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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之問道天涯

第186章 繁華背后

聊齋之問道天涯 布衣天涯 3017 2022-10-30 15:14:28

  周順昌等人退下后,屋里只剩謝玄衣和柳如是。

  “謝兄,你輸了。”柳如是望著李天涯等人離開的方向,良久方道。

  “沒錯,河?xùn)|君,是我輸了。沒料到,李天涯一介窮書生,沒財沒勢,居然會如此悍不畏死?!敝x玄衣不無懊惱的聲音響起。

  柳如是道:“我認識李子楚以來,他獨立特行,常有出人意料之舉,有時令人驚喜,有時卻令人氣得牙癢癢的……”她眼望虛空,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憶與李天涯交往的點滴,眼睛微瞇露出一絲笑容。

  “好啊,有意思,如此人物,我必攬在摩下,方才甘心。”

  柳如是似笑非笑道:“你難道還不死心?現(xiàn)在李子楚對你可是有戒心的了?!?p>  “哈哈,人生一世,越是艱難有挑戰(zhàn)性的事,做起來才有意思。如果不是驚才絕艷之輩,等閑人物,碌碌之輩,世間汗牛充棟,我要來何用?”謝玄衣站起身來,白袍飄逸,兩眉斜飛,傲然笑道。此刻這世襲侯爺散發(fā)出一股睥睨眾生的氣概。

  柳如是掃了他一眼,眼中欣賞之色一閃而過。

  謝玄衣又道:“好了,愿賭服輸,我既賭輸了,賭注這就給河?xùn)|君……”他拍了拍手,一個白衣侍女走了出來,遞給柳如是一個錦袋,謝玄衣對道:“那處樓及宅子的一切憑據(jù),都在其內(nèi)。我已吩咐人做好交割。此外,里面還有黃金兩佰兩,還望河?xùn)|君勿要推卻?!?p>  柳如是接過,神色波瀾不驚,道:“謝兄成全……”

  謝玄衣又探究般地道:“河?xùn)|君欲得李子楚,以我所知,他卻心有所屬,今日又對你多有疑意,恐怕你走的這路也不太易為……”

  柳如是冷然截住道:“謝兄勿復(fù)多言。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有些事只講機緣,盡人力聽天命罷了……”她說到此處似乎觸發(fā)心事,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

  “盡人力聽天命,說得好!果然不愧我所欣賞的人間奇女子……”謝玄衣道。

  “小弟早已言過,你我兄弟相交,謝兄以后說話可得注意了?!?p>  “哦,又是我錯了,哈哈,好玩好玩。”謝玄衣又是一陣大笑。

  “告辭……”

  柳如是盈盈說罷起身離去。

  ※※※※

  夜深,銅燈昏黃,檀香裊裊。

  謝玄衣披肩散發(fā),披著一襲寬松白袍,躺在一張古藤編織的逍遙椅上,任椅子上下輕微晃動。他光潔白皙的臉龐,若刀削精致的五官,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

  他腳下厚厚的豹紋地氈上,蜷曲著一個穿明黃色絲袍的美女,白玉般的皮膚,桃花般的腮容,春水般的眼波,美酒一般的醉人。

  她正用一雙指甲上染了紫紅鳳仙花汁的纖纖玉手,小心剝了顆冰澎的葡萄,然后喂到謝玄衣的嘴里。

  謝玄衣眼中露出一絲厭倦之色,他忽然覺得非常無聊空虛。

  一出世就富甲一方,豪墅健仆,鮮衣怒馬、美人醇酒,應(yīng)有盡有,無論他走到什么地方,他都是個最引人注意,最讓人羨慕的人。又值青春年少,身強瀟灑,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不滿足呢?

  就是一切太容易得到,他覺得索然無味,甚至厭煩。人生,處處充滿著矛盾與無奈。

  李天涯,這又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呢?謝玄衣突然對李天涯的一切特別感興趣。一個來自寒門的窮書生,竟然對他所給的一切富貴權(quán)力,毫不心動。李天涯走的路,跟他似乎恰恰相反。卻充滿頑強的生命力。

  就連柳如是這樣的一位絕色秦淮花魁,也傾心于他。

  謝玄衣心里忽然有點羨慕起李天涯來……

  “謝小侯爺,好自在??!”突然一個膩媚的聲音響起。燈光搖拽,屋里出現(xiàn)一個女道人,隨意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一身寬大的道袍,風(fēng)致可人。如果是李天涯見到,肯定會認得,這個美貌女冠就是日耀峰上奪得中土修士大會比賽第一名的曇陽子。

  “你又來干什么?”

