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
這節(jié)課用了一半時間講評上學(xué)期的期末卷子,每個人的電腦上都有。按理來說別的班前一周應(yīng)該會講一些重點的假期作業(yè),不過作業(yè)這種東西在十一班無比稀有,所以王旭選擇了期末卷子。沒想到激情講完課才上了一半,又打開教材講新課。
王旭走之前還語重心長的囑咐張明禮要記得穿校服。順便讓嚴妗明天等他通知去領(lǐng)校服。
看到兩人同時點頭,王旭欣慰的離開了班級。
高二十一班意外的下課比上課還安靜,引得路過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
“蝸牛班怎么了,被點穴了?”旁邊有兩三個女生路過,竊竊私語。
“聽說他們班來了個轉(zhuǎn)學(xué)生。和張明禮一路的人物?!?p> “和張明禮一路?”另外一個驚詫的捂住嘴,“哪種一路?”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京城來的,留著個莫西干頭,好像還坐過牢!”
“……不至于吧,你到底聽誰說的。”
“哈哈,我瞎編的?!?p> “……”
此時的高二十一班…
大家都坐在位置上看著梁豐像毛毛蟲一樣朝嚴妗那里蠕動。
“蕪湖新學(xué)期的禮禮子睡覺,趕緊多拍幾張!”梁豐端著手機狂拍。
“拒絕私生飯!拒絕私生飯!”蔣韓在極力阻止。
一時間沒有人向嚴妗搭話。
嚴妗看著窗外發(fā)呆。
昨天的她還在京城,眨眼恍惚間什么也沒收拾就被張故帶來了東城。
聽到梁豐的呼喚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目光卻被趴著的張明禮吸引住了。
一瞬間還以為在初中,學(xué)生會辦公室里,張故趴在桌邊,一上課他就跑來睡覺,但張故睡眠淺,自己每次一動就會醒。醒了也不生氣,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
思及此,沒忍住輕笑一聲。
轉(zhuǎn)頭望向窗外,看著漂浮的云層,居然不知道該想些什么。
聽見一聲輕哂。
轉(zhuǎn)過頭,張明禮正在看自己。
他姿勢沒變,只是睜開了眼。
一雙眼里霧氣蒙蒙,似乎是沒睡好的樣子。他好像不太開心。
“吵到你了嗎?”嚴妗說,“不好意思?!?p> 張明禮懶懶的坐起來,晃了晃腦袋。
嚴妗突然聯(lián)想到了剛睡醒的小貓。
“沒,”張明禮又晃了晃,站起身,“可能還沒習(xí)慣多個同桌。”
說罷拉開凳子走出去了。
這個混子哥…還蠻奇怪的。
不過張明禮出去了,班上氣氛鮮活很多。
“小嚴!小嚴!我能叫你小嚴嗎!”梁豐隨手把手機往桌肚子里一塞,與一堆人轟的一下圍住嚴妗,強行進入互動。
嚴?。骸半S意?!?p> 梁豐一屁股坐在張明禮的位置上,“我叫梁豐!怎么樣!有沒有對禮禮子心動?”
“有沒有被我們禮禮子迷到!強烈向你安利我們禮禮子,不過粉絲要記得和偶像保持距離哦…不過如果是你和我們禮禮子在一起…應(yīng)該還挺養(yǎng)眼的?!?p> “下節(jié)課體育課哈!同學(xué)們可以列隊去操場了!”
班長的在門外喊著。
……
張明禮手插著兜,一遍又一遍的摸著棒棒糖的輪廓,慢悠悠的晃到操場。
“欸!禮子!這兒!”那邊的小光頭正無聊的在拔操場角落邊邊的塑料草,一轉(zhuǎn)頭看見張明禮,騰的一下跳起來。
太陽太大,張明禮瞇了瞇眼。
小光頭打開手機翻聊天記錄:“教授那邊有消息了…誒我跟他聊了這么多嗎?文件怎么找不到了?”
眼角突然瞥見張明禮懶懶散散的拆了跟棒棒糖丟在嘴里。
“不是吧張明禮?”光頭余光撇到后隨即大驚失色,瞬間把資料的事情拋在了腦后,“談戀愛了?”
張明禮唔了一聲:“水蜜桃的是不錯?!?p> 光頭又拍了下張明禮肩膀。
“你知不知道什么姓嚴的家族?”張明禮覺得站著累,就坐下來,手杵在膝蓋上托下巴。
“嚴?”
