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飛入陣法時(shí)所有人伸長了脖子望去,有的人還站起了身來。再仔細(xì)看陣法之中,金囜焱虎已經(jīng)倒在紫昊身后幾乎奄奄一息。原是金囜焱虎已經(jīng)醒來,正要趁紫昊不注意從背后偷襲,好在白衣身影及時(shí)出現(xiàn)。
紫昊看了一眼倒地的金囜焱虎,趕緊對著來人行了一個(gè)禮。抬頭之際卻滿臉震驚,卻又帶著不悅。正當(dāng)在場者好奇時(shí),來人轉(zhuǎn)頭看來,竟然是大哥哥。
阿爹與祖君趕緊站起身來對看一眼,阿娘更是擔(dān)憂地看我,此刻阿爹與祖君也向我看來。
在場者皆是發(fā)現(xiàn)了祖君他們的異常,似乎也猜到大哥哥身份或許不簡單。姑雀小聲抱怨道:他來作何?但愿不是來攪局的。
見姑雀埋怨的神情,錦翟竟四周看了看便傳了音來問我,我并未回她。
大哥哥徑直出了陣來到我們面前對祖君和阿爹阿娘微微頷首表示招呼,便又走到我面前來。我驚詫道,“大哥哥怎的來了?”
大哥哥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看我,“丫頭不曾邀請,我只得不請自來?!?p> “我”了很久終究不知怎么回大哥哥,這確實(shí)很尷尬。若說是我考慮不周罷,今日之事我們本就未曾想過要大擺宴席的。
此刻祖君已經(jīng)在他身旁置了木案,阿爹起身對大哥哥行了一禮道,“泰神請坐?!?p> 大哥哥微笑著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對著阿爹頷首便坐到了祖君身旁,祖君對大哥哥頷首表示招呼。大家都好奇大哥哥的身份,能與祖君平坐,卻讓祖君恭敬的只怕也就父神與靈媧母神,以及鴻鈞老祖等一眾古圣古神了罷?
以為阿爹會(huì)介紹一下大哥哥的身份,哪知阿爹卻道,“金囜焱虎既敗,若無迎戰(zhàn)者,此次比試便此為止?!?p> 此時(shí),丸衛(wèi)起了起身卻又礙于赟涯在身旁,只得又坐了回去。
五師兄露著賤兮兮的笑容道,“迎戰(zhàn)結(jié)果可不一樣?”
二師兄平淡地看了一眼五師兄,“今日迎戰(zhàn)四師弟的,不過是證明小六桃花好,也算是當(dāng)眾表露愛慕之意。鳳凰族常言寧可后悔不留遺憾,或許天虞境者皆是如此。哪怕結(jié)果不樂觀,至少嘗試過。”
阿哥看著二師兄他們道,“陣法之中,眾生皆等?!?p> 話音剛落,大哥哥看向蠢蠢欲動(dòng)的丸衛(wèi)幾眼,丸衛(wèi)提著劍便飛入陣中,赟涯直直站了起來。我看向大哥哥,卻見大哥哥帶著笑意看向陣法中人。
丸衛(wèi)為何入陣我自然明白,或許大哥哥介意了五師兄的玩笑話,想要為我撐面子。丸衛(wèi)倒是對紫昊畢恭畢敬行了禮,但見他鉚足力道與畢生修為挑戰(zhàn)紫昊,哪知紫昊僅三十招便將丸衛(wèi)踢倒在地。丸衛(wèi)只得對紫昊行了禮便灰頭土臉入了坐,那赟涯各種數(shù)落著丸衛(wèi)。丸衛(wèi)往我這邊多看了幾眼,只得埋頭猛地灌酒。
即使不甘,丸衛(wèi)也無話可說。
丸衛(wèi)之后,只有對他敬佩的,卻無起身前往陣法的。
五師兄掩嘴偷笑,“四師兄本就是丹穴山姑爺,今日又何須要比試。即使贏了四師兄,難不成還能奪了四師兄姑爺?shù)纳矸荩俊?p> 二師兄喝了幾口酒,抓著一旁的桃子堵著五師兄的嘴,“適時(shí)沉默是大智?!?p> 五師兄取下桃子,掃了一圈周圍后對著二師兄道:“該說他們有自知之明,還是奈何小六桃花凋零?”
