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夏爾的目光停滯在城墻之上,奮力拼搏的身形如靈活的獅豹在巨龍攻擊的空隙間騰挪著,魁梧的身軀,將一個又一個幾遇陷阱的少年扔出戰(zhàn)場。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免死的待遇,被救的人有一個共同點。
十二隊列的小貴族巫師們!
而那魁梧的身影正是塞隆,一旁還有那名叫多洛克的奧術(shù)巫師破口大罵,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滿,將一個少年拉出戰(zhàn)場。
“快特么滾,別在這礙事!”甩下一句咒罵,多洛克滿臉晦氣的回到戰(zhàn)場,準確說,是塞隆的身旁。
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攤上你這么個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連西北境領(lǐng)主都跑路了,咱倆奧術(shù)巫師能救幾個人?大腦袋龍要是盯上咱倆,都得交代在這?!?p> 塞隆粗喘氣,哪怕是巨龍的視線沒有聚集在自己這里,依然足夠心驚膽戰(zhàn)。
“不是倆奧術(shù)巫師,只有是奧術(shù)巫師,我不是,而起、而且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這是我的學生?!?p> “屁!”多洛克惱怒,瞪著眼,“就你厲害,就你知道逞能?我特么不管,你去哪我去哪,老子害得你不能走想走的路,不然七年前你就是奧數(shù)巫師了!”
塞隆目光平靜,咧嘴一笑,“怎么這么矯情?再說了能不能成為奧術(shù)巫師又不是你說了算了?!?p> 他轉(zhuǎn)身,又沖向一名落入險境的少年。
多洛克緊跟其后,目光不時看向那條巨龍,肌肉緊繃,只要那條巨龍一口吐息,他倆都會死在這。
“少爺,那是塞隆大人吧?他怎么還不跑?”菲尼安疑惑的撓頭。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夏爾抱著紅發(fā),幾縷長發(fā)遮住眉眼,笑道,“這個世上總有一些傻子,做一些傻事?!?p> 怎么回聲,菲尼安皺起眉頭,又是這種感覺。
少爺?shù)男穆?,有種......想要回去幫忙的想法?
“少爺,你不能去?!狈颇岚裁摽诙?,一臉焦急,直接抓住夏爾的衣袍,以至于腳步一頓。
夏爾心頭一跳,有種異樣的錯覺,若有所思的看著菲尼安焦急的面孔,“你......能感知到我的想法?”
夏爾知道菲尼安體質(zhì)超強,比艾倫還要超出不少,卻保持一顆誠摯的心,不然也不會拼死保護紅發(fā)。
不過,沒曾想菲尼安還能感知到別人的想法?
這種心思敏感的事兒,放在大大咧咧的菲尼安身上還真有些違和感那。
“沒、沒有。”菲尼安羞赧,漲紅了臉,連連擺手,兩條眉毛皺起來,“別人的想法或多或少可以聽出一些,但是關(guān)于少爺?shù)南敕▍s丁點感知不到,只能感受到一點情緒?!?p> 最震驚的莫過于艾倫了,他一愣后,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所以你天天去隔壁家蹭飯,到森林里瞎跑,去狩獵野狼,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會揍你?!”艾倫暴跳如雷,怒吼道,恨不得揍菲尼安一頓。
天天搗亂就是因為看透了你老子的想法?
一想到每次挨訓的時候臉蛋污泥,渾身不知道從哪蹭的鳥毛、狼毫,卻滿臉乖巧的模樣,總是忍不住好笑的同時又不忍心真打。
艾倫現(xiàn)在明白了,不是自己太心軟而是敵人太狡猾,他決定了,等逃出去,不論菲尼安怎樣“乖巧”都要狠揍一頓!
“那就揍一頓吧,小孩子不打不成器。”夏爾從懷中甩出三瓶藥劑,腳步漸緩,將紅發(fā)放到艾倫懷里,“這里邊你年紀最大,艾倫,到?jīng)]危險的地方給菲尼安和紅發(fā)喝下去?!?p> “少、少爺!”艾倫看著夏爾,“您,您不能去!”
在這件事上他跟搗蛋孩子菲尼安保持高度一致,他插科打諢不就是為了讓夏爾打消回去的想法嗎?
但是,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看到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如一條不需要任何意見的孤狼,眼眸平靜而孤冷。
少爺,不需要別人的勸解。
“哥哥......別走。”紅發(fā)眼中亮著光,小手扯住身形后退的夏爾,扯住一塊堅硬的黑甲鱗片?!褒?.....可是很厲害的!”
夏爾笑著搖搖頭,身形更慢,直到三兩步小跑,最后停住,將紅發(fā)的小手柔軟卻堅定的扯開。
“咔吧!”
