。
項熾眉頭一皺,北狄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亦如那前世的烏桓,匈奴一般,戰(zhàn)斗力十分驚人,大楚立朝一百多年了,雖然多番征討,削弱,已然成不了大的氣候,但依舊有騎兵數(shù)萬,子民四十多萬。
“北狄雖然已經遠遠不如太宗時期了,但也不可輕視,經濟封鎖是歷代先皇定下的控制北狄的國策,為了防止北狄投鼠忌器,所以朝廷又開境外三市,但這絕不是助虎,此類奸商,不重國危,傳旨下去,若在發(fā)現(xiàn)此等事情,一律抄家滅族”
項熾嚴厲的宣布道,草原上的牛羊馬匹,草藥皮草之類的是大楚所需的,而大楚的茶葉,瓷器,絲綢,酒,糧食更是草原民族緊缺的物品,雙方以三市作為貿易基礎,但這樣的貿易是完全不對等的,貿易戰(zhàn)與經濟戰(zhàn),草原游牧民族根本打不起。一旦大楚將三市也關閉了,那北狄不知道有多少人過不了冬,但草原上的民族就如那野草一般,今年割了,明年又是一批,若是逼的太緊,他們走投無路之下,就只能同大楚開戰(zhàn),搶奪糧草。
大楚從不懼戰(zhàn),但兵鋒所處,生靈涂炭,因此太宗當年再開三市,一是安撫北狄,二也是可以隨時的控制,因此這么多年來,北狄雖然還占據(jù)草原,但實力確越來越弱。
不過也真是這樣,一些商人看到了商機,偷偷以貨物,去換取大批的財物,這在前世就是賣國賊,糧草他還可以寬容,但竟然販賣武器,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陛下,出了此等事情,臣以為完全是有些地方官員,玩忽懈怠,收受商人賄賂”
這時,已然入了中書省的張傅,一臉嚴肅的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聽到這話,眾臣一愣,一位站在張悠直下的白發(fā)老者眉頭一皺,站出道:“張侍郎,說話要有憑證,不可隨意的空想”
“李中丞,下官沒有亂說,這里就有一份并,幽兩州多位官員收受賄賂的證據(jù)”張傅拿出了一個奏本。
龍椅上項熾嘴角輕揚,嚴肅道:“呈上來”
“是”
項熾接過了奏本之后,翻開看了起來,當看完之后,突然猛的一拍面前龍案,頓時嚇了在場的官員一跳。
“簡直混賬,一個個郡守,縣令,不知守土為民,竟然助虎他國,李中丞,這些事情你們御史臺就沒有一點消息嗎?”項熾直接看向了那阻擋張傅的白發(fā)老者,真是御史臺中丞李昀,御史臺為大楚監(jiān)察機構,上可督導帝皇,下可監(jiān)察百官,雖然大楚君權至高無上,督導帝皇是個笑話,但權利依舊巨大,為三司之一。
李昀立刻跪拜了下去,面帶不安道:“是臣疏忽了,臣立刻派人查查”
“查查,這幾年來,御史臺所奏所言,皆無關痛癢,朕養(yǎng)你們這么多御史干嘛的,朝廷百姓要你們這些御史何用啊”項熾猛地站了起來。
聽到這話,所有臣子皆是一驚,連忙紛紛跪地道:“陛下息怒”
“朕看天下甚平已久,你們御史臺是太輕松了,居安思危都忘記了,既然不想做,那朕就找其他人做,張傅,你有什么意見”項熾問道。
“陛下,臣請建天子親軍錦衣衛(wèi)”張傅擲地有聲的說道。
“什么”大臣再次一驚,這下全部看向了最前面跪著的張悠直,錦衣衛(wèi)的事情,陛下前幾天才提過,但被張悠直給阻了,如今他的兒子張傅突然發(fā)難,違背他父親的意思,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