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陽看到趙振和白秀才過來,并沒有什么惶恐避諱的樣子,只是規(guī)矩的拱手行了一禮。
周圍的那些工人,有人認(rèn)得趙振和白秀才,也都趕緊行禮,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畏畏縮縮,不敢抬頭面對趙振。
趙振低聲問了一下情況。
“趙大人,白大人,這兩人是被炸傷的……”
趙振眉頭一挑:“炸傷?”
王大陽點點頭:“昨天有一爐鋼出爐,結(jié)果鋼水沒有疏導(dǎo)好,漫了出來,正好碰到水,就炸了……這兩人正好在旁邊,被炸起的鋼珠打到了頭……到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
白秀才眉頭緊鎖:“沒有去醫(yī)館嗎?”
王大陽道:“去了,醫(yī)館的大夫也沒得辦法……”
趙振皺著眉頭,突然冷聲道:“昨天的發(fā)生的事故?白展鵬,你那邊可有收到報告?”
按照規(guī)定,這樣的,屬于嚴(yán)重的安全生產(chǎn)事故,必須上報的。
白秀才搖搖頭,看向王大陽:“為何沒有上報?”
王大陽苦笑一聲:“昨天小人剛好去印務(wù)署開會,這也是剛才路過,才知道發(fā)生了這等事情……請大人責(zé)罰……”
白秀才面無表情道:“你的事情等會兒再說,誰是當(dāng)班的安全責(zé)任人?”
只見一個高大的漢子走了出來,當(dāng)即跪下:“是小人,請大人責(zé)罰……”
白秀才只是掃了他一眼,冷聲道:“為何不上報?”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跪著俯下身子,道:“請大人責(zé)罰,小人愿意一人承擔(dān)?!?p> 白秀才走上前去,厲聲道:“承擔(dān)?你承擔(dān)得起嗎?兩條人命!你拿什么承擔(dān)?”
“小人愿意以命抵命……”
“糊涂!”白秀才氣得來回走動,全身顫抖不已:“胡鬧!”
趙振走過來,面無表情得說道:“我成全你!”
那人伏下得身軀,突然顫抖了一下,但是依然沒有抬起,也沒有說一句話。
周圍一眾人突然呼啦啦跪了下來,七嘴八舌道:“不干他得事,是我們不讓他說的……”
白秀才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了,安全生產(chǎn)的制度形同虛設(shè),下面居然集體瞞報。
趙振臉上沒什么表情,跟白秀才低聲交流了幾句,白秀才連連點頭。
然后,白秀才深呼吸了幾口氣,恢復(fù)了冷靜。
他掃視了一圈,道:“煉鐵二工坊,馬上停止作業(yè)……所有工匠原地待命,不得離開……所有車間,立刻開始進行安全隱患自查,發(fā)現(xiàn)問題,馬上記錄……工房安全生產(chǎn)署馬上成立工作組,進駐二工坊……王大陽,你負責(zé)通知所有工匠,不得隱瞞任何問題,否則開除戶籍,永不錄用!”
王大陽趕緊應(yīng)承下來。
白秀才和趙振對視了一眼,匆匆離開了煉鐵工坊。
三天后,蓬萊醉仙樓,二樓的一個單間里,有兩人正在喝著小酒。
“你收到的消息,可有實錘?別又是瞎編亂造的哈……”一個一身道袍的瘦削中年男子,用筷子夾起一?;ㄉ?,不屑道。
此人,正是完顏承裕手下的軍師幕僚,為刺殺趙振隱藏在登州的彭大仙,彭軍師。
“彭大哥,你可別冤枉人?。∧怯袢蔫F器作坊,已經(jīng)關(guān)了好些天了,只讓進,不讓出……有些工匠家人擔(dān)心,要進去找人,都被守門的官兵打了出來……里面肯定出大事了!”
這人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里面的煉鐵的爐子,炸了,死了好些人……”
說話的人,三十來歲,書生模樣,只是面色十分憔悴,正是原登州酒務(wù)司正使韓文舉。
“聽說?韓大人,上次你說能搞到水泥的煉制方子,我相信你,還花了200兩銀子,結(jié)果,你買回個根本沒人能看懂的方子!”
“還有,那回你說能拿到玉泉造的掌心雷,結(jié)果,也就是拿了個鐵殼子……”
韓文舉有些著急:“這,這不能怪我啊……那個方子,真的是從玉泉新城里面拿出來的真家伙……可是,我找了飽學(xué)大儒,他說那里面的不是漢字,不是契丹文字,也不是西域那邊的文字,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那玉泉村里,處處透著古怪,連他們的方子,都根本沒人看得懂!”
“還有,那個掌心雷的殼子……誰知道他們玉泉這么密不透風(fēng)呢?簡直是針扎不透,水潑不進……我托的那人,為了這個殼子,直接被開除,送到礦上去挖礦了……到現(xiàn)在生死未卜……”
彭大仙看了一眼激動的韓文舉:“韓大人,別激動,坐下說……就是因為這樣,在下才要你仔仔細細的核查,不要再出岔子啦……再出岔子,上面的那位,也不是泥捏的……”
韓文舉身體顫抖了一下,低頭不敢言語。
雖然他不太清楚上面那位是誰,但是,此人能量通天,居然能在趙振的眼皮底下,把他輕松的從大牢里撈出來,而且還能讓他行動自如,絕對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且,這個彭先生,雖然表面上是一個算命的道士,可居然對朝中局勢,一清二楚,絕非凡人。
過了一會兒,韓文舉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上面的那位,既然想辦了趙振,為何不直接在朝中運作一道旨意,直接賜死趙振,豈不簡單?”
彭大仙嗤笑一聲道:“你覺得,就你這腦子,能想到的,難道那位會想不到?”
韓文舉臉?biāo)⒌募t了,不敢在說話,只是低頭喝茶。
彭大仙繼續(xù)道:“今日告訴你也無妨……那趙振在登州氣候已成,貿(mào)然下旨,恐有變故……”
韓文舉眼睛一亮,接著道:”大人果然思慮周詳,咱們在這里,弱其氣勢,剪其羽翼,然后再動手……那位果然是上位者,小人拜服,如此人物,小人愿為門下犬,為大人效力!”
彭大仙點點頭,心想你就自己佩服去吧,如果那么容易能運作到旨意,大人何須讓我在這里糾集你們這些廢物!
不過,有這些廢物,總好過沒有啊,許多事情,還是需要人去做的,穩(wěn)住他們也很重要!
這時,隔間的門打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閃了進來,又輕輕的關(guān)上門。兩人一看,正是他們在等的,醉仙樓的掌柜,王元福。
那人來到桌前,俯身低聲道:“兩位大人,已經(jīng)打聽清楚,玉泉的鐵器作坊,出事了,死了人!”
大師兄鐵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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