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這太應(yīng)該了,簡直是太好了啊!“趙振雙眼放光,連連稱是。
耶律楚材一愣,他本意是要用這些來拿捏一下趙振的,結(jié)果沒先到他居然說好。
“既然是好,為何不趕緊辦呢?“耶律楚材皺眉道。
“這個,主要是因為下官太窮了……“趙振哭喪著臉道。
“這是為朝廷做事,跟你趙大人自己的錢袋子,有何關(guān)系???“耶律楚材臉色開始陰冷起來。
“哦,沒關(guān)系嗎?那太好了!“趙振長舒一口氣,道:”我前兩個月,才幫熊大人弄了一份水泥公路的成本,后來,他嫌貴,就沒起……“
“我說的是這個水泥曬谷場!“
“對對,水泥曬谷場,想來會便宜不少……白秀才,趕緊算算,一個曬谷場,水泥需要多少,人工多少,快……有生意啊“
趙振和白秀才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白秀才就到一邊去弄去了。
不一刻,白秀才拿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遞給了趙振。
趙振大略掃了一眼,就交給了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一邊捋須,一邊拿過來,只看了兩眼,不由的雙眼圓睜,一只手不由的一扯,扯下好幾根胡須,疼得他臉上直抽抽。
“這,這……怎么這么貴!“
也不怪耶律楚才會嚇一跳,那張紙上,赫然寫著“總價:四百三十貫整”的字樣。
一個曬谷場,居然要四千多兩銀子,光是一個萊州,恐怕就需要不下三百個這樣的曬谷場吧。這樣粗略算下來,就要十二三萬貫。
金國一年的賦稅大約是一億貫,可那是全國啊!如果算到萊州這樣的地方,一年的稅收能有個兩三萬貫,也就是撐死了。要是用這些稅收來起水泥曬谷場,居然要整整五六年的稅收才夠用,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耶律楚才也不是善茬,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仔細(xì)看了一遍演算的過程。
實際上,這份表里,占據(jù)了絕大部分的,就是水泥的成本。水泥在這里標(biāo)出的價格,是十文一斤??瓷先ニ坪跻膊凰阗F。問題是這個數(shù)量,一次要用四萬斤水泥!
耶律楚才算了半天,也沒辦法找出什么漏洞。
這就是獨門生意的好處了。實際上,從山里開采石灰石,粘土,起石灰窯燒制,確實艱難,但是規(guī)模一旦上來,成本就會直線下降。大概的成本應(yīng)該是一文十斤左右。
但是,這個成本,趙振他們不說,沒人知道??!耶律楚才也不可能知道,這樣聽起來,也只能作罷。
耶律楚才楞了楞神,忙問道:“趙大人,這一個打谷場的成本,就要四百多貫,那鄉(xiāng)民如何承受得了?”
“唉,不瞞大人說,這也算是個實驗項目,大部分成本,就由我們官府來承擔(dān)了,那些鄉(xiāng)民也就是承擔(dān)個工費罷了……這個成本算出來,看完也都知道十沒法推廣的,只能等以后有錢了,朝廷批下一些銀兩,再看看有沒有機(jī)會弄吧……”
耶律楚才張了張嘴,感覺什么地方不對,但還是忍住沒問。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趙振,只見趙振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渴望的小眼神。
“咳咳,這個……這個曬谷場的事情……咱們,還需要……需要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耶律楚才也是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
白秀才看到順利過關(guān),趕緊上前道:“按察使大人一路鞍馬勞頓,下官在萊陽城中最好的酒樓訂下了酒菜,不如請大人移步前往……”
突然,隨從的隊伍當(dāng)中一個陰柔的聲音將白秀才的話貿(mào)然打斷:“我在中都就聽說趙大人廚藝了得,不如請趙大人為咱們做一頓飯,豈不是更好?”
隨從之中有幾人立刻負(fù)荷著起哄。
趙振抬眼望去,是一個身著一襲白衣的公子哥兒,頭上挽著一個發(fā)髻,皮膚白凈,眉清目秀。如果不是聲音和喉結(jié),趙振肯定為認(rèn)為他是女扮男裝。
趙振轉(zhuǎn)頭看向耶律楚才:“這位是?”
“這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京中四公子之一的完顏寶玉……”耶律楚才聲音略低,似有一絲不快。
此人乃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绔,這次乃是走了駙馬的路子,無論如何讓耶律楚才帶著出來公費旅游的。
剛才,他看耶律楚才被這趙振弄得啞口無言,差點下不來臺,本著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紈绔心理,這就赤膊上陣了。
這個年代,下廚房做菜,那都是下人們做的事情。雖然也有一些達(dá)官貴人喜歡下廚,但那是興趣愛好,一般也都是做給至親好友品嘗。
趙振也是一樣。平時,他也經(jīng)常做飯給大家伙吃。而且,他甚至認(rèn)為自己的廚藝在這個年代,也可說是大師級別了。但是,那是朋友圈里的事情,并不是拿來伺候人的。
這位寶玉公子讓根本不熟的趙振為自己做飯,相當(dāng)于是將趙振當(dāng)作下人來使喚,這就是一種侮辱。
此時,聽到這一番話,趙振身邊的人臉上都開始掛不住了。
趙振突然想到,自己中午的時候還燜了一大鍋美味呢,光顧著招呼這些個上官,都忘了吃飯了。當(dāng)下嘿嘿一笑,諂媚的表情堆滿臉上。
“想不到這位公子連我的愛好都知道啊,不過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法下廚啊……不過,剛好我中午的時候,弄了一鍋燉菜,如不嫌棄,請大家一起品嘗品嘗吧……”
那位完顏寶玉根本沒想到趙振會如此接茬,心想只要有一點不好吃,就直接翻臉。
幾人不一會兒就來到趙振這個臨時小廚房。
趙振臨走之前,已經(jīng)將火撤下,所以此時鍋里的肉也還是保持溫度,卻并不會焦糊。
掀開鍋蓋,一陣肉香撲鼻,眾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趙振也不吝嗇,當(dāng)即拿出一些洗干凈得碗碟,給幾位一人弄了小半碗吃著。
這燜田鼠,經(jīng)過炒香,再燜了一兩個時辰,味道早已深入肉塊之中。一口咬下,汁水橫流,滿口肉香。那肉質(zhì)也是松軟之極,入口即化。
幾人刷刷幾口吃完,那完顏寶玉竟然一時間找不出發(fā)難得理由來!
當(dāng)下不再作聲,而是讓旁邊的跟班,再去拿了一碗來吃。
一連幾碗,吃得心滿意足。
耶律楚才只是吃了一碗,對趙振的廚藝倒是認(rèn)可。不過,他是儒家教育體系培養(yǎng)出來的謙謙君子,對這些口腹之事,自然不會太過追求。
趙振看那完顏寶玉吃的開心,肚子都漲起來,就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了兩句話。
那完顏寶玉聽完,整個人跳了起來,手里的碗哐嘡掉在地上,然后瞪大眼睛,喉頭涌動,連忙跑出幾步,哇哇的吐了起來。
白秀才走到趙振身邊,輕聲道:“他怎么成這樣了?!?p> 趙振輕輕一笑:“我告訴他,這一鍋是……老鼠肉……”
大師兄鐵頭功
第二更!大師兄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