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那藥包被呂七娘吞了,不知道剩下的一點點粉末能否有用。好在看呂七娘當時吞藥時的神情,恐怕那藥正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如果能派上用場,倒沒枉費我們一番苦心?!毕男惆残吨l(fā)釵,只覺心累。
浣碧幫著她,“若是不行的話,再要找幕后指使的人,恐怕就更費神了?!?p> 那還用說?
“可是姑娘,如今你與大姑娘已撕破臉面,日后在府里行起事來,怕是要舉步維艱了?!变奖虛牡?。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的話,我今天就不會走出這一步?!?p> “說到舉步維艱。今日我在趙管事面前的作為,趙管事恐怕是恨不得吃了我。姑娘……這事兒可如何是好?”秋韻一臉的擔驚受怕。
夏秀安看了她一眼,“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等有些事忙完了,我再會會趙管事。最近幾天你們小心些?!?p> 有她這句話,秋韻才稍稍安了心。
一次盼了多日精心準備的宴請,結(jié)果讓夏秀安出盡風頭,以險些壞了夏蘭安的聲名為代價結(jié)束,夏胡氏氣得當晚又吐了血。
她沒想到把夏秀安騙去佛堂,她也不能安靜呆著,還能出來興風作浪。
讓她不懂的是,她的射箭術哪里來?她的一口好詩文好里來?
這樣的夏蘭安,她感覺陌生,陌生到好似站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個人,并不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夏秀安。那個以前任她擺布的黃毛丫頭似是一夜之間不見了。
而誠王當眾向夏秀安求娶,叫她更是又驚又恐——他們夏家素來站在榮國公府五皇子趙琮玉這邊,誠王突然求娶她家名聲在外的女兒,是真被夏秀安給吸引,還是別有居心?
今日的宴請,她有一種偷雞不著蝕把米為她人做嫁衣的感覺。
不出夏胡氏所料,一夜之間,之前被人詬病且黃了三次議婚的夏家五姑娘再次一戰(zhàn)成名——不僅詩詞歌賦勝了第一才女李凝珠,在聰明才智之上,更是勝于一般的閨閣千金,當然,這里面也包括才女李凝珠。
短時間內(nèi)學會箭術,并出奇制勝,簡直是一匹出人意料的黑馬。人們往往對這種平日不起眼的黑馬最為津津樂道,加油添醋之下,夏家五姑娘已經(jīng)成了一個頗有才華品行頗高的好姑娘。以前之所以黃了三次婚,是因為她至孝至善,不欲嫁人故意敗壞自己名聲而使出的一種手段。
她的這種低調(diào)和不欲為人知,被誠王趙真識破,當場求娶,恐怕不出幾日,就要輪為一段佳話。
當然,不少人少不了要把王家李家謝家的人嘲笑一番,說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怕是因為眼光短淺,給錯過了一個有才有德的名門閨秀云云。
這些傳言傳開,算是徹底洗清了夏秀安以前不堪的名聲。
總算是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夏秀安心里暗嘆一聲,唯有自己表現(xiàn)得德才兼?zhèn)?,日后在與夏胡氏的爭斗中,才能站到最有利的一面。
當?shù)诙珍奖虒⒄毡套酝饷媸諄淼囊恍﹤餮哉f出來的時候,綺羅軒的人都跟著高興了起來。畢竟大家生活在一個院子,日后都幾乎是榮辱與共,只有院子里主子被人看重了,他們也才能跟著過好日子。
夏秀安用言語恩威并施的激勵了他們一會,見一眾丫頭們似乎安了心,這才囑咐他們?nèi)蘸蠛蒙鍪?,有了好處,自也不會少了他們的份?p> 籠絡了一會人心,見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讓浣碧去備馬車,準備前往綢緞莊。
馬車備好,她正要上車,夏允衡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老五,去哪里?”
“綢緞莊里有點事,過去瞅一下?!毕男惆矄柕溃骸岸缬惺旅??”
“你別說綢緞莊,這事我才聽母親提起。你這丫頭啊,雖有小聰明,卻也是糊涂?!毕脑屎馍锨暗溃骸翱煞竦⒄`一會,二哥有重要事和你說?!?p> 夏秀安望了望天,“一小會,就在這里說。”
“都不知道你在為那兩間鋪面忙些什么。”夏允衡搖了搖頭,“聽說這兩間綢緞莊是在賣給怡紅院后又收回的,我從一個朋友處聽到消息,說那怡紅院是誠王的產(chǎn)業(yè)?!?p> 他朋友了不得啊,連這些都知道?夏秀安有些意外,“二哥不如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p> 見她思維如此敏捷,夏允衡顯然一愣,轉(zhuǎn)而笑了笑,“我差點忘了你已非我兩年前離開時看到的小黃毛丫頭了。好吧。想必你一直對平安嫁給晟郡王耿耿于懷??墒撬热患蘖?,你就別去多事管她晟郡王府的事?!?p> “為何?”
“還能為何?因為晟郡王府的事你管不了?!?p> “我知道管不了,可我也不能眼見姐姐被人欺負而坐視不理。如今整個晟郡王府的生活來源就靠這兩間鋪子,每月由我拿盈利過去,她婆婆和晟郡王現(xiàn)在都要仰我鼻息過活,他們才不至于為難姐姐而善待她。這事并不難,我力能所及,沒道理裝瞎?!?p> 夏允衡苦笑,“你只看到了表象。你可知道,那怡紅院原來的東家是誰?”
問這個干什么?夏秀安有些不解。
“是晟郡王。”
晟郡王的?夏秀安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晟郡王的產(chǎn)業(yè)為何會到了誠王手里?
“以前郡王府也是家大業(yè)大,后來郡王府出事后,他們各房的子孫相繼死去,那些名下的產(chǎn)業(yè),自十多年前,也一點一點流失。最近七八年,趙紜生敗家的速度愈發(fā)快,直至現(xiàn)今這模樣?!毕脑屎夂鋈粏枺骸澳阒滥切┊a(chǎn)業(yè)都轉(zhuǎn)到了誰的名下?”
“誰?”
“誠王?!?p> 夏秀安倒抽口冷氣,她似乎聞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誠如你所想,晟郡王府的大半產(chǎn)業(yè),如今已都到了誠王手中。這里面的原因很是復雜,我雖然知曉一二,卻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提醒你,誠王對晟郡王府的心思不簡單,收授晟郡王的產(chǎn)業(yè),可能會關系到奪嫡之爭,事關重大。你糊里糊涂地拿回綢緞莊,就怕誠王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