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略微清涼的風攜著逐漸頹敗的生機陣陣襲來。
可能所有人到了秋天都會有不一樣的傷感,一個人走在街上的時候總會稍感孤單,就像現(xiàn)在一個人走在一條少有人至的小巷里的姜哲,人間喧鬧,內(nèi)里孤寂。
姜哲從紅葉那里離開后并沒有打道回府,因為一想到家中那位,就算是榜上有名的姜榜首也是一陣緊張。
所以姜哲又迷迷糊糊走到了這個冷清的地方,但姜哲卻清楚,如果沒有這里,恐怕也就沒有今天的魯國了。
“當初楊開將軍與魯大師還有當初的謝豪進幾人,就是在這里密謀起兵,號稱除妖媚,清君側(cè),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也是個秋后時節(jié)吧,只不過如今也沒幾人記得,當初的慘狀了吧?!?p> 姜哲路過一戶人家,大門略顯陳舊,顯然是很久都沒人來過的樣子。
“也不知我走了之后,紅葉會不會想我,這萬頃樓的頭牌,果然都不簡單啊,萬頃花中艷,只為一人開,當年是那成哀王,又有這楊開,如今成了我?!苯艿馈?p> “哎,幸好有她,不然,我恐怕也難逃這般命運?!苯茏猿暗?,只是若有旁人聽到他這一番話,恐怕又少不了一番風波了。
“這去馮國,說是探望五公主,聯(lián)絡(luò)兩國之情,只不過是為了探一探這位馮國相國的意思?!苯芾湫Φ?。
“馮楚最近聯(lián)絡(luò)密切,楚國就算了,馮竟然也暗中打掉我們的探子,更不用說那衛(wèi)國,竟是開了邊境,和馮通商,兩國竟還搞出了貨幣兌換,如果他們形成包圍之勢,那我魯國就真是困獸之斗了?!?p> 饒是姜哲藝高人膽大,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盤算一番,畢竟,這些話要是人別人聽了去,恐怕就是一副敵未動,我自亂的場面了。
小巷本就不深,不一會功夫姜哲就已經(jīng)走到一頭。
他轉(zhuǎn)身望去,眼前仿佛依稀出現(xiàn)了當年那幾人意氣風發(fā),絕境求生的樣子。
只不過如今,又有幾人能挑起大梁,風云詭秘。
“我又何須做那些人的棋子,一步一步,我只要自己的棋盤,將你們,化為黑白?!苯苎鲱^一笑,若似傾國傾城,恐怕只有這位玉面書生了。
姜哲沒多停留便啟程回家。走在路上,不少花季少女還有上了年紀的阿姨們,都對這位長相出塵的少年郎多有流連。
只不過此時的姜哲,心中所想還是家里那位讓自己頭疼的妻子,“哎,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改改這懶惰的毛病,我不在這段時間,可如何是好?!?p> 雖然嘴上嫌棄,可那位陪自己一路走來的結(jié)發(fā)之妻的不易,姜哲心中明白。
他這一去,雖說應(yīng)無大礙,可是如今這天下誰有說的明白,雖然她笨手笨腳,還好吃懶做,可這位姜榜首,每每想到她看到自己傻呵呵地一笑,就好像什么都挺好。
“真怕她會想我?!苯芡蝗煌O?,自己,好像很怕她會難過。
馮國位于東南部,雨期極長,但糧食作物也極為豐富,這里的日常飲食種類多樣,可以說是五國之中百姓生活最為安逸的地方。
但同時也是兵力最弱的國家,可這馮國卻總有最好的機會,所以它也是自分封之后,戰(zhàn)亂最少的國家,但如今的馮國表面上相安無事,可內(nèi)里卻暗潮洶涌。
馮殤王英年早逝,依據(jù)長幼之序,年僅五歲的鷲鞠即位,也就是如今的馮惠王。
當時殤王去世前,特地安排了五人輔政,五人分權(quán),互相掣肘,也算是殤王為自己年幼的孩子做的最后保障。
只是隨著惠王不斷長大,收權(quán)之事難上加難,導致惠王猶如傀儡,只能被這五人操縱。
只是這樣的情況,當時的殤王也是早有準備,在惠王十八歲之后,五位輔政大臣皆封侯還權(quán),但是殤王千算萬算都沒想到的是,后宮亂政。
當年魯國與馮國聯(lián)姻,當時的輔政大臣都點頭同意,當時尚且十五歲的惠王只能蓋上王印,等著自己的王后到來。
這位魯國五公主,向來雷厲風行,而且比惠王還要大七歲。
在魯國風波過去之后,這位五公主也并未閑著,不僅為惠王生下一子,緊接著又與輔政大臣中權(quán)力最盛的張曦和王磊勾結(jié)。
先是將康永,朝濟世,費旭三位輔政大臣排外,朝堂局勢緊握在這三人手中。
又將長子不琰立為世子,在惠王二十歲之前的五年中,馮國朝堂可以說是三姓家國了,惠王完全喪失了主動權(quán),只能終日隱忍,郁郁寡歡
在惠王十八歲之時,朝堂上下幾乎都是王后和張王三人安排的自己人。
另外三位大臣,雖說心有不滿,但考慮到自己當時的情況,手握兵權(quán),封侯加爵也是遲早的事情,又何須摻和這趟渾水。
所以,十八歲的惠王只能繼續(xù)讓輔政大臣掌權(quán),自己繼續(xù)任人擺布。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總是在發(fā)生。
十九歲之后的惠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先是暗中與康朝費三人聯(lián)系。