紅發(fā)攥緊拳頭,手卻已經(jīng)被迫離開夏爾的黑甲,拳頭的一角露出一片黑色的甲片。
“啪!”
甲片粉碎。
在艾倫的身上距離夏爾,越來越遠。
“老約翰,既然你喜歡紅發(fā),那就保護好他們?nèi)齻€?!毕臓栟D(zhuǎn)身離去,如風般的輕語忽然響起,飄到身后空無一人的寂靜中。
過了半晌,夏爾早已沒了蹤跡,才響起一聲怔怔的回答。
“......好。”
“鏘!”
黑蛇靈動,瞬息卷起最后兩名巫力耗盡,無力抵擋的少年,向遠處離去。
“隊長......謝謝!”一名少年咳血,嘴角一扯,這次他是真心佩服還敢回來的夏爾,雖然往日里對任何人都愛答不理的夏爾卻是很煩人。
另一名少年已經(jīng)昏迷,在一路顛簸中撿了一條命。
夏爾點點頭,別人不惹他時,他還是挺友好的。
“啪!”
最后兩名,手上最嚴重的已經(jīng)被夏爾救走,自然沒了再待下去的理由,
塞隆一巴掌拍在夏爾腦袋上,怒吼道,“你特么跑的倒是快,跑就跑了,還回來干什么?!”
夏爾倒沒生氣,覺得莫名其妙,我回來幫你,怎么還揍我?
而且一旁的多洛克目光微閃,眼神異動,若有所思,讓夏爾有些不解。
“他就是你給師傅選的徒弟?”多洛克忽然開口,手在夏爾身上上下捏動,連連點頭,目露異色,驚訝道,“很不錯啊,十三歲的筋骨,能有堪比真靈巫師的爆發(fā)力!”
他手中感應下,已經(jīng)將夏爾的身體狀況掌握。
一般人可沒有這種神異的能力,無疑是他血脈的特殊性。
“什么師傅,什么徒弟?”夏爾回來一趟后,發(fā)現(xiàn)聽不懂塞隆和多洛克的話。
“管那么多干什么?”多洛克一拍胸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以后也別管塞隆叫什么領(lǐng)隊了,多生分?以后叫哥!”
塞隆臉色一沉,他忘了這事,代師傅收徒之后,夏爾無疑就和自己平輩了。
“你高興什么?代師傅收徒,你也是他師兄,都是平輩!”
多洛克的笑聲一停,哭喪起臉來。他只記著塞隆平白降了一輩,卻忘了自己跟塞隆一樣。
代師收徒,勢必需要傳承物,毫無疑問就是自己身上的黑甲了。
可你代師收徒也得征求徒弟同意吧?
“快走!”
塞隆忽然面色一變,一把抓住夏爾,雙腿如炸裂的彈簧,瞬間向天空俯沖而去,多洛克緊跟其后,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原先他們所處的地方,變成一處廢墟,巨石自天空墜落,寒霜巨龍冰藍色的瞳孔如寒冰般飄起水藍色寒幽冷氣。
它終于將目光鎖定了最后的三人,其余人都已經(jīng)殘肢、斷骨,在哀嚎中生命逐漸消滅,還有近萬名的冬森衛(wèi)兵。
殺氣騰騰、步履疾馳,入了西北境緊挨著的便是毫無反抗能力的海林平民,以往西北境從未破過城墻!
無疑,巨龍雖然需要泄憤,但它明顯是屬于冬森王國的,是敵非友!
“龍族怎么會參與人類的戰(zhàn)爭,有互不干涉合約,龍族和冬森王國怎么敢冒大不忌?”多洛克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
互不干涉合約,有三法則合約。
第一、種族內(nèi)斗其他種族不得參與,各種族間不許隨意屠殺。(注:尤其是孩子、婦女。)
第二、若兩大種族發(fā)動領(lǐng)地戰(zhàn),其他種族可以參戰(zhàn),不予約束。
第三、若兩大種族發(fā)動合約領(lǐng)地戰(zhàn),約定其他種族不可干涉,該兩種族不論獲勝還是失敗,都將獲得為期十年安全不受侵害的時期。
監(jiān)視者,為大陸所有簽訂互不干涉合約的種族。
人族自然也簽署了互不干涉合約,如果有一方違反三法則,那么其他簽訂合約的種族將會群起而攻之,準確來說是二條法則,第二法則,自制定法則起,還沒有人使用過。
有一個說法,第二法則一旦被啟用,整片大陸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矮人牽連著精靈,精靈帶動著德魯伊,德魯伊為和善的木人,大陸各處都有他們的朋友。
所以,每個種族都謹慎的遵守著三條法則。
違法法則,這對于任何一個種族都會是滅頂之災!
