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
霍少光的話倒是引起了孫葉極大的興趣。
“什么時候？”
霍少光用眼睛瞟了眼孫葉，沒有回答，轉(zhuǎn)身竟準(zhǔn)備往外走，卻被白清兒一把拉住了。
“孫哥，不好意思，我和衣?lián)P說點事。”
白清兒把霍少光拉到一旁，輕聲的說著。
“你這是要干嗎！”
“不是，我憑什么告訴他，他是條子?！?p> “他是衣?lián)P的朋友！”
“是他朋友，不是我的?！?p> “我們以前是怎么約定的？”
“在熟人面前盡量表現(xiàn)的像任衣?lián)P，我要是進(jìn)了局子你幫忙撈我。”
“那就是了，他是任衣?lián)P的朋友，像親哥哥一樣，他還是個刑警，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你打架鬧事，我以后就不幫忙保釋你了?！?p> “好，好，姑奶奶，聽你的?！?p> 霍少光擤了口痰，吐在地上，用腳尖蹭了蹭。不情愿的轉(zhuǎn)身走向了孫葉。
“我見過，一共有兩次吧?！?p> “什么時候？”
“第一次大概是在兩年前的深秋?！?p> 秋，是一個充滿悲傷的季節(jié)，草木凋零，風(fēng)云流散。秋風(fēng)送爽，炎暑頓消。一入夜，寒意逼人，流浪的人沒有家的庇護(hù)，只能躲在天橋或是巷角獨自存活。
“我操，這天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冷。”
在一個巷子的角落里有一個男人靠著墻壁坐著，身上用一旁撿來的紙箱子蓋著，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一副窮苦可憐的模樣，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男人的衣著，卻與此時的場景及其不符，一身的昂貴西服，讓這個男人顯得有些突兀。
“這是我們的地盤?！?p> 從巷子口走過來兩名乞丐模樣的人，佝僂著背，其中還有一個似乎失去了一條腿。
男人沒有理會面前的乞丐，只是將頭靠在墻邊。
“你是聾子還是瞎子，快給我起來?！?p> 乞丐拿棍子不斷的挑撥男人。
“這有寫是你的地盤嗎，先到先得。”
“喲，老子在這睡好幾年了，你算老幾?！?p> 乞丐生氣的拿棍子對著男人用力一揮，紙箱被打翻在一旁，露出了男人的全部。
“喲，還是個穿西裝的，你這光是洗西裝的錢就足夠你去星級酒店住了吧，在這和我倆搶什么。”
“我，我樂意。”男人起身喊著。
“你別是逃犯吧，不敢住賓館?！?p> “你，你才是逃犯?！?p> “我是討飯，不干那種違法的事。”
男人搖了搖頭，準(zhǔn)備往外走著。卻被乞丐拿棍給攔住了。
“欸，走可以，把衣服留下?！?p> “憑什么！”
“這不馬上要到冬天了嗎，哥們沒個東西御寒，把你這衣服賣了，說不定還能換床棉被?！逼蜇ど焓志烷_始扒男人的衣服。
“你，你們不是不干違法的事嗎？”男人掙扎的說。
“我們這叫替天行道，閉嘴吧，你個逃犯?！?p> “喂，靠扇的（黑話：乞丐）”
巷口站了一個男生，背著路燈，看不清楚臉，但從身形上看，像是個剛成年的男孩。
“我數(shù)三下，趕緊滾，要不然我可就動手了?！?p> 乞丐回身一看，雖說只是個剛成年的男孩，看身形也不夠強(qiáng)壯，但畢竟變成了二對二的場面，乞丐望了眼旁邊瘸腿的同伴，因為搶衣服，已經(jīng)是搖搖晃晃站不穩(wěn)，真動起手來，吃虧的只能是自己，便打起退堂鼓來。
“得，你還有同伙，你個逃犯，今天算我們吃虧，那破地，你愛睡就睡，我們走。”
兩乞丐，貼著墻壁，灰溜溜的走了出去，男孩趁著路燈，望了眼兩個乞丐，借著路燈這才看清楚，兩人似乎是雙胞胎，一人有六指，而一人左腿嚴(yán)重畸形，并不是斷腿，而是長得太小，嚴(yán)重畸形，讓人難以看見罷了。兩人應(yīng)該是剛出生因為身體畸形就被父母拋棄，不知道因為什么，兩人竟存活至今，相互幫助，相互取暖，想來也真讓人心酸。而男孩之所以沒有上去就動手，而是給他們機(jī)會，似乎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裝扮。
“朋友，你沒事吧。”
男孩走到男人的身邊，男人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
“沒，沒事，就是好幾天沒吃東西，有點餓。”
“那走吧，請你吃飯去?！?p> 男孩攙扶著男人進(jìn)了一家不遠(yuǎn)處的飯館。當(dāng)時天色比較晚，飯館里也幾乎沒了其他的客人。
“一只燒雞，一盤牛肉，一份紅燒肉，再一份米飯，四瓶啤酒。”
男孩點的菜，男人狼吞虎咽的吃著，沒一會的功夫，只剩下幾碟空盤子。
“老板，再來一碗面！”
“好咧，面要現(xiàn)揉，可能要多等一會?！?p> “沒事，正好也讓他消消食?！?p> “等面來的時候，咱們聊聊吧?！?p> “什么？”
“看你的打扮，不像是個乞丐啊，怎么了，生意失敗了？”
“算，算是吧?！?p> “那你今后怎么辦，繼續(xù)和那些乞丐搶地盤？”
男人搖搖頭。
“我不知道該去哪?！?p> “怎么不找份工作呢？看你白白凈凈像個斯文人。”
“他們不會要我的?！?p> “為什么？你沒學(xué)歷？”
“不是，是我之前，之前上班的地方，我做錯了事，被開除了，影響還蠻大的，業(yè)內(nèi)應(yīng)該不會有人再要我。”
男孩沉默了一會，在口袋里翻找著什么，不一會掏出了一張名片。
“我靠，竟然還真的在兜里，他竟然沒給我丟了?！?p> 說著，把名片遞給了男人。
“這是港口的一家裝卸公司，我朋友開的，你可以去那，去的時候報我的名字就好。雖然工資不高，吃飽睡暖倒是問題不大。”
男人接過名片，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請問小兄弟你叫什么？”
男孩聽到后，笑了笑，靠在靠椅上，翹著腿。
“我叫霍少光?！?p> “你確定是他？”
孫葉對霍少光的描述感到懷疑，誰也不會相信，一個擁有幾十億資產(chǎn)的父親的人，會與乞丐搶地盤，最后還去了港口做裝卸的苦差事。
“嗯，我確定，那個時候他還蠻白凈的，人也瘦瘦弱弱的?！?p> “那第二次呢?！?p> “第二次，那是在兩個月前，醫(y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