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窩煤、焦炭、白酒、白糖、玻璃,哪個不是幾百上千萬貫的產(chǎn)業(yè)?
算產(chǎn)業(yè)價值的話,蘇彧撒出去的錢莫說幾千萬貫了,一兩億貫恐怕都有了,如果說只是為了搏美人芳心,那這顆心也太貴了點。
蘇彧要的是民心,而季素素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聽聞蘇彧這個回答,季素素并無不滿,反而看蘇彧的眼神愈發(fā)崇拜,而源花火只是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道:“那就太可惜了?!?p> 一個心懷天下的人,是不會烽火戲諸侯的。
如果蘇彧是周幽王那樣的人,源花火不介意把自己賣給他,嘆了口氣之后,源花火盯著蘇彧輕笑道:“那么,公子往后得小心了。”
“何解?”
“薛家出了兩百萬貫,雇我殺你?!?p> 這句話一出,場面瞬間凝滯,展昭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蘇彧身前,眼神非常危險的盯著源花火,源花火卻沒有一丁點緊張,只是給了蘇彧一個笑容,便瀟灑離去。
“薛家……”
蘇彧倒沒有在意源花火,她既然說出來了,那就沒什么危險了,更何況,為了一個破落的薛家去殺他,那也未免太蠢了點。
想蘇彧死的人很多,可卻也不是誰都能殺他的。
曾公亮敢殺,那是因為他有這個資格,他代表的是士大夫階層中的保守派,秉持的是為國除奸的所謂正義。
而源花火倘若敢刺殺。
先不談她能不能打過展昭,就算刺殺成功了,她也會死,在東京的所有扶桑勢力都會遭受雷霆般的打擊。
因為,趙禎會暴怒。
蘇彧所展現(xiàn)出來的東西,已經(jīng)證明了他足以改變整個大宋,至少,他有能力讓朝廷的財政赤字徹底扭轉(zhuǎn)。
這么重要的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趙禎絕對會告訴世人什么叫做天子一怒的。
所以。
陰溝里翻船是有可能的,但是絕非是源花火,她身上還有整個源氏崛起的希望呢。
薛家的錢大概是白花了。
“簡直是撿錢啊?!?p> 蘇彧看著源花火離開,有些感慨的說道,兩百萬貫現(xiàn)金,對于蘇彧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展昭和季素素都是聰明人,也瞬間聽明白了。
展昭疑惑的問道:“薛家居然會先給錢?”
蘇彧笑了笑,沒有回答,而一旁的季素素則解釋道:“薛安上已經(jīng)走投無路,他身上的錢越多,也就死得越快?!?p> “而且,他很恨公子?!?p> “為了讓源花火來殺公子,他是不惜先給錢加重籌碼的。”
“只是,薛安上還是打錯了算盤?!?p> “源花火寧愿名聲受損坑下這筆錢,也不愿意對公子動手,薛家這回賠了夫人又折兵,衰落的速度會更快,因為大家會爭相出手,生怕慢了就搶不到肉了。”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告上公堂。”
“都不需要捏造罪證,只用將昔日存留的證據(jù)交上去,就可以鐵證如山,處以死刑。”
沒有人會憐憫薛家,多行不義必自斃,薛家先是侵吞柴氏的家產(chǎn),有弒母的嫌疑,而后父子倆驟然暴富,惡心事做了不知道多少。
以往薛家還能夠活的滋潤,是因為大家可以慢刀子割肉。
當蘇彧誅殺薛巖,薛安上被奪去官身之后,薛家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官府都想他死,畢竟爛船還有三斤釘,抄家的話,還是能敲出點骨髓的。
這也算是善惡有報吧。
對于這件事,展昭只是沉默,他是御貓,是六扇門的捕快,但有很多案子,他根本就不能去查,當被允許去查的時候,他也不會有任何開心。
因為那只是意味著曾經(jīng)的權(quán)貴失勢了……
“你很迷茫?!?p> 展昭聽到蘇彧這句話愣了一下,他看向蘇彧,但蘇彧并不多說,只是牽起季素素的手再度離去,先給展昭心里埋個種子……
……
蘇彧走了,趙允讓卻依舊坐在涼亭里喝酒,經(jīng)過蘇彧那么一說,他也覺得花雕酒要好喝一些,自家酒坊里的醉仙釀太粗糙了。
更何況,喝花雕他可以一碗一碗的喝,喝醉仙釀,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啄。
一點都不豪邁。
趙允讓喝了兩碗酒的功夫,趙宗實便從一旁的閣樓走下,來到了趙允讓旁邊,恭敬的喊道:“父親?!?p> “說說?!?p> 趙允讓只給了兩個字,趙宗實卻明白他問的是什么,凝思想了一會,趙宗實答道:“父親此舉,未免有些……不妥。”
“蘇彧點石成金的才能展現(xiàn)無疑,父親應(yīng)該交好與他才對?!?p> “怎么會……”
趙允讓哼道:“怎么會清了人情?”
趙宗實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答錯了,便求解道:“請父親教誨?!?p> “坐。”
讓兒子坐下,趙允讓給他倒了碗酒,才慢慢說道:“你那個皇叔,天下人都夸他寬容仁心,實際上,他只是能忍,而且挺小心眼的。”
“蜂窩煤、白酒、焦炭、白糖。”
“有一樣算一樣,東西都是給了我們這些人,偏偏沒有一樣東西是獻給他的,你說,他氣不氣?”
“他很氣,氣炸了快?!?p> “所以,曹評的那匹夜照玉獅子死了,接下來他會賭氣,誰敢再伸手拿蘇彧的東西,就得面對他的怒火,他是帝王,吃飯理應(yīng)先吃飽?!?p> “而且。”
“這不只是吃飯的事情,昨天朝議立儲一事,他終于忍不住發(fā)怒了,這說明他的心已經(jīng)不甘于現(xiàn)在這份平凡了。”
“他一個兒子都沒有的人,努力做什么?”
“無非就是為了一個蓋棺定論而已,人生沒有多少年了,他想在余生做一番事業(yè),而類似于慶歷新政那樣的老套路,他是不會去嘗試的,因為成功的希望渺茫?!?p> “可蘇彧不一樣?!?p> “區(qū)區(qū)數(shù)天的功夫,那臭小子就牽動了整個東京城,拋出來的利益,讓所有人都為之側(cè)目,甚至是撲搶?!?p> “僅一個煤政,就讓朝廷與民間爭的頭破血流?!?p> “誰都想在未來那幾千萬貫每年的大項目中分一杯羹,幾乎各家都調(diào)集了大部分資金,動用了所有的關(guān)系去收割煤礦?!?p> “而我們搶的頭破血流的東西,只是蘇彧搏取名聲丟出來的誘餌罷了。”
“你說,蘇彧還有多少好東西?”
“那些東西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值,能否徹底改變大宋呢?”
江天寥廓
說金融體系崩的,一億貫不是買源花火的價格,是買整個扶桑的價格,源花火開出的價格不是錢,是用自己換源氏統(tǒng)一扶桑。 一億貫現(xiàn)金,沒人拿得出來。 資本是資本,現(xiàn)金是現(xiàn)金,匯通商行那種資本巨獸也只能拿出兩三千萬貫的現(xiàn)金,大相國寺也只有三五千萬貫,朝廷更是拿不出那么多錢來。 一億貫。 只是書中人開了一個不可能的天價罷了,切勿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