而這條寒霜巨龍,冬森王國,又怎么敢公然逾越第一條法則?
“不,多洛克,或許不是這條龍違反了三法則?!比〉拿嫔絹碓嚼?,想到的原因讓他越來越憤怒。“而是冬森王國要將海林王國一舉泯滅在歷史的長河里,讓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那時自然沒人會知道有一條巨龍違法了法則?!?p> “那更不可能,就算冬森王不要臉請外援,但以龍族的高傲,根本不屑與其他種族合力去獲取勝利,龍族雖然脾氣都臭的很,但無疑跟精靈一樣最守信!”
多洛克言辭篤定,他二十多歲時遇到一只黑龍,龍族中脾氣最惡劣的黑龍。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條龍只是罵罵咧咧的吼叫,把自己玩的鼻青臉腫后,便無趣的離開。
那條龍可惡而招人煩,但龍目中的威嚴,卻讓年少的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龍族是強大而誠信的種族,如果他遇到的是牛頭人或者狼人,他敢肯定,對方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
“沒錯,多洛克?!比∧_步如風,每次前行,腳下土地都會龜裂,讓他再次騰空疾馳,他知道摯友對于龍族有種莫名的好感。
“可......互不干涉合約,自三百年前才制定,那條龍在雪山下待了近六百年了......”
那條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互不干涉合約,更不知道自己會給龍族帶來大禍,多洛克目光一怔,大吼道。
“我去告訴那條冰霜龍!”
塞隆一言不發(fā),狂奔前行,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
多洛克氣結(jié),“我說,我去告訴那條冰霜龍!”
塞隆速度更快了,氣浪在身后卷起塵土,一切似乎都會被他丟在身后,他的額頭微微沁出汗珠,帶著夏爾,速度卻比多洛克還要快一線。
多洛克面色難看,腳步一頓,他轉(zhuǎn)身回頭,他要去告訴那條寒霜龍互不干涉合約,不能讓那條龍因此而喪命。
“等等!”
塞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還是忍不住停下了嗎?多洛克的嘴角翹起一抹笑意,他相信塞隆肯定會支持自己。
他也肯定寒霜龍會聽了互不干涉合約,會明白自己的錯誤,縱使不情愿,也會遵守約定。
“那就一起——”
他愉快的回過頭去,聲音卻戛然而止。
“抱歉,多洛克,等你醒了在怪我吧?!比∈栈卮蛟诙嗦蹇瞬鳖i上的手,將多洛克放在背上,懷里抱著夏爾。
“抓住多洛克的兩只手!”他焦急的說道,就是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會讓巨龍追上來!
“不?!毕臓枏娜牙锾聛恚钗丝跉?,“準備戰(zhàn)斗吧?!?p> “什、什么?”
沒了夏爾的幫助,昏迷的多洛克墜落在地,一只手打在塞隆的腳上。
遮天的陰影,讓塞隆不寒而栗,他抬起頭,熾熱的氣流傳遍全身,那是寒霜龍的鼻孔的呼吸。
“到我后面去?!比喩斫鹧媪鬓D(zhuǎn),可怕的光芒突兀的向上而去,劈在寒霜巨龍的下顎處。
寒霜巨龍下顎冒出幾縷輕微的煙火,卻是對它造不成絲毫威脅,它那雙冰藍色的瞳孔最后緊緊盯著塞隆,龍口開合間寒氣逼人。
塞隆渾身肌肉繃緊,唯恐下一刻寒霜巨龍會將多洛克和自己撕扯成碎片。
但更恐怖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某種氣息震懾,扯動全身的力量也無法動彈,就像是棧板上的魚肉!
“呼?!?p> 一層冰碴遮住了他小半的視線,這種冰寒有種沁入靈魂的冰凍感,讓他牙床幾欲顫動,卻因被震懾,無法動彈。
“跟我走?!本摭堥_口。
塞隆透過冰碴,看到巨龍冰藍色的瞳孔落在夏爾身上,將夏爾放在自己的脊背腰窩處,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照顧幼龍。
下一刻,恐怖的肉翼狠狠將自己拍飛,振翅而去,他能清晰的感覺出有五根肋骨錯了位,而且小腿骨折沒跑,不過好在多洛克依舊昏迷的安詳。
“你抓我干什么?”夏爾好奇的問道,發(fā)現(xiàn)寒霜巨龍意外的脾氣很好。
寒霜巨龍貼心的頭顱微抬,將風分流,讓夏爾可以很舒適的體驗高空。
“你不害怕?”銀白色頭發(fā)的少年已經(jīng)躺下,看向湛藍的天空,風流讓他的衣袍獵獵作響,竟然真有不害怕巨龍的人類,奇怪的少年。
“帶你去個地方,不過你不必擔心,不會有人傷害你?!?p> “有人?”夏爾疑惑的側(cè)頭,琥珀色的瞳孔放空,笑道,“你是說冬森人?”
