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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與冰之歌

第二章 沙依巴克

風(fēng)與冰之歌 江湖棄子 3167 2019-06-21 18:57:45

  那一對青年美眷進入沙塔酒肆后,由博士小哥帶領(lǐng)著,直接上了二樓,未作稍停,于正對中央戲臺的雅座坐定。眾人的目光一直齊刷刷地跟著他們,直到他們坐下,大家才慢慢把目光移開,逐漸恢復(fù)交談歡笑。

  時至午后,酒樓里坐的人更加滿了。酒肆掌柜喜氣洋洋地登上戲臺,滿臉堆笑地向著樓上樓下的客人,大聲道:

  “各位客官——!

  奉東家之命,小人感謝各位貴客今日賞光,有什么需要,各位貴人盡管吩咐……”

  那掌柜正在臺上說話間,高楚之把目光投向了在二樓落座的那一對天成佳偶身上,心想:“這二位俠修氣宇不凡,一對璧人,想是大有來頭。那蒼雪游龍,是玄冰法域‘七境靈尊’達蘭冰淵的護身武器,江湖上、修行界人盡皆知,卻如何到了他們手中?尤其這位少女,生得一副藍色眼珠,又是一副唐人面孔,確是怪事,莫不是有何‘魂之天賦’?”

  “……本店特色美酒龜茲黃金釀,遠(yuǎn)銷四海,東至中土,西至大食……”那掌柜的講話聲不斷傳來,真是個好商人,仍不忘在這人流密集處宣傳一下自家產(chǎn)品。

  高楚之的目光依然注視著那位姑娘,正自思量間,不料,那藍眼少女的目光竟突然投射到了他的臉上,四目相交,時空仿佛凝滯。

  高楚之看著她那藍玉一般的冰目,神魂一陣激蕩,急忙把目光移開。才恍然想到,那女子已有眷屬,我這般盯視她,有失禮儀風(fēng)度,實是不該,心下萬分愧疚。

  眼角余光再瞧那藍眼少女時,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還在逼視著自己,眼中隱隱迸射藍光。他又急忙把眼光撤開,心想這下可是得罪了她了,臉上一陣慚愧羞紅。端起酒杯想喝了一口壓壓驚,不料竟喝到了脖子里,極為狼狽。

  那少女從二樓見高楚之滿臉通紅,神情慌張,羞得不知所措,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沉靜如海,便也把逼視他的目光移開了。

  “……最后,有請沙塔酒肆東家,沙依巴克先生登場——!”

  那掌柜一聲長吼,帶頭拍起手來。

  整個酒肆一片歡呼,其中不乏崇拜沙依巴克的新進修行者,他們的歡呼就更加起勁了。人眾中的大多數(shù)是來湊熱鬧、長見識的,也有的修行者是來觀法術(shù)、找差距的,所以現(xiàn)場氛圍十分熱鬧,四層上下的人眾都齊聲拍手叫好,像是觀看演出一般。

  事實上,沙依巴克確是修行界一顆正在上升的新星,廣受前輩高人看好,身份又十分高貴,能夠見他一面確也不是件容易事。

  只見戲臺中央突然出現(xiàn)一個圓洞,一名青年男子從洞下踩著虛空,慢慢飄浮了上來,圓洞隨之合攏。

  只見他面容雄偉,身著白色鑲金邊的長袍,身長八尺有余,古銅色的皮膚盡顯壯碩,平削的短發(fā)更添剛毅,粗壯的四肢兩倍常人,虎背熊熊,熊腰虎虎,正是沙依巴克本人。

  “天山南北的俠士,蔥嶺東西的高修?!?p>  沙依巴克微笑著向樓上樓下的人眾行禮,朗聲宏闊地說道:“今日賞臉,同赴沙塔,沙某榮寵之至?!?p>  他長安腔唐語十分標(biāo)準(zhǔn),言畢向臺下深深一揖。

  “相傳,靈沙法域的‘帝之魂器’,乃名曰‘沙魂之盾’。數(shù)百年來,修行界只聞其名,無人知其下落,是以靈沙一域的同修,多有遺憾。”

  沙依巴克踱著步,微笑著說道。

  “沙某不才,仿其名而自創(chuàng)了一術(shù),以為各位上賓助興?!?p>  說著,沙依巴克便開始調(diào)運身中靈氣。

  靈沙法域?qū)儆谥T法域中的“靈氣法域”這一大類,另有“真氣法域”和“元氣法域”兩個大類。

  只見他慢合雙眼,雙手捂著一團沙縷繚繞的金光,慢慢抬至胸前。雙掌慢慢分開,左掌下,右掌上,雙臂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雙手行過處便留下了一縷薄薄的、金亮的沙之靈氣。他雙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幾句,空氣中彌漫的沙之靈氣,便快速向中央聚攏,全部積聚于中間一點上。

  突然,一道閃人眼目的金光和一聲極為靈異的巨響之后,他身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張輝耀閃閃、波光蕩蕩的金沙盾牌,穩(wěn)穩(wěn)的懸立于半空之中。

  樓上樓下的人眾無不驚詫萬狀,紛紛感概。一名頭纏白布、深目勾鼻的阿拉伯修行武士連連點頭,同為靈沙法域的修行者,他與沙依巴克雖然存在尋找帝之魂器的競爭關(guān)系,但靈沙法域自魂器失蹤以來,幾百年來日漸式微,多受各法域鄙夷,今日沙依巴克一展修為,也是為靈沙一域正名之舉。

  “此盾立于空中,諸位高修,誰若能出拳腳、施仙法將它擊得移退位置,沙塔酒肆愿以上等美酒美食相待,以助佳興。”

