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夫差有兩兒一女。大兒子性姬名友,也叫太子友,二兒子叫王子地,女兒就是紫玉公主。紫玉從小就不喜歡自己的大哥——姬友,反而跟自己的二哥走得很近,這里面主要是性格的原因,大哥姬友城府深,為人兇狠,二哥王子地就不同,為人豪放不羈,心胸坦蕩。
古代皇子們的權(quán)力斗爭是極為激烈的,大兒子姬友雖然貴為太子,但是他時刻關(guān)注著自己弟弟的一舉一動,稍有異動,便可能會雷霆出擊,施以霹靂手段對付。而且姬友得到了大相國——伍子胥的鼎力相助,因此,在王位的爭奪上,王子地處于絕對的劣勢。
蘇飛等紫玉離開,躺在床上,思考著如果能夠得到二王子的青睞,是不是可以扭轉(zhuǎn)入?yún)菫榕@種絕對被動的局面。
蘇飛越在這個時代多生存一天,越覺得,一個人的起勢光靠自己是沒用的,一定得借助外力。
歷史記載,范蠡和勾踐,三年后平安離開吳國,而能離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勾踐的隱忍。
蘇飛不能說歷史是錯的,隱忍當然有它的好處,可歷史也是后世的人記載下來的,他們也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這個時代,而已經(jīng)融合在這個時代的蘇飛,用親身經(jīng)歷告訴自己,隱忍有用,但不是決定命運的關(guān)鍵。
也就是說,蘇飛認為要想平安離開吳國,一定要找到一個最大的靠山,一定要秘密組建一支鐵血雄獅,這樣,回越的可能才大的多。
想著想著,蘇飛就帶著一臉的疲憊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整個白天,蘇飛充當公主的一個小跟班,陪著她去采購去了。
女人啊,不管是古代的,還是現(xiàn)代的,好像天生就是購物狂,看到好的東西不惜下血本。
“咦!這把寶劍我二哥定會喜歡,店家,要多少錢?”
“小姑娘,這把寶劍是用精鐵鍛造而成,你真識貨,就三百兩刀幣吧?!?p> 紫玉真是財大氣粗,眼都沒眨一下,就將錢財奉上。
蘇飛不知道這個時代銀子的購買力,不過看那把劍,也沒有店主說的那么好,三百兩吳國刀幣,絕對是當了冤大頭。
不過,有句流行的話說的好:有錢嘛,不在乎吃不吃虧,開心就好。
紫玉就是這樣。
時間悄然流逝,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晚上,紫玉公主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帶著蘇飛,赴二哥王子地的生日宴去了。
宴會設(shè)在王子地的府邸里。
當兩人趕到時,府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人影憧憧,鼓樂喧天。
一進門,門口的侍衛(wèi)見公主來了,都行作揖之禮。這時,一個男子,邁著雄健的步伐,從里面走出。
他年紀不超過25,身高只比蘇飛矮半個頭,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鶴立雞群了。他全身古銅色的肌膚,每一寸肌膚都顯得那么結(jié)實,顯是一個練家子。他留著一撮胡須,為人極為粗獷豪放。
“三妹,多日不見,為兄甚是想念你呀”
含笑著,王子地從大廳走出來,熱烈地擁抱起了紫玉公主。
紫玉撒嬌說:“二哥肯定騙人,你要是想念我,怎么這么久不來看望妹子呢。”
外堂里的賓客都轟然一笑,心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公主。
王子地尷尬一笑,朗聲道:“小妹教訓(xùn)的極是,為兄該罰該罰?!?p> 說著,王子地領(lǐng)著公主,到廳內(nèi)入座。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席地而坐,因為沒有發(fā)明凳子,而且有資格坐下的都是一些身份尊貴的賓客。
像蘇飛,他只是公主身邊的一個侍衛(wèi),就沒有入座的資格,只好站在公主的身后伺候著。
今天,王子地的宴會上,至少來了兩百多人,其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就不下好幾十個,全部是吳王夫差身邊最紅的人,或者是他們的子嗣。
當禮樂官高聲唱諾道:“宴會開始”時,一人姍姍來遲。
眾人的目光都往那人望去,目光中滿懷著崇拜敬畏之色。
那人長得斯斯文文,高大瘦削,皮膚白白凈凈的,有一種白面書生的感覺。眼睛不大,卻很精明。
那人身后跟著著四個體型彪悍的壯士,個個腰懸佩劍,氣定神閑,一副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囂張樣。
像白面書生的那人一走進廳內(nèi),王子地就迎上去,假意歡迎道:“大哥肯光臨舍下,簡直是令我受寵若驚啊?!?p> 那人就是吳王夫差的大兒子,也就是當今吳王的太子——姬友。
太子友身穿一身錦服,服飾上雕龍畫鳳,極盡奢華和氣派。他含笑道:“二弟,大哥來遲,還往海涵一二?!?p> 寒暄著也入了座。
古代坐座位是極為講究的,身份越尊崇的人,做得位置也越好。像這次宴會,因為王子地是主人,所以理應(yīng)做主位,而排下來的話就輪到太子友,紫玉公主等了。
右邊太子友的位置對著的是左邊紫玉公主的位置,太子友含笑地望了一眼紫玉,紫玉小孩子心性,向自己的大哥扮了一個鬼臉。
禮樂官高聲唱諾道:“宴會開始?!?p> 宴會的第一道程序叫起宴,也就是上菜,嬌美的侍女們端著一盤盤美味的佳肴,游走于每一個席位間,將美味的食物放置在客人面前。
蘇飛看著紫玉席前那一盤金光閃閃的豬前腿,差點就把口水流出來。
大塊吃肉,當然免不了大碗喝酒了。
古代人的酒量絕對不比現(xiàn)代人差,喝酒豪爽得很,一杯下去,再來一杯,主人豪飲,賓客自然要盡興而歸,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啊。
連紫玉,一個嬌小身板的女孩子,喝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杯一杯下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宴會的第一道程序在主人賓客喝酒吃肉中,進入到第二道程序——樂舞助興。
只見一群穿著艷麗服飾的美人,婀娜多姿地步入了廳心。
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shù)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于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xiàn),隨著她輕盈優(yōu)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tài)萬千的絕美姿容。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一曲終了,掌聲雷鳴般響起,少女斂裙施禮,帶著樂隊退了出去。
這時,穿著一身華貴錦服的太子友站起來,目光巡視全場,朗聲道
“二弟,有歌舞助興,怎么能少得了比劍助興呢。我大吳自開國以來,一直崇尚武力,也唯有武力,才使得大吳能創(chuàng)下不世基業(yè)。我看二弟今日乃宴會主人,何不出場對劍一番,更添情趣,大家說對嗎?”