“沒錯?!狈凑缤硎且赖?,寒霜巨龍沒有打算隱瞞。
而且,再次給夏爾打上一個標簽,聰明的少年。
“你知道什么是互不干涉合約嗎?”夏爾忽然問道,嘴角依然是笑著,似乎沒有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心上。
“那是什么,聽起來像是很愚蠢的東西?!本摭埖穆曇魩е环N柔和,與剛剛滅世般的龍吼截然不同。
“哈哈哈?!毕臓柗藗€身,靈活的爬到寒霜巨龍的脖頸處,目光微閃,“沒錯就是很愚蠢的東西,約定了其他種族內(nèi)斗時,任何一個插手的種族會被其他種族群起攻之?!?p> “哦?”巨龍的聲音依然平靜,“誰制定的?”
“誰知道那,反正龍族、精靈、海族、人類以及一些不怎么出名的種族都簽了合約,聽說史萊姆交了三萬金龍才被允許簽訂協(xié)議,不然他們就得滅族了?!?p> “三萬金龍?!”
夏爾明顯感覺寒霜巨龍冰藍色的瞳孔在發(fā)亮,“那群什么都沒有的史萊克能湊出來三萬金龍?!”
“那你可說錯了?!毕臓柶沉司摭堃谎郏坝袝r候往往是沉默不言,最不受關(guān)注的人,在關(guān)鍵時刻爆發(fā)出來的能量最為驚人,史萊姆不但有錢,而且韌性也很強?!?p> 冰藍色的瞳孔沉凝了一下,“的確,沉默不言的能忍受孤寂,往往能在不受人矚目時成功,太耀眼的大都容易活在別人眼里?!?p> 它看著這個眼里始終安靜的少年,覺得對方洞察世事,卻又對世事絲毫不感興趣,這種感覺怪異極了。
“那......”它忍不住還是開口,“史萊姆們真的很有錢嗎?”
夏爾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瞇起來琥珀色的眼睛,風卷將他的頭發(fā)吹得飛亂,“啊!真的很有錢,不過他們同樣很傻的。”
“傻的能有錢?”它又問道,今天的疑問,比過去五百年都要多,這少年總能引起數(shù)不盡的疑問。
“錢從來不放在身上是不是傻?”
“那他們放哪!”錢不放在身上,是最傻的行為,它最討厭身上沒錢的生物!
夏爾站起身來,迎著狂風張開雙臂,笑道,“他們會把收集到認為好的東西都放到一個小金庫里,別看他們羸弱,卻意外有潛入底下或者海底的能力,所以想要獲得他們的“好東西”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和他成為好朋友?!?p> 冰霜巨龍的眼角低垂了下來,目光郁郁無神,瞥了一眼笑瞇瞇的銀發(fā)少年,奇怪,怎么感覺像是知道我要劫掠史萊姆那?
可是劫掠得不到亮閃閃的金龍,高貴的龍族難道真的要和黏糊糊的史萊姆做朋友嗎?
“史萊姆對于朋友可是很大方的,他們會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你的,除了亮晶晶的金龍。據(jù)說某些深藏底下閃閃的鉆石王冠在他們那也是有不少那!”
冰霜巨龍眼角不是那么低垂了,變得凌厲而堅定。
嗯!
史萊姆會是吾的朋友,不過這個少年真的好奇怪。
是為了不讓吾欺負史萊姆?
“喂,尤它?!彼暗?。
“什么?我叫夏爾,夏爾·卡繆,不叫尤它。”夏爾有些不解,尤它?是某個人類的名字嗎。
冰霜巨龍的聲音柔和而厚重,“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尤它了,一名高貴的具有空間與冰霜的雙系幼龍。”
“也就是說,你會作為尤它,跟我待在冬森王國?!本谷皇怯行┎缓靡馑?,它停頓了一會兒,再次開口。
“好的。”
“嗯?!”
這就同意了?雖然也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但你同意的未免也太隨意了吧?要知道你可是作為幼龍人質(zhì),被看押在冬森王國,怎么能這么平靜?
安靜的少年迎著積云,伸出手,巨龍肉翼壓低,那一塊云彩下半部分被拍打成片片碎縷。
少年不大的手掌拂過上半部分的云彩,像是時間的游魚走過川流,一霎那,被沖后方,無影無蹤,而前處依舊是從不停歇涌來的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