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過早飯,楊無咎道:“昨日何叔說西北邊有一塊地劃給了我們,尚未開墾出來,我去瞧瞧,早日開荒咱們咱們就能吃上自己種的飯菜了。”殷如蘭自小在武當山上長大,嬌生慣養(yǎng),對耕田種地之事十分好奇,便央著一起。
二人閉了院門,便往西北邊去,穿小道一路而行,樹蔭遮蔽,落葉鋪地,微風拂身,鳥雀呀呀而鳴,時有村民荷鋤挑擔而行,二人點頭微笑打著招呼。
殷如蘭東張西望,對一切都十分好奇,不時地摘花拋石,十分雀躍。
二人走過林蔭小道,來到一片開闊地,山腳下大片的農(nóng)田,已有數(shù)人在干活了。楊無咎見此處均已開墾,應該不是劃給自家的地,于是帶著殷如蘭繼續(xù)沿著山腳往里走,穿過樹林小路,來到一處開闊的平地前。
楊無咎看著平地上雜草叢生,心想:“此地大約兩畝,應該就是何叔說的地方了。”楊無咎環(huán)顧四周,見此處地形三面環(huán)山,藏在一個山坳里,不過一旁有溪水流過,尚能灌溉。
殷如蘭見楊無咎停下腳步,也看了看,說道:“這里便是我們的地了么?”楊無咎道:“不錯,今后我們便要靠它活了。”殷如蘭歡呼一聲,繞著平地跑了一圈,回到楊無咎身邊道:“真大呀,我們要種田了?!?p> 楊無咎拉著她的手,走到溪水邊,幫她抹了一把汗水,起身道:“我們還要劃出一小塊地當菜地,其他的才是田地。我看外邊靠著溪水,明天過來挖一條溝,將溪水引進來,順便圈出菜地,挖出田壟,就可以開墾了?!币笕缣m正在興頭上,說道:“我們現(xiàn)在便可以挖,為什么等到明日,我們來!”楊無咎笑著道:“難道要我用手挖。”殷如蘭經(jīng)他一提醒,方醒悟過來,二人還沒有工具,茫然四顧。
殷如蘭指著不遠處的人道:“你等著我,我去借來?!闭f著便要走,楊無咎攔住她道:“今日本來就是過來看看的,我們先回去找人做了,明日再開始,也不急于一時?!币笕缣m只好點點頭,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楊無咎道:“家中許多用具都缺少,我們砍些木頭回去做。”殷如蘭又道:“可是我們也沒有柴刀啊。”
楊無咎見她今日一直糊涂不復有從前聰慧的樣子,假裝嘆氣搖搖頭,說道:“上當了,上當了!”轉(zhuǎn)身往山上走去。殷如蘭方想起自己二人有武藝在身,砍幾棵樹又何須用刀。又想到方才楊無咎的話,提起衣擺跟了上去,嬌聲道:“大哥!你欺負我!”
二人回到家中,楊無咎從鄰家借了柴刀,在院中將帶回的樹干削成木棍。殷如蘭在一旁用枯黃的稻草扎笤帚。
楊無咎見她手指纖細,包裹不住大片的稻草,稻草一直松散,于是道:“等我來,都掉了一地。”殷如蘭嬌哼一聲,并不理會。
楊無咎將木棍削好,擺在墻角,又走到殷如蘭身邊,接過稻草,殷如蘭搶不過,只好任他拿去。殷如蘭見他手腳麻利地將稻草束成捆,又從中央翻折,再捆上麻繩,做成一個稻草墩。楊無咎取過一根削好的木棍,插進上方孔眼,一根掃帚便做好了。
楊無咎將掃帚遞給殷如蘭,殷如蘭冷哼一聲,還是接了過來。此時院子外面?zhèn)鱽碚f話聲:“楊公子在家么?”楊無咎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龍二叔送了一些鐵具過來,楊無咎謝過,用削好的木棍一一插入,又片了木條嵌好。
殷如蘭正打掃著木屑,楊無咎拿起鋤頭,對她說道:“我出門去了。”殷如蘭看他一眼,并不答話。楊無咎提著鋤頭走了出去,不久提著幾根新竹回來了,竹根泥土尚濕。殷如蘭聽見腳步,早就轉(zhuǎn)頭看了過去,見如此,不禁喜道:“你挖竹子去了?!睏顭o咎道:“早上見了一片竹林,便想著有鋤頭就過去移栽一點?!?p> 二人在墻角栽好竹子,新竹尚低,楊無咎看了看,又找來繩子,將竹子綁好。殷如蘭看看竹子,思忖了片刻,又道:“還差石桌石凳。”說完,看著楊無咎笑了起來。楊無咎知道她想起了竹影小院,也笑了起來。二人整理一番,又有人上門了,原來是龍依依。
龍依依在門口探出腦袋,笑道:“殷姐姐!”殷如蘭迎了上去,龍依依跳進院子,對殷如蘭道:“殷姐姐,我給你送東西來了?!庇滞笕缣m長發(fā)盤起,作婦人打扮,說道:“殷姐姐,你的頭發(fā)?”殷如蘭偷看一眼楊無咎,心中甜蜜,龍依依也不再說話。
殷如蘭將龍依依引進屋里,在桌旁坐下,說道:“依依,天氣炎熱,怎么還在外面跑呢。”依依道:“殷姐姐,給你送個好玩意?!币笕缣m疑惑道:“什么東西?”依依將手中的方盒放置在桌上,雙手扶著盒蓋,笑道:“姐姐可不要害怕?!币笕缣m看著方盒,眼中疑惑愈深。只見依依緩緩打開蓋子,盒中青葉只見密密麻麻是白色的小蟲,兀自蠕動,殷如蘭從未見過,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楊無咎聽見動靜,從院里走進堂前,扶住殷如蘭問道:“怎么回事?”殷如蘭拍了拍胸口,指著盒子。龍依依見殷如蘭收到了驚嚇,也站起身來,對楊無咎道:“楊大哥,殷姐姐,這是桑蠶,養(yǎng)來吐絲織布的?!睏顭o咎看著盒中的白色桑蠶,方知緣由,于是對殷如蘭溫聲道:“我們既然在此生活,自當耕田養(yǎng)蠶。養(yǎng)蠶很容易的,只需要不停喂養(yǎng)便是。如果你害怕的話,我來就好了?!?p> 殷如蘭聽如此說,鼓起勇氣道:“大哥在外干活,家中的事便交給我了。我只是初見害怕,現(xiàn)在看來桑蠶長的很可愛。”又抬頭看向楊無咎道:“大哥你會養(yǎng)蠶,那你教我好不好。”楊無咎笑道:“當然好。”殷如蘭輕笑一聲,按下心中懼意,逗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