太子一說完,在場的賓客自然熱烈響應(yīng)。
舞劍本是這個缺乏娛樂時代宴會的必備項目,但太子友竟然當面讓二王子—王子地親自上場,這讓蘇飛倒是沒有想到。
這樣看,太子和王子地表面上雖然和和氣氣,但暗地里已經(jīng)勢成水火了。
王子地怒不可遏,但當著眾多賓客的面,表面上也要裝成一團和氣。正當他準備離席而起,一人搶先出來,站立廳心,嬌聲道:
“大哥提議得好,宴飲怎么能少得了比劍助興呢。只不過二哥今日乃宴會主人,動刀動槍實屬不妥,就讓小妹代為效勞吧。”
太子友本來想借今日生日宴,當著眾多權(quán)勢貴族的面,好好地羞辱一下自己的二弟,以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確實讓他頭疼。
他今日帶來的四大家將,個個都是用劍高手,其中陶情更是深得當代鑄劍大師—歐冶子的真?zhèn)?。王子地武功卓絕,也絕不是陶情的對手。
計劃有變,太子友只好派出了武功比陶情更差一等的家將王小三出場了。
王小三長得很結(jié)實,但個頭很矮,比紫玉都矮了好一截,紫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
“小矮子,你現(xiàn)在求饒還來得及,等下本公主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時,你就后悔莫及了?!?p> 蘇飛站在一旁,哀嘆道:公主當真小孩子心性,能被太子帶來的人,還能是膿包,簡直是不喑世事嘛?
蘇飛以一個特種兵的眼光看著王小三,直覺此人深沉內(nèi)斂,絕不好對付。
果然,正面第一次交鋒,公主就落在了劣勢。
公主不慣于使劍,用的還是她那根軟鞭。甫一交鋒,公主就急于冒進,以致門戶大開。
其實所有的武器都是一樣,要能做到攻守兼?zhèn)?。如果你只知道一味的進攻,別人完全可以通過防守,慢慢摸清你的套路,然后找出你的弱點,一擊致命。
紫玉就是這樣,禮樂官喊了比賽開始,紫玉就揮動軟鞭狂風(fēng)落葉般向王小三揮去。一鞭往王小三天靈蓋劈下,王小三適機往后退了一點,鞭子就打在空氣上。紫玉化劈為掃,攔腰而至,王小三高高躍起,雙腳踩在鞭上,得意地一笑,而后從容地跳下。
紫玉怒不可遏,一張臉氣得紅彤彤的,嬌斥道:“拿命來?!?p> 金蛇繞臂、金絲纏脖、鞭打四方、風(fēng)擺荷葉、撥草尋蛇等等,所有鞭的招式都使了出來,卻無法傷王小三一絲一毫。王小三見公主氣勢已弱,手上鞭力越來越輕,于是化防守為進攻,瞄準時機,趁她門戶大開的時候,長劍直直地當胸刺去。
公主驚慌失措,節(jié)節(jié)后退,當劍尖直抵胸口幾寸位置時,蘇飛從旁斜出,如鬼魅般,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向了來劍,來劍失了準頭,往右偏離,公主才轉(zhuǎn)危為安。
公主驚魂甫定,王子地從席位上站起來,來到王小三身邊,對著他臉瓜子就是左右開弓,怒斥道
“大膽奴才,竟敢蓄謀殺害公主,該當何罪?”
刀劍本無眼,但剛才王小三用劍直刺公主胸口的動作明顯是故意的,要不是蘇飛出手地快,公主怕是胸口就被穿了個透心涼。
王小三平時跟追太子,作威作福慣了,這一次對劍,下手也沒有個輕重,要真是刺死了公主,他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當即跪下,叩頭如搗蒜,如泣如訴道:“小人罪該萬死,請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諒小人這一次。”
不說還好,一說王子地更覺氣焰難消,連家將在他面前都開始作威作福了,更何況是他的主子呢?
抬起一腳,狠狠地踹王小三,王小三跪在地上,受力不住,當即往后連滾了幾滾,這才停下。
一時間,宴會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