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一聲大喝,震住了全場。
圍攻木根一家的莊稼漢們迅速分開,驚疑不定的看著高大的馬車和站著車頭上狐假虎威的念夏。
木根一家三口看到念夏之后激動的渾身發(fā)抖,只差歡呼雀躍了。
低聲喜道:少爺果然沒有遺棄我們一家。
賴莊頭偏著頭一臉錯(cuò)愕,心里驚疑不定。
難道傻子又咸魚翻身了?
這怎么可能?
“嗬嗬~”
鐘子銘挑起門簾從馬車?yán)镢@出來,站在車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可真行,昨天他就有些擔(dān)憂木根一家會遭到報(bào)復(fù),沒想到這賴莊頭會這么等不及。
自己昨天剛被趕出府,他今天就動起手來了。
“少爺~您終于來了?他們欺負(fù)人吶…您可要給我們做主…”
木根一家人歡天喜地的跑過來,抓著車轅指著賴大頭他們一干人控訴道。
“嬸娘,你不必?fù)?dān)心,你們現(xiàn)在是少爺?shù)娜耍蛉艘呀?jīng)把你們的賣身契給了少爺,今后誰也不敢再欺負(fù)你們…”
“真的?太好了,多謝夫人,多謝少爺…”
木根娘一臉喜色,眼眶發(fā)熱,沖著鐘府的方向和車頭上的鐘子銘雙手合十的感謝道。
木根杵著棍子,一臉憨厚的呵呵笑著。木老爹黝黑愁苦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這一下一家人有救了,他們就知道少爺不會不管他們的。
雖然剛才聽賴莊頭說少爺被趕出鐘府了,但那又怎么樣?
不論怎么說少爺也是夫人親生的,不可能真的不管。
再者說,他們已經(jīng)和莊上的人撕破臉了,在這里根本就待不下去了。
他們只有跟著傻少爺一條路走到底了。
“賴大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少爺?shù)娜耍闶浅粤诵苄谋幽懥???p> “我….”他媽的。
賴大頭噎的臉紅脖子粗,瞪著三角眼,灼灼閃著寒光,好半天才不忿的憋出一句話來:
“你少在哪里唬人?誰知道你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呸!狗東西,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p> 念夏囂張的一邊說著,一邊從少爺手里接過賣身契,一張張展開給他們看。
“都瞪大眼睛看好了,這是木根一家人的賣身契,從昨天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是少爺?shù)娜肆?。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敢打他們,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
“不要呀!不管我們的事呀!這事從頭到尾都是賴莊頭指使的,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呀!”
那些個(gè)莊稼漢哪里經(jīng)過這個(gè),一聽要吃官司,“呼啦啦”跪了一片,大聲叫起屈來。
“呸!”
木根一家看了他們的德行,鄙夷的啐了一口。
我他媽。
賴大頭一口氣憋在胸口上,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用力攥緊了拳頭,轉(zhuǎn)過身后沖著馬車上的鐘子銘不甘心的彎腰抱拳道:
“少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趕出鐘府了,已經(jīng)不是鐘府的大少爺了,我們這里你可管不著…”
“呵呵!誰愿意管你們~,現(xiàn)在可是你們卻打了我們的人,這事甭想就這么了了?”
念夏看了一眼神情剛毅的少爺,雙手叉腰,冷笑著威脅道。
“我愿意賠償…這總可以了吧?”
賴大頭說著從身邊婆娘手里奪過包袱,隔空扔到念夏懷里,滿嘴苦澀的叫道。
他不是不想強(qiáng)硬到底,即便這傻子真把事情鬧大了了。
傳到府里,夫人肯定會壓下此事。
可自己在夫人眼里就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說誰知道這傻子以后會不會真的咸魚翻身呢!
自己就是一個(gè)莊頭,是在沒必要和他對著干!
念夏接過包袱,偷偷一看,心中一喜,剛要開口答應(yīng)之時(shí),鐘子銘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遞了一個(gè)眼神過去。
念夏立刻會意,板起圓潤的包子臉來,瞪著黝黑的小圓眼,厲聲罵道:
“這點(diǎn)東西就像補(bǔ)償我們?你打發(fā)要飯的呢?”
“我…”這可是夫人賞賜的,里面除了布匹藥材,還有十兩銀子呢!
賴大頭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捏緊了拳頭,轉(zhuǎn)身沖著自家婆娘滿臉憋屈的喝道:
“去,去拿十兩銀子來…”
“當(dāng)家的,十兩?你瘋了?”
賴大家的瞪著一雙綠豆眼,不敢置信的張口問道。
“那那么多廢話,還不快去!”
賴大頭梗著脖子,厲聲呵斥道。
主子再不像主子,那也是主子。
鐘子銘的身份就是再尷尬,可只要蘇氏一天是鐘府的當(dāng)家主母。
他就有翻身的可能,誰知道那一天夫人善心一動,又把這傻子抬舉起來。
那他們這些得罪過傻子的人可就慘了。
念夏見狀翹起來了嘴角,眼睛瞇成月牙形。
鐘子銘冷冷的看著賴大頭,這莊頭看著油水挺足的,隨隨便便就拿出十兩銀子。
又看看其他那些一臉麻木,惶恐,愁苦的臉,心里一陣恍然。
不過這不管他的事,他現(xiàn)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如同他一樣,他沒有那么多的抱負(fù)。
只想好好的活著,讓身邊的人也好好的活著。
不給他人添麻煩,這就是他目前的想法。
木根一家一番收拾好之后,整理了兩個(gè)大包袱,將其他帶不走的贈與了一些關(guān)系還算親近的莊人。
這些人都羨慕的圍在車前,說著車轱轆的話。
這些人不傻,明白的很。
傻少爺再不受寵,那也是少爺,跟著他以后說不定就發(fā)起來了呢!
而他們在莊上的命運(yùn)卻是注定的,一輩子拴在地里,兒子,孫子,子子孫孫,都沒有什么前程可言。
花費(fèi)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馬車趕到了鐘子銘目前住的小院子。
念夏和車夫結(jié)算了車錢,領(lǐng)著人高高興興的進(jìn)入院子。
木根一家都很興奮,看看這里,看看哪里。
雖然院子不大,也很簡陋,可這天地畢竟不一樣了,他們一家將會有一個(gè)新的開始。
木根一家人很勤快,都是做慣了粗活的人。
幾人分工,木老爹領(lǐng)著兒子去外面買米面糧油,木根娘則收拾庭院,打掃灶臺。
鐘子銘帶著念夏,去張?zhí)t(yī)府里看望奶娘。
經(jīng)過張?zhí)t(yī)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奶娘的臉色越來越有氣色,每頓飯已經(jīng)可以吃下一碗粥和小半個(gè)饅頭。
這讓鐘子銘心里寬慰不少,奶娘醒來的時(shí)候都會跟他提起他小時(shí)候的事。
他仔細(xì)的聽著,笑著,滿心平和溫馨。
他試著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然后張了張嘴,試探著發(fā)出聲音:
“嗬嗬…”
奶娘看著眼圈又紅了,哆嗦著嘴唇道:
“少爺,你是不是想問你為何發(fā)不出聲音來?”
鐘子銘眸子睜大了,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
傻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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