一旁的秦奉把玩酒杯看著阿哥,“這宆空星君到底拿了皓殿下什么好?”
五師兄見二師兄并未回他,只能自言自語道:四師兄還不如退出陣來,免叫小六尷尬。
錦翟與五師兄相隔不遠(yuǎn),抓著手中的果子想要扔過去時(shí)我慌忙一揮袖,正碰大哥哥起身移步到五師兄旁邊去。被大哥哥看了兩眼,五師兄有些縮了縮腦袋,怯怯地偷看了眼大哥哥的背影不再說話。
哪知大哥哥竟然只身入了陣去,五師兄一看忙指著陣法內(nèi),結(jié)果嗷嗷地叫了一半天沒說出一個(gè)字來。五師兄抱著喉嚨猛然咳嗽,似乎又想起什么,刷的抬頭看向大哥哥的方向。
二師兄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似乎陣法之內(nèi)并無讓他感興趣的事,反而端著酒杯品著酒看著五師兄急躁不堪的模樣,倒是眉開眼笑,好不樂呵。
所有人看著陣法中,就連我也萬萬未曾想過大哥哥會(huì)入陣。
我看得出紫昊很是生氣,出手間似乎勢必要打敗大哥哥,然而大哥哥總是用著躲閃的方式回他。讓人覺著大哥哥是故意在戲弄紫昊,然而大哥哥白衣偏偏,動(dòng)作輕逸,反倒也讓人欣賞。
百招過手,以為紫昊是贏定了大哥哥時(shí),哪知大哥哥手腕一翻,抓著紫昊的手臂將紫晶神劍橫在了紫昊的脖子間,在場者唏噓不已。
大哥哥到底是為了給我漲勢,還是什么意思?他若是不知入陣的意思自然不可能,就在大家也冥思苦想時(shí)大哥哥已經(jīng)坐回他的席位。紫昊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仍舊強(qiáng)硬著保持自己的形象。
大哥哥端著一杯酒到我跟前來對我道:“來的倉促忘了帶上賀禮,丫頭好酒,那我便敬你一杯以示祝福?!贝蟾绺缫廊恍θ舸猴L(fēng),只是。。。
“大哥哥你不會(huì)飲酒。。?!?p> 不等我說完,大哥哥已經(jīng)一飲而盡。見此,我也只得拿著木案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算來,你那天族夫婿該得謝我的。若非帶你解開你師兄之謎,你也不會(huì)放下心結(jié)允他提親。”大哥哥依然滿臉溫柔的笑容,“他心里倒是對你真誠,我也算放了心?!?p> 大哥哥雙頰微微泛紅,或許是上了酒勁。我有些擔(dān)憂的伸手時(shí),大哥哥微微擺手對著祖君與阿爹阿娘點(diǎn)了下頭,再對著紫昊輕輕一笑后便搖身一晃離開了天虞境。
大哥哥的出現(xiàn)讓提親之事更多了好些話題,先是對他的身世有所好奇,再是他入了陣法僅僅幾招便贏了紫昊更為好奇,最重要的他竟然在丹穴山來去自如還讓祖君和阿爹對他這般有禮。
此事過后,地仙才遞給我一壇酒,說是魔族的少君所贈(zèng)。但礙于天虞境結(jié)界,便未親自前來道聲賀。夜隱至從與孟聆公主成婚后便不再見過,倒也不知孟聆如今怎樣。
后來儷舒邀我去了物都,拉著我的手滿眼通紅,只說我與紫昊總算有了好結(jié)果。就等天族與鳳凰族商量往后的行禮,我們也算是將姻緣修的圓滿。
儷舒言語間,甚至還夾雜著酸楚。也不知是為紫昊高興,還是別的原因。儷舒只言片語總會(huì)有羨慕我的話,直到也不知是一時(shí)嘴快還是無心之言,那話大概說:我雖為小昊生母,可從未替他做過什么母親的職責(zé)事。他如今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與你的姻緣。我自然也要替他實(shí)現(xiàn)的,哪怕是你對他有了誤解需得我親自代他向你致歉,那也是應(yīng)該的。
我不明白儷舒的意思,忙道:“再如何夫人也是紫昊的生母,怎能要夫人向我致歉?”
