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卿淡淡問道,“年齡沒你大就要喚你哥哥?”
言煜挑挑眉,“不然呢?”
令明卿徹底被這人的無恥打敗了,將頭轉(zhuǎn)向旁邊。
哼,我就不喚,你能拿我怎么樣?
其實令明卿知道,言煜是想讓她松松心中的那根弦。
東海之行,勢必不會太容易,但是言煜并不覺得區(qū)區(qū)一個東海能將人怎么樣。
所以是為了寬慰令明卿,另一方面也是沒有太把東海放在眼里。
下午時分,陸任家?guī)ьI(lǐng)駐守在東海入口的一眾人馬向令明卿和言煜送別。
令明卿并不打算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所以一行人離開的極快。
白琴走在最前方,看了眼陸任家手繪的地圖,然后對著令明卿和言煜道,“從這里一直向這個方向,等看到一座石雕,便是那異動的所在地了。”
令明卿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遠方。
遠方,天際和沙丘連成一線,周圍除了他們再沒有別人的蹤跡。
一時間,天地寂寞。
“走吧。”
隨著令明卿這聲話語落地,一行人踏上了東海之行的征途。
陸任家只說異動之處在西方,但并沒有說多遠。
所以一行人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晚間,那座雕像還是沒有看到。
白琴道,“許是不太遠了,明天我們再走的看看。”
幾人都沒有說話,在沙漠中行走要比在平地上行走費力許多,所以這一路下來,雖說令明卿和言煜內(nèi)力深厚,但也扛不住身體多帶來的勞累。
子白將自己身上的水壺遞給了言煜,道,“公子,您一天沒喝水了,喝口水潤潤喉嚨。”
言煜接過,又順手遞給了令明卿。
令明卿罷了罷手,道,“不用,你先喝,我稍微歇歇?!?p> 言煜這才抿著嘴喝了一口。
臨行前,幾人做足了準備,所以帶的食物和水足足夠幾人活半個月的。
白琴在一旁擔憂地道,“令主,圣女果的消息一直沒有,此次西方異動恐怕也是危險重重,我……”
令明卿難得的道,“有言公子在呢,不用擔心。”
白琴本來惶恐焦躁的心,在聽到令明卿這樣說后,一時間輕松了很多。
言煜仍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還沒接近這異動呢,就開始慌了?”
白琴笑道,“不慌不慌?!?p> 夜間幾人輪流守夜,令明卿卻道,“這附近我都已查看過了,沒有大的危險,你們先睡,我先守著?!?p> 白琴、子白和子墨都不肯,最終還是言煜出口道,“讓你們睡還不好?。窟^了今晚,怕是你們想睡都睡不著了?!?p> 幾人灰溜溜地對視一眼,然后躺下、閉眼。
公子說的對,該睡就睡。
千萬不能耽誤公子和令主的好事。
言煜陪著令明卿在周圍隨意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最終道,“你也回去睡吧,今夜我守著?!?p> 令明卿一笑,問道,“哪兒有這樣的說法?”
她淡淡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后道,“你我都知道,今晚這附近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
“自然是我們都一起睡?!?p> “哦?”言煜微微笑道,“這么想和我一起睡?”
令明卿瞪他一眼,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行了,早點睡。”
早點睡,明天還不知道要應付什么呢?
令明卿一行人又繼續(xù)走,終于在下午到達了一尊雕像前。
令明卿抬頭看向那尊雕像,卻發(fā)現(xiàn)好像是個女菩薩。
宣國很重佛教,故而對于寺廟的修建也有很嚴格的規(guī)定,所以這重重東海之內(nèi),怎么會出現(xiàn)一尊菩薩佛像。
一行人面面相覷,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又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話語聲。
幾人聞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隊采買的商人。
那隊采買商人也顯然是看到了令明卿等人,為首的那人不知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什么。
令明卿幾人都沒動,但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戒備的氣息。
那隊采買商人走了過來,對著令明卿和言煜嘰嘰咕咕說了一堆。
采買商人:你們也是路過這里的嗎?
令明卿一行人因為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所以白琴只好道,“你們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采買商人看到白琴回應了,只是這話語他們也聽不懂。
所以只得紛紛搖頭。
白琴無奈地回頭望向令明卿和言煜,示意語言不通,這可怎么辦?
