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直接走入了一旁藥園,伸手將三顆青果一一采摘了下來。
三顆青果剛采摘下,那株翠綠靈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枯萎,在他的目光下,最終只留下一節(jié)干癟土黃的根部。
金斗心中好奇,神識一探,發(fā)現(xiàn),原來這株靈草并非死去,而是草木收頭,生機全落在了那一節(jié)根部,待到時機成熟,再次煥發(fā)生機,生根發(fā)芽。
帶著三顆青果,他回到竹廬中,在榻上盤腿而坐,從中選取出了一個那破了小洞的青果。
“小劍?!苯鸲房聪蛞贿?,小劍青芒一閃,飛了過來。
“青果靈液能屏蔽神識探查,如果涂抹在飛劍上,那這飛劍不也可以躲避神識嗎?”金斗自言自語中越想越興奮。
神識無法探查,加上驅(qū)物術的操控,這樣一來的話,這法器即使是面對起仙人,那也是出其不意的一殺一個準了,更不要說只是用來防身。
立刻就開始付諸于行動……,他將青果破開一個口,眼睛掃視里面,看到是一些晶瑩色的液體,可是神識探查中,卻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空的。
這靈液果然神妙,不過這么一個小青果的液體,若是涂抹在飛劍之上,完整覆蓋那并不大的小劍,是足夠了,還會有剩余。
可若是涂抹在大一些的物體之上,可就不夠用了。
硬是弄了一個時辰,金斗才長出一口氣,慶幸總算完成了。
收起剩余的一點青果靈液,他將這飛劍放在桌子上,如若珍寶一般看著。
沒有靈力注入,這小劍原本的顏色是淡青的,如今被一層晶瑩色液體覆蓋包裹,雖然通體呈晶瑩色,但是那層本來面目的青色,并沒有被完全蓋住,反而以一種氣體的方式,若有若無的繚繞在小劍四周。
這或許是法器因為涂抹之后,表現(xiàn)出的不同尋常之處吧。
此時的金斗有些迫不及待,坐下之后便試著操控,小劍頓時散發(fā)出一陣光芒,升起在半空中,而金斗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他用神識探查著這個竹廬內(nèi)的一切,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樣,盡管能真切的將房間里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甚至地上的一根頭發(fā)絲都能發(fā)現(xiàn),卻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小劍的任何蹤跡。
他正處于大功告成的欣喜中,一時間忘了還操控著看不到的小劍,卻忽然聽到撕拉一聲。
他不由得睜開了眼,循聲望去,竟然發(fā)現(xiàn)手臂的衣服被隔開了一道口子。
看著沒了靈力注入躺在桌上的小劍,金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差點傷者自己是他沒想到的,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高興,這意外起碼證明了小劍躲避神念的厲害。
“就叫青鋒劍吧,嗯,不錯?!苯鸲泛呛且恍?,收起小劍后,起身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他要將竹廬旁藥園的草藥取走,尤其是那個能夠結(jié)出屏蔽神識青果的……靈草那一節(jié)根部。
也順便,要去金庭宮藥園,將一些藥材取走,以后煉丹,還需要用到的。
因為著急辦理此事,出門收取了竹廬旁所有草藥后,他就直接離開了斷崖谷,……路上卻意外的遇到了蘇依依。
“師姐?!苯鸲钒l(fā)現(xiàn)這個師姐有心事的樣子,低著頭也不看路,馬上要撞上樹了,不得已招呼了一聲。
“???”蘇依依抬起頭,避開那棵樹,這才發(fā)現(xiàn)是金斗,俏臉一紅,溫聲細語道:“前輩?!?p> 蘇依依一身雪白羅衫,身姿窈窕,衫角隨風飄動,眉目如畫,那勾人魂魄的媚眼兒帶著一絲幽怨,更添幾分嫵媚動人。
“師姐,不要這么叫我?!苯鸲芬荒槦o奈的搖了搖頭,“聽著怪別扭的?!?p> “啊……嗯?!碧K依依低著嫀首,媚眼兒偷偷睨了眼金斗,抿著嘴好笑,心中暗道:這師弟到了如今,還那么老實啊。
“師姐,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苯鸲饭笆忠欢Y。
“等等,前……金斗?!碧K依依捉急的緊,踩著小蠻靴,上前幾步。
“嗯?”金斗轉(zhuǎn)過身,看著蘇依依眨了眨眼道:“師姐,還有事嗎?”
“聽說你要離開金庭宮了?”蘇依依清亮的眼眸深深看著金斗。
“是啊。”金斗不由納悶,“你怎么知道的?”
“這個不重要?!碧K依依一只玉手攥著羅衫衣角,低著嫀首,鼓著勇氣道:“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可以嗎?”