儷舒搖搖頭,那樣子頗為楚楚動(dòng)人,只是眉眼之中盡顯委屈:“我不過一介凡人,本就比不得阿霓身份。更何況,但凡能為小昊做的,我自是心甘情愿。”
儷舒的話讓我有些疑惑,難不成儷舒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夫人可是受了委屈?”
儷舒還未回話時(shí),己霏便走了來,徑直盯著我道:“夫人畢竟人族之軀,天虞境雖是靈地卻終究不適夫人長居。小公主身份極貴,這些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p> 我看著己霏,己霏如今眉眼間散發(fā)著一種靈力,這靈力讓人心生怪異來。又或許是拜了師父長了修為的緣故,又或許是如今態(tài)度的緣故,總讓人覺得有些邪氣。
“夫人是想回人族么?”
聽我這樣問后,儷舒倒也小聲抽泣了。
“我能進(jìn)入此境全賴阿霓以元神與命珠相助,小昊體內(nèi)余留的鳳凰族氣息越漸淡化。我若長此留在丹穴山,只怕往后要見他可就難了?!?p> 己霏對儷舒倒是關(guān)心體貼,又是撫背,又是安慰,反而我有些多余。
“你雖與小昊定了親事,可天虞境丹穴山的規(guī)矩到底不能破??偛荒茉僮尠⒛逓榇藗嗽?。”
看著儷舒低頭抽泣的模樣,我也算是明白了她的話意。
儷舒大概是希望紫昊能自如出入天虞境,可又不忍我再用命珠相助,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為紫昊特行疏例打開結(jié)界。這定然是不可能的,我總不能因?yàn)槠蕉屨麄€(gè)鳳凰族陷入險(xiǎn)境罷。
我倒是明白了己霏為何語氣間有些陰陽怪氣的,她定然怕往后再瞧不見紫昊罷?
抓著儷舒的手,我安慰道:“夫人之意,阿霓明白?!?p> 儷舒抬頭看著我,雙眼無辜讓人心疼。
走時(shí)我看了一眼己霏,示意她跟我出來。己霏看了一眼儷舒后便也隨我出來,走了些時(shí)候我才回身看著己霏,“人族也知量力而行,己霏,你的心意我自是知曉??上倚男鬲M隘,你若怎樣但凡別當(dāng)我面。除非,紫昊與我親事作罷?!奔忽а劭次?,眼神無畏,卻又看似無辜。我嗤笑道,“以紫昊心意,若讓他退婚或許有些難。所以己霏,你還是該對我好點(diǎn)?!蔽遗牧伺募忽募绨?,故意扭頭看了幾眼屋中的儷舒。
儷舒雖是人族公主,但好歹是人族,自然不敢與修仙的叫板。
若說儷舒今日的話,以儷舒膽怯而又對疾淵窟之事心有余悸來說,自然是說不出這些的。即使我平日再多照顧儷舒,但儷舒要膽大到與我提要求是很不可能的。
錦翟和姑雀曾對我說過,己霏如今越發(fā)傲慢,以往對她們至少面子上很要好??扇缃裰翉陌萘藥煾负?,對她們總是很不屑。
己霏雖是眼神看似堅(jiān)毅,但也不知是否故意做的戲,她與我說話時(shí)動(dòng)作上還是很為恭敬。
“小公主,己霏小小鴉族之女哪敢對皓殿下有什么非分之想,又豈敢讓小殿下難堪。己霏只是替小公主照顧儷舒夫人,免叫皓殿下以為小公主怠慢了儷舒夫人?!?p> 看著己霏的模樣,雖然也是看似對我唯唯諾諾,可與幼時(shí)相比,卻真真是少了那時(shí)的單純。以往拍馬屁只是純粹的拍馬屁,可她如今即使拍馬屁還帶著幾分精明和防備。
見我未說話,己霏上前來拉我手,“可是姑雀與錦翟在小公主耳旁說了什么?己霏對小公主如初,并無半點(diǎn)不敬?!奔忽f罷便又跪了下去,“而且夫人并非是有意為難小公主,只是掛念皓殿下是其一,更多的卻是希望二位殿下能早日行禮。己霏也當(dāng)真是真心幫小公主照顧夫人,免叫兩位殿下有誤會(huì)?!?p> 己霏突然跪下也讓我吃驚,但我還是將她拉了起來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行了幾步再道,“你哪里見我怪儷舒夫人為難我?儷舒夫人再如何也是紫昊的生母,天族的月神,你有何資歷替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