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直覺很敏銳,似乎立馬便感應(yīng)到了什么。微微抬眸往妙音瞥去,果然發(fā)現(xiàn)他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難不成,這家伙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該死!剛剛因為暴雨突降使得樓下的人群變得嘈雜,喧鬧的人語加上轟隆的雷鳴,聽得她莫名就生出一股煩躁,竟忘了自己還在戲中。
她本該是對妙音心生愛慕的白四小姐的,就算只是一時興起,也該有始有終才對??扇缃衲??一不小心便露出了本態(tài),絲毫沒有望到心儀人真實面容后該有的激動。那不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剛剛是在演戲嗎?
正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白樓對白四小姐寵愛無度,而她與白四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很容易便可以影響白樓的判斷??墒敲钜艟筒灰粯恿恕km然與他接觸不多,卻也猜得出他的心思敏銳。如今又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自然是最容易發(fā)現(xiàn)事實真相的那一個。
也就是說,她剛剛的一番表現(xiàn),必然替妙音證實了心中的懷疑。
思及此,沒來由的生出一陣恐慌,生怕他突然便開口給白樓分析起她的身份來。
心虛地再往妙音身上瞟去,卻看他只是淡淡地吩咐綠蔓準(zhǔn)備午宴,并未再言其他。似乎并沒有拆穿她的想法。
心里突然就沒了底。
看這廝的表情,分明篤定了她是個冒牌貨,又為什么不當(dāng)著白樓的面將她拆穿?難道是想等搜集了足夠的證據(jù)再行動?
捉摸不透妙音的心思,又因為早被他看穿了身份,若是再繼續(xù)演下去,豈不就成了跳梁小丑?索性只是埋頭繼續(xù)吃著糕點。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滴地過去,屋外的雨聲漸漸小了下來。被妙音異樣的目光盯著,白芷如坐針氈。見狀本是想立馬拉著白樓離開,卻不想綠蔓正巧帶著仆從端來飯菜。
一整個早上都坐在妙音的眼皮子底下,她因為心虛,只能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糕點上。如今那肚子早已撐出了飽嗝,哪里還吃得下這些飯菜?
心不在焉地隨便扒拉了兩口,被白樓瞧見還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趕忙心憂問道:“小芷兒怎么了?可是因這暴雨染了風(fēng)寒不舒服?”說完又放下碗筷急慌慌地望著妙音:“你快給她看看。”
“什么?不,不用了?!北緛砜窗讟且荒樀男膽n白芷是準(zhǔn)備順著他的話去裝病的,說不定就能以此為借口早點離開??墒撬龥]想到白樓竟讓妙音給她看病,也就是說,這妙音是個大夫。那她若是再繼續(xù)裝下去,豈不就是送上門的把柄,給了他當(dāng)面拆穿的機會?
她還沒有在這異世站穩(wěn)腳跟,堅決不能在此時被拆穿。思及此趕忙擺手,摸著頭笑的一臉尷尬:“我那不是糕點吃得太多肚子裝不下了嘛,二哥你就別擔(dān)心了,那暴雨又沒淋到我身上,怎么可能是染了風(fēng)寒?!?p> “原來如此。”聽白芷這么一說,白樓也突然想起來她不止吃了糕點,來時的路上還吃了不少的鴨腿、雞翅、糖葫蘆,不由得嗔怪一笑:“早提醒你吃東西該有個節(jié)制,如今望著滿桌美食卻無福消受,可知道后悔了?”
“人家那不是閑得無聊所以只能吃東西嘛?!甭牭桨讟谴蛉?,白芷心知沒有被他懷疑任何,暗中竊喜,表面卻是癟著嘴巴,撒嬌地扯著他的衣袖:“剛剛覺得那琴音曼妙,如今聽得久了也再提不起興趣。反正這雨也停了,我想待會兒吃了飯再繼續(xù)出去逛逛。好不好嘛……二哥?”這妙音的目光盯地她渾身發(fā)毛,打死也不想繼續(xù)在這兒呆下去。無論如何,先騙得白樓離開再說。
“好好好。二哥這就帶你去?!卑总频娜鰦勺尠讟呛苁鞘苡?,舍不得讓這妹妹有半點不開心,胡亂扒拉了兩口飯菜就放下了碗筷,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身就帶著她往樓下走去。“小芷兒如今失憶,對這京都的一切都好奇的很。我先帶她出去逛逛,得了空再來找你?!?p> 看白樓拉著白芷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就連跟他道別也沒停下腳步。妙音眸色一暗,開口便吩咐一旁的綠蔓:“查。”
他這一生,知己只有兩人,白樓便是其一。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敢對白樓不利。若是讓他查出來這女人隱藏在白樓身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