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湖心石和瑤池花這兩種極其珍貴的材料來洗滌靈魂,并使之變換本源核心。
這種方法,基本上不會有陰陽師使用。
總之,夏守衣手下的這兩只鬼,完全就是另類,沒有怨氣,卻能夠正常存在。
“小星,小云,你們跟新的合作者簽訂契約吧。”老者說道。
“是!”
小星和小云齊齊向老者抱拳。
“小姑娘,你要知道,我們陰陽師與靈魂簽訂的,雖然是主仆契約,但你不能它們當(dāng)成奴隸使喚,知道嗎?”
夏守衣點點頭,她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對陰陽師這個職業(yè)改觀了。
不知道是誰,竟然散播出陰陽師是邪修這樣不實的傳聞。
而這種傳聞越來越大,現(xiàn)在整個越王朝的人,基本上都認(rèn)為陰陽師是邪修,并排斥他們。
據(jù)說很多陰陽師,因為受不了眾人的排斥,直接解除了與手下的鬼的契約,然后改做銘文師或者鑄劍師了。
更有一些較為極端的,在解除契約之后,就當(dāng)眾自殺了。
當(dāng)然,更多的是選擇隱藏自己陰陽師的身份,唯有在像八荒樓這樣不排斥他們的場合,他們才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夏守衣在老者的幫助下,與小星、小云簽訂了契約。
“我夏守衣,今與魂魄小星、小云達(dá)成合作關(guān)系,小星、小云將聽我號令,為我戰(zhàn)斗,我夏守衣將用自身靈力與之鏈接,承諾與之共同成長?!?p> “我們今認(rèn)夏守衣為陰陽師,承諾服從先生號令,為先生戰(zhàn)斗,先生也將承諾與我們共同成長。”
雙方公示完契約之后,夏守衣將便將自己的血滴在他們寄居的璞石上。
只見那兩塊璞石一亮,小星和小云的身軀立刻就被白光籠罩,然后被收回到璞石里。
對于陰陽師手下的鬼來說,璞石就是它們的寄托之物。
做完這些之后,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你來,叫我一聲師父?!?p> 夏守衣此時對這位老者心懷敬畏。
畢竟,他手下的鬼,可都是個個都打自心底尊敬他的。
這樣的老人,又怎么不叫她敬畏呢?
她沒有簡單地回應(yīng),而是直接跪下,然后向老者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見過師父!”
“好啊,好啊,快起來?!?p> 老者連忙用靈力將她托起來。
“好了,師父現(xiàn)在要送你出去了,你喝下的水已經(jīng)吐不出來了,但為師能夠短暫打破結(jié)界的一處,你就趁這個空擋逃出去就行了?!?p> 老者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封信,說道:“這封信,是給你師兄的,等有朝一日,你見到他,就把這封信交給他?!?p> 夏守衣接過信,小心地放起來,然后問道:“師父,不知師兄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
“你師兄,叫竹青瀾,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但你只要見到他,就把信交給他。”
老者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說起你師兄,他以前曾經(jīng)在晉府待過,是晉府的才子,精通音律之道,書畫之道也有所涉獵,但他卻堅持要和為師學(xué)習(xí)陰陽之道,為師最初并未答應(yīng),之后見他誠心求道,就收下了他,并對他傾囊相授,如今想來,他大概是個大陰陽師了吧?!?p> 竹青瀾?
夏守衣點點頭,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聽師父說,竹師兄人曾經(jīng)在晉府待過,還是晉府的才子,那說明他應(yīng)該很有名才對。
她決定,等出去之后,她就要去打聽一下師兄的行蹤。
“哈哈,我真是老糊涂了,我們陰陽師,向來也是見不得人的職業(yè),你師兄就算有心求道,也不敢在世人面前展露其陰陽師的身份,又談何大呢?”
老者自嘲一笑,但沒過多久,他的笑容就逐漸收斂起來。
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來到村門口。
只見老者大喝一聲,迸發(fā)出全身龐大的靈力,化為一只巨大的靈力手掌,將上面的結(jié)界硬生生扯動了。
老者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汗水,但他卻沒有放棄,混濁的眼神中滿是堅毅的目光。
“起!”
在靈力手掌的扯拉下,結(jié)界開始被撕裂開來,形成了一段小型的缺口。
“好徒兒,快走!”老者大喝道。
夏守衣沒有猶豫,直接趁著這個空擋,鉆出了結(jié)界。
老者見到她出去了,這才松懈下來,那只巨大的靈力手掌,也瞬間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至此,他很沒有形象地癱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師父,你怎么不出來?”