  沙依巴克微笑著說道。

  高楚之坐在一樓角落的不顯眼處,看著沙依巴克這一連串動作和那輝光閃閃的金沙盾牌,心中欽佩,想到:“當(dāng)年在神院修習(xí)時,沙依學(xué)長便領(lǐng)全院修生之冠,今日之修為又遠(yuǎn)超過往了?!?p>  子儀和光弼都看呆了,若非親眼所見,他倆絕不信有揮手生盾的事發(fā)生,現(xiàn)在整個過程就發(fā)生在他們眼前,那金沙盾牌尚自蕩漾著金色光芒。

  一位扎著雙環(huán)粗辮的回鶻大漢,從一樓大廳的中間座位上站起身來,嘴里尚嚼著牛肉,一張黑臉滿是傲慢和鄙夷,橫橫地走上臺來。

  他面容剛俊,身長九尺有余,比沙依巴克高出一截子,滿身肌肉似鋼澆鐵鑄一般,站在臺上猶如一堵黑墻,耳上嘴上掛滿金環(huán),穿個虎皮夾子,厚闊的胸肌和圓大的肚皮袒露著,黑毛森森。好一個咬釘嚼鐵的草原硬漢。

  沙依巴克正想問他高姓大名,誰料他也不與沙依巴克招呼,滿臉肅穆地便運起體內(nèi)真氣來,勁充右臂,氣貫五指,整條右胳膊生發(fā)出滾滾黑煙,刮刮雜雜地旋繞著。

  他雷霆一般地猛然大吼了一聲,腳下一蹬,極速向那金沙盾牌沖去。

  “咚——!”

  一聲震耳的悶響,那回鶻硬漢一個人頭般大小的鐵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那金沙盾牌之上。

  只見那盾牌紋絲不動,依然穩(wěn)穩(wěn)的懸立在原處,金光蕩漾,樓上樓下,一片驚嘩。

  回鶻硬漢臉上的鄙夷消失了,他緩緩地收回拳頭,那么重的一拳打得那么結(jié)實,竟好像絲毫不覺疼痛。他向沙依巴克看了一眼,臉上滿是好奇和不解,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個臭,竟然絲毫也不在意。

  沙依巴克謙遜地沖他微微一笑,意思是說承讓承讓。

  那回鶻硬漢緩緩地走下了戲臺,穩(wěn)穩(wěn)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他這是主動認(rèn)栽了。

  誰料,他回到位子上,抓起他的大鐵錘,轉(zhuǎn)身又走上了戲臺,也不問規(guī)矩許不許用器械。旁若無人,仿佛四層樓中,只有他一個人,和那一張很抗揍的盾。

  只見他手中的鐵錘,烏黑锃亮,亂痕交錯,形似鬼怪,不圓不方,與獅頭一般大小,只是看著便令人心中瑟瑟。

  他一句不言,握著大鐵錘在臺上跳起了胡旋舞,轉(zhuǎn)著圈向那金盾欺近,越來越快,越轉(zhuǎn)越近,身體四周黑煙旋繞,宛如黑色旋風(fēng)。

  “咣——!”

  那回鶻硬漢的大黑錘,正正中中的砸在了那金沙盾牌上,響聲如雷,震人耳膜。

  眾人伸長了脖子瞧那金盾,只見那盾牌依然懸在空中,卻被砸退了有一步的距離,掌聲喝彩聲沖天而起,瞬間響徹四層上下。而那金色盾牌,旋即又緩緩地回復(fù)到了原來的位置。

  掌聲中,那回鶻硬漢回過頭來,又看向沙依巴克,眼神中依然滿是好奇和困惑。

  原來,他素來使錘,手起錘落處從來都是砸個稀碎,方才這一錘,已經(jīng)使出體內(nèi)真氣的八成功力了,本是想一錘砸碎了它,以掙回顏面,卻不料竟然只是打退了它一步,它還欠欠地自己飄回了原處,如何不令他困惑。

  沙依巴克頗感意外,眼看這位回鶻硬漢最高不過三境“元神境”的修為,竟打得動我四境“元魂境”的“流沙金之盾”,當(dāng)真有天賦神力,是修行風(fēng)格偏硬的真氣法域的天才,看他目前的手法、功底,應(yīng)該是自己摸索著修行的獨行修客,若得高人指點,將來修為不可限量。

  沙依巴克心中雖然震驚異常,面上卻依然平和,大笑了三聲說道:“這位兄臺好錘法!”說完向掌柜的示意了一下。

  掌柜的心領(lǐng)神會,當(dāng)下大聲道:“本店將以天子房和上等酒食,招待這位壯士十日,恭喜——!”

  樓上樓下的眾人聽了有這等好處,都躍躍欲試起來,氣氛更加熱鬧了。

  “未請教兄弟大名?”沙依巴克極為尊重的對那回鶻硬漢說道。

  “江汗格爾,幸會幸會。”

  那回鶻硬漢嗓音厚闊的用突厥語說道,把鐵錘放到地上,雙手向沙依巴克行了個恭恭敬敬的草原禮,又拿起鐵錘,下臺回座位去了。他做人一向豪爽,喜好結(jié)交天下好漢,今日一見沙依巴克風(fēng)度如此軒昂,為人如此豪爽,心中已暗暗佩服。

  沙依巴克家財萬貫,良田千頃,皆是祖上歸順大唐后得封的家業(yè),他志向高遠(yuǎn),開這沙塔酒肆的本意,便是結(jié)交行走東西方世界的修行名家、武林硬漢,是以經(jīng)常舉行此類聚會,贈食留宿也是常事。

  忽然,兩道人影從四樓飛身而下,飄飄然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戲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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