雖然這三人被排擠在朝堂之外,但是兵權(quán)在握,算得上是三個地頭蛇,惠王暗中許諾,只要他們幾人交出兵權(quán),不僅不會追究責任,并都加封一等侯,等種種誘惑。
另一方面,惠王在全國推行考制,由儒學大師齊文秋領(lǐng)頭,在全國選拔人才,雖說遭到了張曦王磊等人的反對,但是齊文秋適時地在國內(nèi)造勢,萬千有抱負的年輕人群起抗之,總算將考制實行下去。
僅是第一年就有百名考中,一時間馮國朝堂新鮮血液不斷涌入。
但令人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惠王并沒有因此大舉清楚朝堂中張王二人的心腹,而是單獨開設(shè)了諫議院,將這百名學子中的佼佼者留在議院,并將其他人分派往各地官府。
惠王這一示弱的舉動,明顯讓張王兩人放松了警惕,覺得這只不過是小孩子想讓自己多點記載在冊的事跡罷了,仍是不將惠王放在眼中。
但是當惠王二十歲之后,馮國風云突變。
張曦和王磊兩人在惠王二十歲之際,獻上一名女子,長相絕美,能歌善舞。
惠王當然喜歡,自然就收入了宮中,這一舉動顯然惹起了王后的不滿,那名女子在后宮處處被針對,如履薄冰,惠王也看在心里,但也沒什么辦法,畢竟那位五公主脾氣大得很。
之后那年的朝堂又發(fā)生了大事,諫議院的人借貪污、枉顧人命等等罪名,上書要罷免多位官員。
在馮國這種本就少戰(zhàn)亂的國家,人們生活之余更多的就是想為自己謀福利,本來朝堂之事卻不知為何傳到了民間。
百姓一時憤懣,民間局勢看似就要不可控制,多處都因為地方官枉顧國法等惡行出現(xiàn)了暴亂的情況,張王兩人不得已,上旨請召回康永和費旭鎮(zhèn)壓暴動。
惠王仍是像往常一般,表現(xiàn)的束手無策,只能聽從二人的意見。
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次暴亂局面極其混亂,康永與費旭兩人多次上書,稱局面已經(jīng)難以控制,武力鎮(zhèn)壓只會讓事情更加混亂。
迫于局面,張曦和王磊只好上旨,打算將知法犯法的數(shù)十位官員革職入獄,空閑位置將由考制中脫穎而出的學子出任。同時請出齊千秋,符新等儒家大師穩(wěn)定朝堂。
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情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噩耗從天而降,張王兩人獻給惠王的女子,因難以忍受王后的欺辱,竟在世子日常食用的點心中偷偷下毒,若不是送醫(yī)及時,恐怕早就夭折了。
朝堂震動,張王二人得知消息,也立馬進宮,萬萬不想將此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二人情急之中只能將事情說成是王后的過錯,魯國五公主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同樣將矛頭直指張王二人,說他們居心叵測,準備將君上控制為傀儡,扼殺血脈,好日后稱王。
此時,本應(yīng)帶兵回到屬地的費旭和康永突然豎起“除奸佞以王權(quán)”的口號,帶兵包圍都城,遠在南邊的朝濟世也率先響應(yīng),鼓動各地官員,一時間,馮國風云突變,局勢頗為混亂。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常年受人控制的惠王,此時一錘定音,康費聯(lián)軍里應(yīng)外合攻進都城。
張王二人火速被捕入獄,惠王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一道道諭旨接連降下。
張王兩人密謀造反,操縱朝堂,處與極刑,其余三人,主動交出兵權(quán),惠王感恩其不易,均封侯賞地,子孫世代沿襲。
惠王在二十幾年的傀儡生活后終于拿回王權(quán),并且下旨冊封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為相國,而且據(jù)說是一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孩童。
此刻,馮國萬花門的萬花池旁
一群人正遠遠地站在一旁,如果有武道中人或者朝堂之人看到那些人,恐怕早就倒吸一口涼氣遠遠就行禮了。
只是如今那些大人物,都只是候在一旁,看著一位不遠處正在萬花池旁散步的孩童。
“當初你說喜歡馮國的萬花爭艷的奇景,就不遠萬里辭家而來,沒想到陰差陽錯,稱王拜相,我還記得你當初省下錢給我買的書,我還記得,你走的時候,你娘拉著我不讓看你的樣子,你不知道,她哭的多厲害,你走了,她也走了?!?p> 這孩童模樣的人,不僅一點都天真可愛,反而老氣橫秋,說話還異常傷感。
“我沒能照顧好她,也沒能幫得了你,她日日掛念你,怕你吃不好,穿不好,給你帶的衣服夠不夠,家里沒錢,也怕你在外受人欺負,我只能一個勁的讀書,希望有一日,能幫得上你,可是,終究是浮萍,飄落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