夏守衣問了一聲,但她沒敢再進去,畢竟,她不想連累師父。
“傻丫頭,你難道看不出來,師父也喝了那水,出不來了嗎?若非如此,師父又為何要讓你傳我衣缽,讓你幫為師送信呢?”老者淡淡道。
“可是,師父,你是有扯開這個結(jié)界的實力的??!”
夏守衣有些奇怪,既然師父能夠扯開這個結(jié)界,為什么他自己不出來呢?
“噴泉的高度,不會超過它的源頭。一個力士,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將自己舉起來,師父能幫你出去,是因為師父也喝了這水,但這結(jié)界,卻是一個大能留下的,我最多只能將其扯開,卻破壞不了?!?p> 夏守衣看到,在自己出來之后,那個結(jié)界又恢復(fù)原狀,就好像從來沒有被破壞過一樣。
姐弟倆此時也在村門外。
姜儀妃聽到老者的話,心里忽然有所感慨。
噴泉的高度,不會超過它的源頭,一個力士的力氣再大,也不能舉起自己!
“老先生,之前我錯怪您了,對不起!”
姜儀妃朝著老者鞠了一躬。
當(dāng)然,她鞠躬,并不僅僅是為了道歉,更是因為她覺得面前這個老人十分可敬,他之前要求自己幫他帶來湖心石和瑤池花,其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洗滌兩只鬼,為了讓夏守衣傳承自己的衣缽。
可以說,他對夏守衣,恩重如山。
“呵呵,沒事,小丫頭,你知錯就改,是個好苗頭,不過,老夫也不計較那么多了,反正老夫風(fēng)燭殘年,余生也就與這村子做伴兒了?!?p> 老者揮揮手,讓她們趕緊走。
剛離開村子,走在官道上,夏守衣就拉著姜儀妃的手。
“郡主,麻煩您把手放開,我們本來就不熟,此刻你自由了,就到了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候了?!苯獌x妃冰冷道。
夏守衣有些難過,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有些不好。
小星和小云寄托的璞石都放在她腰間的荷包里。
他們是一對兄妹,小星是哥哥,而小云則是妹妹。
似乎是因為簽訂了契約,小星和小云都感受到了夏守衣的情緒變化,爭相給夏守衣心靈傳音。
“先生,不必難過,人生在世,莫愁前路無知己,你不必因為她而煩惱?!?p> “先生,你不要聽小星胡說,你錯了,只要你真心悔改,相信她也會感受到你的誠意的。”
聽到小星和小云的話,她才知道要怎么做了。
她覺得小星的話有道理,但小云的話,卻更符合她的心意。
實際上,現(xiàn)在姜儀妃并沒有生氣,因為她還是覺得,一個連真名都沒有告訴她的人,不足以讓她信任,這樣的人,還是少交往的好。
因此,她剛才是故意裝出一副冰冷的樣子,以讓夏守衣知難而退的。
她之所以幫夏守衣幫到底,其實是在踐行自己的準(zhǔn)則。
既然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那就一定要幫別人把事做好。
事情,必須要有始有終才行!
她姜儀妃,還犯不著為一個陌生人而破壞自己的準(zhǔn)則。
“儀楚,我們走了,回八荒樓?!?p> 姜儀妃加快了腳步,帶著姜儀楚一起,姐弟倆很快地離開了。
夏守衣則因為有事,必須去扶搖城一趟,此時也就沒有追上去了。
只要她趕緊做完手頭的事情,然后返回湖光城,那么她還是能夠找到姜儀妃的。
路上,姜儀楚歪著小腦袋,好像在想什么不明白的事情一樣。
“姐姐,你為什么不理花姐姐?”
他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說出來了。
這個疑惑,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憋了好久了,之前他看姐姐生氣,就沒敢問。
“傻小子,姐姐那是故意的。”
姜儀妃也憋了很久,此刻她摸了摸姜儀楚的小腦袋,原本冰冷的形象蕩然無存。
“為什么呢?”
“你說,她騙我們說自己叫花無歌,其實她是湖光郡主夏守衣,這樣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們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嗎?”
姜儀楚搖了搖頭。
“所以嘛,我就故意不理她,這樣子,只要她還是湖光郡主,必然會有郡主脾氣,見我不理她了,也不會自討沒趣,我可不想再被她欺騙?!?p> “姐姐,我看你是生氣了?!?p> 姜儀楚聽到自家姐姐這么奇怪的腦回路之后,小腦袋突然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哪有?!苯獌x妃說道。
“姐姐,我告訴你,你這就是生氣了,其實你還是在乎花姐姐,哦不,夏姐姐的,你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說她是陌生人,可是平時以你的脾氣,就算你對陌生人很不爽,表面上也會笑嘻嘻的,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說要裝出一副冰冷的樣子?!?p> “你這小機靈鬼,就你腦子靈活!”
姜儀妃此刻忍不住笑了出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