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痹S諾打開門,把鑰匙扔在了桌子旁邊的碗里。那聲音,似乎有點太大了點,像是要把碗砸碎一般,把正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的吳憂嚇了一跳。
“嗯?!痹S諾應了一聲,直接回到了臥室,趴在了床上。
道理都懂,不要和辦公室小人斤斤計較,只不過這滋味,確實很難受。難道真的被這幾個扭曲的人逼得要主動辭職嗎?為什么好人總是被逼迫的,為這些不要臉的人買單呢?許諾越想越氣不公,覺得之前那些自我安慰,全都失效了一樣。一整天的工作,不僅讓她體力透支,她的心情也郁悶至極。
“怎么了,不像很開心的樣子嘛,美麗的空乘小姐。”吳憂見許諾臥室門沒有關,走過來,靠在門邊,笑著對許諾說道。
“不要叫我空乘小姐!”這個稱呼似乎引爆了許諾,她抓起面前的枕頭,直接砸向了吳憂,把吳憂嚇了一跳,他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這個高空拋物,好奇地看著似乎已經(jīng)歇斯底里的許諾。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許諾溫柔地問。
“那些該死的混吃等死的丑八怪!”許諾嘴里罵著,把腳上進門還沒來得及脫的鞋子直接甩了出去,又被吳憂精準地接住。
“你要是生氣,就發(fā)泄一下吧?!眳菓n拿著許諾的一只高跟鞋,笑著說。
許諾竟然哭了起來。她哽咽著趴在床上,仿佛受了很多的委屈。
“其實我早就說過了啊,既然這么不開心,又沒什么價值,還在那里干嘛呢!辭職不就得了?”吳憂說道。
“憑什么!憑什么把世界讓給這些惡心的蛆蟲!”許諾不服氣地說。
“那就去和他們戰(zhàn)斗,把自己失去的奪回來?!眳菓n見剛剛的安慰似乎不起效果,又換了一個思路安慰她。
“失去的機會......可我也沒失去什么啊?!痹S諾被安慰得倒是有些迷茫了。
這樣子,看得吳憂直接笑了出聲,“我說,你這個腦子,真的是重點大學加出國留學鍍金回來的嗎?”一點揶揄。
“你什么意思?”許諾突然坐了起來,臉上濕濕的是剛剛的淚痕。
“我是說,你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在發(fā)脾氣?!痹S諾笑著說。
“小孩子?”許諾不解地問。
“對啊。你自己不開心,又不想辦法,又接著不開心,那不是不開心會一直時不時地來找到你嗎?”吳憂說。
“那如果是你,你該怎么辦?”許諾問道。
“我呀,會問自己幾個問題。”吳憂回答。
“比如呢?”許諾問。
“首先,你要什么,而不是不要什么。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忍受自己不要的東西。”吳憂說道。
“哦?是這樣的嗎?”許諾問道。
“對啊,你之所以這么苦惱,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了很多自己不想要也無法忍受的東西,而不清楚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眳菓n回答。
“那我內心真心想要的東西是什么呢?”許諾問道。
“那得問你自己呀。我怎么可能替你決定你內心真正想要什么?!眳菓n笑著說著,轉身便走了。許諾坐在床上,思考剛剛吳憂說過的話,似乎非常有道理。而這些話,卻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仿佛在逼著自己思考,到底自己想要什么呢?
如果這個人問題去問陳綸呢,大概他早就單方面一廂情愿地幫著許諾做決定,告訴許諾應該去追求什么了。對于陳綸來說,他的腦子就像一張已經(jīng)織好的細細密密的大網(wǎng),任何一個點,都已經(jīng)穩(wěn)定的被鏈接在了那里,不容有半點錯位和變動,而自己,也只是他編織好的大網(wǎng)里,應該理所當然存在的點,不允許有這些基本邏輯上的猶豫和疑惑。
而如果這個問題被拿去問媽媽呢?媽媽的回答是十分確定的,甚至自己會遭到批評和攻擊。是啊,再媽媽眼中一切已經(jīng)十分明朗了,自己的人生,還有任何懸念嗎?已經(jīng)買了房子,有了自己足夠的安全感,男朋友似乎從世俗意義講無可指摘,況且人家的企業(yè)又在香港上市了,如果不是世交,恐怕自己還高攀不起呢。許諾想到這些,眼神掠過床頭柜子上的小盒子,藍色絲絨的精美包裝,打開拿出里面的鉆石耳釘,是誰說的來著,鉆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蛟S是自己太不懂得珍惜了吧,生在福中不知福?想起來這句媽媽經(jīng)常用來罵自己的話,似乎自己應該受到一些批評。
許諾拿著盒子,走到了客廳,對著試衣鏡,把耳釘戴上,左看右看,還是很漂亮的。
“哇,這個耳釘很OK嘛。”吳憂在一邊走過,他剛剛去廚房,又切了一些新鮮檸檬,拿了些鹽,把之前兩人喝過的經(jīng)典龍舌蘭喝法又搭配了一遍,端到了茶幾上。
“怎么樣,放松一下?!眳菓n笑著指了指桌子上的龍舌蘭。
“好看嗎?”許諾看著吳憂,指著自己的鉆石耳釘。
“好看。而且,這個很貴,大概要十幾萬了?!眳菓n笑著說。
“???”許諾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東西的價格,當然,以她的購物水平,也不可能沒事去逛高級珠寶店。
“是這個價格啊,沒什么驚訝的。我拍片的時候戴過這款,可惜用完又讓人家品牌方給收回去了。
“真的啊,這么巧?!痹S諾說著,做了過來,拿去一塊檸檬吮吸,瞬間齜牙咧嘴。
“對啊,真小氣,人家拍了那么久,都不送。”吳憂說著,倒了兩杯龍舌蘭。
“要是我們公司的東西,不僅不送,我還得向你收錢呢。”許諾笑著說。
“什么?我是給他們拍大片的好嗎,戴在我身上給品牌增值?!眳菓n自信地說。
“是這樣嗎?”許諾裝作疑惑不解地問,“那為什么負責增值的人反倒戴不起,而是要我這樣的普通人來擁有呢?嗯?”說著,邊眨眼看著吳憂,一副很氣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