令明卿也看向言煜。
言煜想了想道,“我曾在醫(yī)藥谷的書堆里看到過,西島之上,荒僻無煙,但江湖中有一人卻曾到過那個地方。”
令明卿繼續(xù)聽他道,“那人便是百曉生。他用筆繼續(xù)了西島之上人們的生活方式,也記錄了他們的語言。”
“所以——”言煜的目光落在為首的那個采買商人身上,“若是他們愿意用筆寫下來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試試?!?p> 令明卿點了點頭,白琴顯然也是聽到了言煜的話。
于是,她上前在沙土堆里找了個塊石頭,然后走向那隊采買商人。
白琴將那塊撿到的石頭遞給那個為首的采買商人,示意他寫一下。
那采買商人也瞬懂了白琴什么意思,于是找個塊大些的石頭,將文字寫了下來。
令明卿和言煜湊上前,看他寫寫畫畫。
采買商人寫道:你們也是路過這里的商隊嗎?
言煜翻譯給令明卿等人聽,隨即他也寫下:對,我們也是采買的商人,路過這里,卻迷路了,敢問閣下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么落腳的地方?
采買商人看到言煜會寫他們的文字后,顯得格外高興,他接著寫道:我們也是路過這里,但是不知道怎么走出去。這個地方……格外奇怪,我們已經(jīng)在這附近找了好久,但好像一直在繞圈子。
言煜接著寫:你們來了幾日了?
那采買商人也寫道:大約兩日了。
寫完,他又畫了個哭喪的臉,表示這個鬼地方真的太邪乎了。
后續(xù),言煜接著了解到,原來這隊人是來自西島的人,這點果然和言煜猜的沒有多少出入。
不久前,有個人來到他們那里,說是宣國的瓷器和布料都是上好的,若是能販賣到西島的話,那么肯定會大賺一筆,所以他們就聽從那人的建議來了。
但不幸的是,他們路過這片荒漠,沒想到卻迷了路。
言煜抓住了關(guān)鍵信息,連忙問道,“讓你們來宣國的那人,是誰?”
看到言煜這樣問,那為首的采買商人警惕地回答道,“那人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是不會泄露恩人的信息的?!?p> 言煜看這招行不通,只得從側(cè)面接著問,“所以,你們來宣國的路也是那人給你們的嗎?”
看到言煜的問話,那為首的采買商人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問道,“你們知道出去的路嗎?”
言煜也搖了搖頭。
在不探索完這里的玄妙前,他們怎么會輕易離開?
眼下,這隊采買商人或許是個突破點,但是這些商人太謹慎了,關(guān)于那人的什么消息都不肯吐露。
看到言煜這樣說,那采買商人很明顯地搖了搖頭,臉上盡是失望。
他們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待了太久了,若是還不能出去的話,那恩人是不會等他們的。
意識到采買商人的情緒很低落,言煜趁熱打鐵道,“要不然我們來做個交易,若是你們肯的話,我們可以試圖找到一些線索,幫助你的隊伍平安離開這里。”
這個條件對那隊采買商人果然有著極大的誘惑,但是那個為首的采買商人還是道,“若是你們還想問恩人的消息的話,那我們不同意這個交易?!?p> 言煜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會,我們不會問你們恩人的消息?!?p> 那采買商人警惕地道,“那你們想知道什么?”
言煜道,“我們想知道你們在這里待的兩天,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那些商人商量了好久,終于回來向言煜道,“我該怎么相信你?”
言煜輕輕笑著,活像一只狡猾的狐貍。
“你們現(xiàn)在只得信我們,信我們說不定還能找到出去的路,若是不信我們,那你們等于完全沒了出去的機會?!?p> 那為首的采買商人雖然糾結(jié)萬分,但眼下他們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于是,只得道,“好,如果你們愿意帶我們出去的話,那么我們就把我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們。”
言煜輕輕笑道,“合作愉快?!?p> 眼看著言煜和那為首的采買商人達成了協(xié)議,但因為不懂西島的語言,所以令明卿等人依舊很糊涂。
只好通過兩人的面部表情來猜測,白琴見那采買商人一會兒無奈,一會兒糾結(jié),一會兒又如釋重負,而言公子的臉上始終只有一個微笑的表情。
于是,白琴對著令明卿悄悄道,“令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琴剛問完,言煜就轉(zhuǎn)過頭對著令明卿等人解釋了他剛剛和那隊采買商人所達成的協(xié)議。
令明卿點了點頭,表示完全沒意見。
令明卿都點頭了,其余人也紛紛跟著點頭。
兩方人達好了協(xié)議之后,那隊采買商人便給言煜一行人介紹這附近的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