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楊搖頭嘆道:“溫家,到底是太過小家子氣了些!”
于墨聽得哈哈大笑:“我還有個消息,只是不知你可有興趣知道?”
輕輕一挑眉,葉青楊似笑非笑道:“我若答沒有,豈不要讓于叔大失所望!”于墨既有興致說起這個,自然就是要告訴她的,她又何必上趕著追問不休。
好笑地擺了擺手,于墨果然沒有同她計較,只繼續(xù)地說了下去:“說起來,你可知道溫惇那小子是何時入的靈虛?”
若有所思的看了于墨一眼,葉青楊平靜道:“約在兩年前!”她之所以記得這個,乃是因為這日子正是溫父葉母相繼隕落后不久,而在此之后,她也與溫晴搬出了溫家。
“那你一定不知道那小子破入靈虛一共用了多少破境丹?”
眉心陡然一跳,對于墨接下來要說的話,葉青楊心中已隱有猜測:“兩粒……還是三粒?”
于墨豎起三根手指:“三粒,而這其中的一粒,本該是你的!”與葉青楊說了這一回的話,于墨對葉青楊的性子也已有所了解,故而無意再賣關(guān)子,只是干脆的說了出來。
葉青楊默然一刻后,才忽然問道:“于叔忽然同我說起這個,卻又何故?”
于墨淡淡道:“老夫聽說你昨兒已搬回了溫家,所以才想著將這些事告訴你!”
葉青楊面上神色仿佛如常,只語帶感激地起身道了一句:“不管如何,這事我該謝謝于叔才是!”言畢已朝著于墨深深施了一禮。
因著溫父的緣故,葉青楊雖非溫家血脈,但與溫家的牽絆卻不可謂不深,日后溫家若然有事,她斷然不能坐視不理。但如今既有了這事,日后便怪不得她翻臉無情了。
只是這樣一來,卻又有一個問題是她必要面對的——那就是溫晴的去留。
目下看來,她若想與溫家劃清界限,便不能將溫晴留在洛城。如此一想,葉青楊非但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見她如此拎得清,于墨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老夫也不瞞你,這事我本沒打算說與你知曉,但你這丫頭實在太讓老夫意外,若不拉你一把,老夫心中實在難安!”
對葉青楊,于墨原先并無多少好感,甚至沒打算真正授她煉丹之術(shù)。畢竟雙方所約定的一個半月,在他看來乃是個真真切切的笑話。煉丹一道,何其博大精深,又豈是個許月就能學會的。只是迫于形勢,不得不然罷了。但他卻沒料到,葉青楊竟會入了那位的眼。
這般一想之后,于墨竟忍不住深深看了葉青楊一眼。
仿佛不曾注意到于墨的目光,葉青楊顧自在丹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才忽然問道:“于叔這里可還有丹爐嗎?”溫家的事,她不愿多做評論,說白了,若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不敵丹毒隕落,她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這是一筆爛賬,她雖不會全認下來,但也不能完全不認。
只是這樣的溫家,到底讓人不甚放心,看來她真得考慮帶溫晴一道去宗門了。
“丹爐?”于墨微詫地看了她一眼,遲疑一刻后才道:“你想要個什么樣的丹爐?”
葉青楊想也不想,很快答道:“能隨身攜帶的最好!”丹爐這東西,亦有大小之分,似于墨煉丹房內(nèi)這三尊丹爐,其實都是煉丹師制式丹爐,多放于丹房之內(nèi)。此外,為方便煉丹師出門游歷,還有一種可隨身攜帶的丹爐,葉青楊所問的,便是這種。
沉吟一刻之后,于墨才道:“老夫手中倒還真有一尊小丹爐,你若喜歡,便送你也無妨!”
葉青楊聞聲搖頭道:“于叔美意,晚輩心領(lǐng),只是無功不受祿,還請于叔開個價罷!”對于墨,葉青楊仍是未敢全信,因此也不欲受他太多恩惠,且這種小型丹爐價值雖不比大丹爐,但也不是數(shù)十靈石便能買下,葉青楊所以問起,也不過是想打聽一下價格。
洛城畢竟偏遠,城內(nèi)竟沒有出售丹爐這等煉丹師專用法器的店鋪。
于墨道:“一尊小型丹爐,本也不值什么。我近日收了不少靈藥,正欲煉上幾爐丹藥,青楊你若得空,可每日過來助我煉丹。那只丹爐,便作為報酬送你便是。說實話,老夫從前也收過幾名學徒,其中不乏勤奮、肯用心的,但手腳終不如你利索,火候掌握也多所不及!”
葉青楊聞聲,更不思忖,當即點頭道:“如此便多謝于叔了!”說到這里,她卻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于叔怎么竟沒帶學徒?”煉丹師大多愛收徒,這之中,尤以高階煉丹師與低階煉丹師為最。只因低階煉丹師煉丹若無人幫忙,則不免手忙腳亂;而高階煉丹師所煉丹藥大多為高品丹藥,有時炮制一味藥材就需數(shù)年之久,身邊就更少不了人了。
于墨微微一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老夫是寧可忙亂些,也不想招個白眼狼來?!?p> 葉青楊本來也只是試探一問,聽他這么一答,倒真不好再問下去了。
看她一眼,于墨道:“那日給你的玉簡,你可都看完了?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來問我!”
葉青楊聞言大喜,畢竟她當日與于墨的約定只是執(zhí)扇看爐,而非拜師學藝。沒有這層師徒關(guān)系,對方若教,于她乃是意外之喜;對方若是不教,她卻也不好強求。如今于墨既主動說起,葉青楊自是求之不得,當下將玉簡內(nèi)一些生澀之處,都拿來一一詢問,尤其是那一十八式控火手法。于墨少不得一一解答,二人一問一答,看去倒也其樂融融。
只是葉青楊問得愈多,心中便愈是驚訝,只因于墨對于煉丹一道的造詣實是出乎她的意料。而她并不知道,她所問的這些問題,也讓于墨頻頻心驚于她的天資。
待到送走葉青楊,于墨獨自坐在屋內(nèi),良久方長長嘆了口氣。而后卻走到丹爐跟前,伸手輕輕一招,爐內(nèi),赤色火焰輕輕一顫,竟分出了一絲,跳入了他的掌心。
輕撫了一下掌中小小火苗,于墨忽而開口道:“赤熔,你……就選定她了?”
赤色火苗歡快地跳躍了幾下,似是在回應(yīng)他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