“你說?!苯鸲伏c頭,對這個師姐,還是很有好感的。
“你要離開金庭宮了?!碧K依依白玉臉頰漸漸爬上一抹紅霞,聲音小的出奇,“剛好我也想出去游歷,可不可以帶上我……”
“?。俊苯鸲枫蹲×?,“帶著你?”
“嗯。”蘇依依點點頭。
“師姐啊……”金斗有些無語,他是去躲避追殺的,帶上個女人算怎么回事,又不是游山玩水。
“不愿意帶我嗎?”蘇依依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失落。
“不是不是?!苯鸲愤B忙擺手,“師弟我不是去游歷,所以不能帶上師姐,還是下次吧,下次好嗎?”
蘇依依沒說話,倒是抬起嫀首看著金斗,一雙媚眼兒里滿是失望。
“師姐,你不要這么看著我嘛?!苯鸲窚喩聿蛔栽?,趕忙道:“師弟我還有事,先走了?!?p> 蘇依依望著金斗逃跑般遠去的背影,瓊鼻子皺了皺,似乎很是委屈,一跺小蠻靴,“死金斗,這都聽不懂,笨蛋!”
自言自語中,她似乎想起什么,嘟起粉嫩地小嘴兒,嘴角漸漸浮現(xiàn)一絲笑容,轉(zhuǎn)身朝來時的路折返了回去。
金斗在下山前,回頭看了眼蘇依依,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又不是真傻,又怎么聽不懂對方的心意,只是此行將危險重重,又怎么能讓人家跟著自己受苦。
而且此次離開,多半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這時候,還是裝傻充愣的好。
他嘆了口氣,擺脫了蘇依依之后,很快到了藥園。
三天后,清晨。
金庭宮中大半弟子還在美夢當中,沒人知道門中第一高手的離開。
金斗并沒有去跟任何人告別,盡管他對這金庭宮也有感情,但卻并不包括那些金庭宮弟子,若說唯一有些牽掛的,怕也只有蘇老,以及太上長老無崖子,一年多的相處讓他對這個昔日暴虐的老頭,有了很微妙的感情。
尤其是無崖子被斬掉一只手后,功力大減,每天坐在院子里遲暮老人的樣子,就像是自家慈祥安寧的爺爺。
金斗幾次探望都覺得溫馨,他承認對這個老人是有些感情的,但也正是因為這感情,他才沒有去告別,他討厭分別的場面,……只是留下了一封紙箋,以及些許上好的丹藥。
朝陽初升,楓葉金紅。
金斗一身青衣,背負著那把被布包裹起來的青鋒小劍,以及一個行囊包裹。他站在金庭宮前,看著這塊看了無數(shù)遍的土地許久。
“咚……”金靈峰熟悉的早功鐘聲響起。
金斗看著那群山和兩座山峰良久,像是要把這些景物刻在腦子里,因為他深知這一去多半是永遠不會回來……
再扭頭時,已斷去牽掛。
他離開了這片仙途成長的地方,如路邊驚飛的鳥兒,展翅飛向高空……
同一時間,遲暮老人般的太上長老,坐在院子中望著遠方,滿臉感慨與落寞之色。
他枯朽的手中捧著一張紙箋,身前桌子上,擺著許多白玉瓶,以及即使是金庭宮多年累積也少之又少的極品藥草,其中沒有少于百年歲的。
而坐在他旁邊的蘇依依,此時也正出神的支著下巴看向遠方,若是仔細去看會發(fā)現(xiàn)那清亮的眸子中,目光除了不舍,竟還有些期待。
“依依,你決定了嗎?”太上長老沙啞著聲,回過頭道:“金斗翻譯的修仙吐納法門,我這的確還保存著,但你真的要修仙?”
“嗯?!碧K依依點了點嫀首,明眸目光仍對著遠處天空,手卻縷著鬢角潑墨般的烏發(fā),“他不肯帶我,是因為我實力不濟,但是他能靠修仙法門踏入絕巔境界,那我也可以,一年不行三年,只要我入絕巔境界,就去找他,幫太爺爺您把他抓回來。”
“是替我抓,還是替你自己抓?”太上長老笑瞇瞇的說道。
“太爺爺,你說什么呢?!”蘇依依拉住他的衣袖,用力搖了搖,秀臉卻是緋紅過耳,扭著嬌軀不依,不讓他再說。
“只是這位金斗入了仙道,怕是尋常女子難入其法眼,……依依,你可得加把勁才是!”
“太爺爺……”蘇依依捂住了耳朵,面紅耳赤,不敢再聽,一溜煙兒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