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樸佑臣弱,而是對方確實有兩把刷子,按理說來人是他的救兵,反倒是他邊打邊引誘著樸佑臣往遠(yuǎn)離救兵的方向移動。
他并不想被自己人發(fā)現(xiàn)?樸佑臣這么想著,索性自己主動開溜,不出所料,那人緊追不舍。
樸佑臣邊跑邊用袖子胡亂擦著嘴角滲出的血。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跑了很久,樸佑臣從一處岔口竄出,不遠(yuǎn)處就有燈了,這里已經(jīng)不那么暗了,他杵著膝蓋喘著氣,剛剛這一場逃亡讓他腎上腺素都飆升了不知道幾倍,他心里清楚,那是個毒窩,萬一和那群人打上照面,可能就是冷熱兵器一頓伺候了!
氣還沒喘幾口,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跟來!樸佑臣警覺回頭。
他瞬間炸毛!一個黑影幾乎是飛身朝樸佑臣砸來!距離近得就快貼臉了!沒有閃避的可能,樸佑臣也只能護住臉,閃電般出手卸對方力,又出腿頂對方腹部!奈何對面過來沖力太大,推著樸佑臣后退,直到他后背靠實了大樹。
背后感受到?jīng)_擊的瞬間,來人一個勾拳就沖樸佑臣下巴揚去,頭后仰撞擊樹干,樸佑臣吃痛,雙臂位置下移改互心臟。
在樸佑臣的臉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后來,就再沒迎來對方的攻擊。
樸佑臣踉踉蹌蹌地一手扶樹站穩(wěn),一手揉著后腦,心想著讓我清醒一下再死,他已經(jīng)很久沒在對戰(zhàn)力受到這么重的打擊了,他緊抿著唇,身體半靠著樹穩(wěn)住身形,這才騰出手稍微捂了捂腹部,短短的沖擊時間,他腹部挨了兩拳,要不是他膝蓋將對方頂住造成了一定的距離,否則他可能現(xiàn)在內(nèi)臟都被人打碎了!
口腔里涌上血腥的味道,樸佑臣沒忍住,張嘴就吐了一大口血!他正了正目光,這才看清,對方一身黑,身形是個挺拔年輕的男性,黑色口罩,黑色鴨舌帽,眼睛隱在帽沿的陰影下,樸佑臣看不見,但他知道這是誰,他查這個人很久了,今晚的目標(biāo)也是這個人。
“孫榮?”樸佑臣用手背蹭了蹭下巴上的血。
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不殺我反倒救我嗎?”樸佑臣竟然是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瘋魔,剛剛在巷子里打斗的時候,即便他能脫身,但只要孫榮給那群人一個信號,他樸佑臣必死無疑。
孫榮大氣都不帶喘的,很是輕松地站在那,輕拋起從樸佑臣手里奪回的小瓶子又接住,用沙啞的聲音輕蔑地說:“需要的話,就出錢買?!?p> “哦?”樸佑臣不甘示弱地一笑,他嘗試了幾次靠自己的力量站直,奈何還沒緩過來,還得依靠大樹借點力。
“那玩意,你買多少錢?”樸佑臣問。
“第一次?”
“可不是?!?p> “那可以讓你體驗一下的?!?p> 樸佑臣又笑了:“為什么救我?”他把話題拉了回來,執(zhí)著于孫榮為什么救他。
“你一個搞計算機的天才敢闖這里,做了多少工作?我做了你,我怎么知道明天不要處理上門的警察?”
“看來是查過我?。∵@么謹(jǐn)慎的嗎?不應(yīng)該啊,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是更不能放我走了嗎?”樸佑臣的笑越來越冷。
“咳咳咳……”孫榮咳了幾聲,想來是重感冒。
“你是來求死的?”孫榮問。
“你會殺我嗎?”樸佑臣笑著笑著,表情變得悲涼無比,那樣子儼然一副被親近的人欺騙了多年來討要說法的。
孫榮沒接話,樸佑臣也終于站穩(wěn)了向?qū)O榮緩緩走近,動作上不設(shè)一點防備,他朝孫榮的鴨舌帽抬起右手,想揭掉那帽子,孫榮眼疾手快,捉住樸佑臣的手扯開,力道之大!緊接著一拳掄進他的肩窩,將他打退。
“別再來了。”孫榮轉(zhuǎn)身,冷冷丟下一句話便進了巷子,離開了。
樸佑臣艱難地從地上坐起,忍住口中腥味吞了進去,良久,又用左手撐地站起,剛才被孫榮扯過的右手,小指和無名指已經(jīng)骨折了,手指的疼痛,直達(dá)心臟!
樸佑臣仰頭望著天,沒有星星,月亮也被云遮了,背影落寞,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和我打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放過水?!币坏狼遒穆曇魝鱽?,透著無奈。
樸佑臣知道是誰,也沒回頭,扯了扯嘴角,勾成一個自嘲的弧度:“我是真打不過他?!?p> 李興一沒功夫和他吵嘴,上前就抓住樸佑臣的右手手腕厲聲質(zhì)問道:“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自己身體什么情況?!”
李興一極少數(shù)的情況會如此失態(tài),自打樸佑臣不再讓他盯人后沒動靜,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奈何這貨太了解他了,要躲開他單獨行動簡直易如反掌!索幸此前樸佑臣一直在李興一家博林山莊的別墅里工作,李興一只要回到別墅就能從樸佑臣的平板里找到些線索,萬幸,樸佑臣的密碼是不避諱李興一和俞越的,這才讓他及時趕到了,沒成想見到的卻是樸佑臣挨打又瘋狂吐血的一幕。
樸佑臣眸光沉了沉,看向李興一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慵懶:“別一臉嚇人的樣子,折了兩根手指而已,送我去醫(yī)院吧?”
“你自己爬去醫(yī)院啊!”李興一松開樸佑臣,語氣平靜地大步走開。
明顯就是生氣了!樸佑臣笑笑略顯艱難地跟上去喊道:“你扶我一下??!我好歹現(xiàn)在是個傷患!”
李興一放緩腳步等樸佑臣跟上,雙手插兜也沒伸出援手。
“喂!你不是來幫忙的嗎?”樸佑臣可憐巴巴道。
“幫忙?什么忙?我沒接到行動前的接應(yīng)安排啊?!崩钆d一繼續(xù)冷道。
得!還在為自己單獨行動的事發(fā)火呢!
樸佑臣也不裝了,右手往腹部指了指,向李興一伸出左手招了招,示弱道:“多少有點疼……我……”
話未說完,血就他口中流出,他急忙撩起背心擦了擦下巴和嘴,臉上還掛著笑。
“佑臣!”李興一慌了,三步并兩步?jīng)_到樸佑臣跟前直接將樸佑臣背起,加快了腳步。
“倒也不用這么夸張……”樸佑臣含著血,玩笑道。
“就那一下你不至于,你他媽到底干嘛了傷成這樣!”李興一沒心情和他開玩笑,直接問道,腳下的步子是越走越快。
“巷子里沒視野……沒注意挨了好幾下……放心,就是有點累……你這接應(yīng)人,怎么連車都不開一輛過來啊……哎喲……磕死我了……”樸佑臣解釋完還不忘嘴碎地抱怨幾句,下巴磕到李興一的肩膀,許是碰到了口腔里受傷的地方,一陣疼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