歐陽三也坐下來,見張明禮不急,便把手機收回兜里。摩擦著下巴想了一會。
張明禮只是嘎嘣嘎嘣的咬著棒棒糖。
“京城倒是有個嚴家…前些年嚴老爺子去世我還去了一趟?!睔W陽三回憶著,“現(xiàn)在掌權(quán)的應(yīng)該是嚴老爺子獨女嚴悠?!?p> “嚴悠也只有一個女兒?!睔W陽三想著,“你問這個干什么?”
“那我應(yīng)當(dāng)是沒見過這個女兒的?!睆埫鞫Y望著遠處校門口忙碌的學(xué)生,神色淡淡。
——
嚴妗又困又累,被梁豐安利他的禮禮子磨了一整節(jié)體育課,終于熬到放學(xué),我嚴妗戴上鴨舌帽打算快速的閃走。
“欸小嚴!”梁豐眼疾手快,飛速的跟上,一手撐門堵住了大家離開的路,“你家住哪里?我們晚上有狼人殺活動,要不要一起?”
嚴妗被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她蕭冷的下巴與異常好看的嘴唇。她扯出笑容:“謝謝。不過剛搬家,事情很多,下次一定?!?p> 放過我吧,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然后就從梁豐胳膊下鉆出去了。
剛到門口,嚴妗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不過因著班級鮮活的氣氛,這一個下午嚴妗確實輕松不少。
拍了拍腦袋。
這里沒有壓力了不是嗎。
拿出手機撥通了張故的電話。
“放學(xué)啦?怎么樣?你欺負人沒?是不是想我啦?我就知道你沒我不行吧~可惜小爺我已經(jīng)在京城啦~不過給你個面子如果你說你想我了我就馬上來東城啦~”
“…我家在哪你地址沒發(fā)我?!?p> 說完就黑著臉掛了電話。
額…張故摸了摸鼻子,條件反射的看了眼身邊的女人。
“嚴悠女兒?”女人輕聲問。
張故點了點頭。
“如今一想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倒是挺好……和嚴悠的合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始擺上臺了?!迸诵Φ?,隨后話鋒一轉(zhuǎn),“歐陽家那里才棘手啊…得找個時機早點入手才好?!?p> ——
嚴妗暫時沒有地址,就甩著胳膊沒目的的圍著學(xué)校周邊走。
有一家店門口掛著好多棒棒糖。
她其實不愛吃糖,不過張故愛吃,所以她總是會帶一些在身上。
有時候低血糖,吃一個也挺有用的。
嚴妗心情好了不少,過去挑選。
彎腰專心的一個味道一個味道的看,青蘋果的不要,橘子的也不要。
拽了許多捧在懷里,覺得差不多了,準(zhǔn)備去結(jié)賬。
剛站起來,沒想突然被一人撞了胳膊,棒棒糖掉了一地。
嚴妗皺眉,低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棒棒糖。
又抬頭尋找撞自己的人。
女孩被人捏著胳膊被迫往前走,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她含著淚的眼睛絕望的看著嚴妗。
她在向嚴妗求救。
女孩被帶進了左邊的巷子里。
四周的人依舊自己做自己的事,三三兩兩結(jié)伴成群,有的人埋頭趕路有的人笑得開心。
嚴妗撿著腳邊散落的棒棒糖。
張明禮二人就在小賣部里。
這個小賣部是歐陽三開玩笑開著玩兒的,有人買賣就買賣,沒人的話就自己拿。
張明禮躺在小賣部角落的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手中的羽毛扇。
嚴妗進來的時候張明禮就看到她了,不過張明禮躺的平,嚴妗也不是愛四處看的人,嚴妗才沒發(fā)現(xiàn)張明禮的存在。
撇了一眼歐陽三,發(fā)現(xiàn)歐陽三戴著眼鏡瞇著眼睛盯著嚴妗看。
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張明禮盡收眼底。
嚴妗心中翻浪。
去不去?
來東城的時候自己怎么警告自己的?
萬事不出頭。
嚴妗捏緊了拳頭,把撿起的棒棒糖嘩的一下都堆在了柜臺上:“老板一會來付賬?!本屯镒涌熳叨?。
不留名字就不是出頭了吧。
歐陽三推了推眼鏡,喃喃:“她好像是…”
張明禮打了個哈欠,扇子隨手扔在了躺椅上:“空調(diào)太冷了,明天進點毯子來?!闭f罷,就走出去了。
“毯子…誰九月買毯子啊…”歐陽三后知后覺,“欸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