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庇嵩秸f,“既然都已經(jīng)被懷疑了,將計就計讓他出夠了這口氣又有何不可?反正在他眼里我從不會吃虧,讓他徹徹底底地相信我已經(jīng)廢了有什么不好?”
俞越邊說,邊站起身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雖然并沒有什么用。隨手一甩,空瓶精準(zhǔn)地飛入垃圾桶。他又走了一段路,路邊停著出租車,他同向夕一起打車回去,在車上,便沒再說一句話。
車子在澄羅花園停下,俞越付錢下了車正準(zhǔn)備離開,被向夕追上來叫住了。
“你這是要去哪?上去我給你清理下傷口??!”向夕拉住俞越的手臂,著急地說。
“不用?!庇嵩綄⑺氖帜瞄_,“你回去早點(diǎn)休息。”說完,便自顧自地步行離開了。
向夕咬著唇,站在澄羅花園小區(qū)的門口看著俞越孤獨(dú)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她輕嘆了一口氣,罷了吧,戲演的再怎么真,俞越從沒有過一次拎不清的,是自己入戲太深。
聶夏鸞剪了披肩過腰的長發(fā),剛好留到了耳垂下的位置。實際上距離開學(xué)沒有多長時間了,家人的工作也都已經(jīng)做好了,她希望申請一旦通過,就前往英國,因為時間再拖下去,她的肚子就會大起來,到時候,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fèi)。像剪頭發(fā)這種小事和一些必須的用品得提前準(zhǔn)備的。
聶夏鸞從美發(fā)城出來,一邊走一邊摸著自己的發(fā)梢,自己那么長的頭發(fā),真的剪了??!還有些不敢相信。從兜里摸出紅發(fā)帶,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了吧?
“連頭發(fā)都剪了么?”
俞越的聲音里帶著少有的悲傷,聶夏鸞連忙回頭,這個男人向來不是很會表達(dá)情緒的。見到俞越滿是灰塵的衣服和帶著青紫傷痕的臉?biāo)行┏泽@,比起她的頭發(fā)俞越自己并不怎么在乎臉上的傷。
這也是聶夏鸞第一次見他臉上掛彩,什么人竟然傷了他的臉?聶夏鸞心疼??!
“是啊?!甭櫹柠[故作輕松地答道,“我自己頭發(fā),想剪自然就剪了唄!”
“嗯?!庇嵩近c(diǎn)點(diǎn)頭,眼前的聶夏鸞雖說清冷,對他的語言也沒了溫度,可無論她什么樣,自己仍然沒法不在乎她,想了許久,他扯出一個淡淡的笑,說:“也很好看。”
“受了傷不去醫(yī)院,跑到我這來是求安慰還是搏同情?總不能是專程來夸我的吧?”聶夏鸞雖然關(guān)心,但一心想要斬斷和俞越的關(guān)系,嘴上還是說出了足以插得俞越心臟流血的狠話。
“我是那種人嗎?”俞越保持著風(fēng)度,他沒想到能在路上看到聶夏鸞從美發(fā)城出來,卻也沒否認(rèn)自己是專程來找她的,畢竟,確實是自己跟過來的。
“我怎么知道?!甭櫹柠[扭過頭。俞越拉住她的胳膊。
“你放開!”聶夏鸞拒絕道。
俞越眼底泛著溫柔,樣子有些可憐,聶夏鸞好想抱住他啊!俞越這副疲憊的樣子太讓她心疼了!
“我餓了?!庇嵩降卣f,“再陪我去吃碗面吧!以后……”俞越有些哽咽,他整理了一下情緒,保持著淡然,不讓聲音有任何變化,他繼續(xù)說:“以后,我不會再找你了?!?p> 像風(fēng)吹不散的魔障,俞越的這句話在短短兩秒的時間里,已在聶夏鸞的腦子里復(fù)播了800遍。他這么快就想好要離開她了嗎?聶夏鸞的心臟一陣抽疼??蛇@不是自己希望的嗎?這樣就好了啊,他愿意放下自己,她還有什么好牽掛的?
“好?!甭櫹柠[答應(yīng)了。
聶夏鸞任俞越拉著走,最后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拉著她,她沒掙脫,貪戀著他掌心的溫度。漫長的街道很快就走完了。
還是那家面館,俞越要了兩碗面加牛肉。之前被秦源打臉的時候,傷了牙齦,牙齒也蹭傷了口腔里的黏膜,俞越每吃一口都在疼,可是,比得過心里的疼么?俞越抬頭看了看聶夏鸞,她把頭發(fā)別到耳后,低著頭乖巧地吃著面。俞越見過她囂張跋扈打劫匪的樣子,見過她彈琴時明艷動人的樣子,見過她熱情似火與他雙人舞的樣子,見過她善良勇敢為他處理槍傷還把食物分給他的樣子,見過她直率地對他說“我喜歡你”的樣子,見過她被蘇奕湛欺負(fù)一見到他就沖過來抱緊他那依賴他的樣子,見過她陪他吃飯時像個小花癡說“你真好看!”或者就喋喋不休問他一大堆問題的樣子,而現(xiàn)在,她溫婉乖巧的吃著面。
俞越又低下頭繼續(xù)吃。再抬頭是因為聽到了隱約壓制的啜泣聲,聶夏鸞紅著眼圈看著他。
“我吃不下了?!甭櫹柠[的面還剩半碗,她此時內(nèi)心里已經(jīng)崩潰的要哭出來,再也咽不下去東西了。
“結(jié)賬?!庇嵩蕉挷徽f,便拉著聶夏鸞離開了面館。
這樣,就結(jié)束了嗎?她默默跟在俞越后面。
路過藥店,聶夏鸞掙脫俞越鉆了進(jìn)去,拿了酒精、棉棒、創(chuàng)可貼和必備的一點(diǎn)藥品,把要流出來的淚逼了回去,付了賬拎著東西出來,俞越站在樹下等她。聶夏鸞拉著俞越找了處避風(fēng)的地方坐下。
“最后一次?!甭櫹柠[說著,打開藥品開始小心地給俞越出去額側(cè)凝固的血跡,消毒,上藥,創(chuàng)可貼,然后是手上的擦傷。方才吃面時聶夏鸞就注意到了,俞越那雙好看的大手像是被人故意挫傷了指甲和肉的接縫處一樣,有些滲血。
聶夏鸞仔細(xì)地給他的每一個小傷口上藥,俞越就靜靜地看著聶夏鸞,那只手其實就是被秦源踩了一腳,又來回在地上攆了兩回,他都忘了疼了,可食指連心,還是會疼啊!
“你什么時候去英國?”俞越輕聲問。
“盡快吧?!甭櫹柠[答。上完藥,她把東西都收回袋子里,交到俞越手上,說:“好了,我走了。”
“我送你。”俞越說。
“不用?!甭櫹柠[沒轉(zhuǎn)身,“你也沒開車不是嗎?就不用特地繞遠(yuǎn)路了。”說完,她抬腿離開了。
俞越還留在原地,汽車的鳴笛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扭頭朝鳴笛的方向看去,樸佑臣在車?yán)镎惺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