  謝玄衣也不起身,他似乎知道來的是誰,只是揮揮手,腳下那波斯貓般的美貌女子不甘心的瞅了曇陽子一眼,起身踏著如貓般的腳步,走了出去。

  “只是尋常庸脂俗粉,你眼光越來越差了……你說,能收伏李天涯,結(jié)果呢?”曇陽子望著美女搖曳的腰肢搖搖頭道。

  “我做事自有分寸,不需人家來指指點點?!敝x玄衣不耐煩的道。

  曇陽子嫣然一笑,徑自從一旁的玉石案上,取下一個琉璃杯,倒了波斯葡萄酒,啜了一口。她的一舉一動優(yōu)雅自然,白衣里一雙長腿若隱若現(xiàn),令人怦然心動。

  她緩緩道:“我已獲取得東土修士盟主身份,即將著手籌劃宗門東興大計。你別小覷李天涯那小秀才,他是本次修士大比前五名,連中土修真第一奇才蕭劍帆也被他打傷……”

  “???怎么?這李天涯一介文弱書生,居然還有如此修為?”謝玄衣這才霍然動容,坐起身來。

  原來謝玄衣表面是世襲侯爺,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風(fēng)月宗門下,赫赫有名的日月雙使中的銀月使,十六樓亦是風(fēng)月宗在世間的一處分壇,曇陽子是御日姬,兩人職位相若,互不統(tǒng)屬。

  十年前,謝玄衣其父老侯爺去世,臨終時,交給謝玄衣一塊風(fēng)月宗的壇主令牌,并告訴他謝家這個顯赫家族的秘辛。他這才知道,原來烏衣巷謝家傳至謝玄衣玄祖這一代,謝家雖然表面顯赫,其實已經(jīng)沒落,入不敷出,靠典當(dāng)變賣祖上家產(chǎn)古玩維持。其玄祖為了重振家業(yè),歷經(jīng)艱辛,最后還是負債累累,后來機緣巧合,謝氏玄祖加入了風(fēng)月宗,得風(fēng)月宗之助,終于重振雄風(fēng),昌盛謝氏家族。

  自此,每一代謝家門主,都是風(fēng)月宗門下壇主,就連謝玄衣之母名魁馬湘蘭,也是風(fēng)月宗門下香主。六年前,曇陽主來到謝家,令謝玄衣出面收購重整金陵十六樓,同時招攬人才,計劃控制金陵城所有青樓舊院。日常任務(wù)除了替風(fēng)月宗拉攏權(quán)貴,吸納弟子,還負責(zé)打探消息。

  因為青樓舊院這種行業(yè)除了掙錢容易,這種風(fēng)月場所,也是人員最復(fù)雜的地方,最適合打探朝野隱秘。

  一些士大夫或文人因觸犯權(quán)貴而遭貶謫,或為避害而隱居林下。頹然放縱于風(fēng)月之場,借醇酒婦人以消磨胸中的塊壘,解脫精神心靈上的苦悶空虛,自然會在青樓紅顏面前一吐為快。

  謝玄衣繼承其父在風(fēng)月宗職位后,幾年后因功升至風(fēng)月宗左右雙使之—銀月使。

  “難怪李天涯有如此膽魄,對我所許的世間榮華富貴不屑一顧,果然不簡單?!敝x玄衣恍然道。

  曇陽子冷冷一笑,“李天涯為玄天宗弟子,據(jù)說蜀山劍客燕赤霞有意將宗門傳授于他,玄劍門派雖小,但燕赤霞百年來縱橫天下,為人豪邁俠義,交游廣闊,好友遍布三山五岳,也不容小覷。而李天涯另一個身份,又是楚侯府乘龍快婿,區(qū)區(qū)人間富貴,自然不在眼下?!彼值溃骸按俗有闹緢砸?,實非易與之輩,你不要掉以輕心,如果不能收伏,先別輕易去招惹他,免得日后壞了宗主大計?!?p>  謝玄衣沉吟道:“好吧,我倒要試試,給我一年時間,到時如果他還不服,就任由你們作主,怎么樣?”

  曇陽子見他態(tài)度終于變軟,這才格格一笑,道:“令狐宗主鈞旨,末劫時期,天命已至,風(fēng)月宗有大氣運,大機緣,務(wù)須全力擴展,以合天道。你須盡快壟斷金陵所有舊院青樓。我此來,卻是另有他事,方才那個女的,媚骨天生,天賦異稟,實是修真奇才,我有意把收她歸門下……”

  “不行!”

  知道曇陽子說的是柳如是。

  謝玄衣臉色大變:“你不準動她,我以后配合你們行事就是了?!?p>  曇陽子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向自負風(fēng)流倜儻,身邊美女如云,從不留情的金陵謝小侯爺,竟然也有癡心的人,嘻嘻……”她眼光一轉(zhuǎn),把杯子葡萄酒全部倒入腥紅的檀口,又格格一笑:“其實,經(jīng)我調(diào)教過的嬌娃,豈不是更加妙不可言,床上手段高強,你又不是沒試過……”

  “別別!”謝玄衣忙打斷她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p>  “好吧,那就暫時依你。聽說今年金陵的中秋花榜上,出現(xiàn)了幾位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我去會會她們?!?p>  “這酒是好酒呀……”曇陽子話音未落,人影一閃,已是倏然不見,那個波斯水晶酒杯在半空中慢慢飛回,落在架子原來的位置上,好像從來就沒動過。

  室里唯余一縷沁人心扉的異香……

  謝玄衣松了口氣,這女魔頭心狠手辣,表面又嬌又嗲,實際卻是殺伐果斷,他每次見到都頭痛得要命。

  “李天涯,沒料到有如此來歷,如此一來,倒是得費一番心思了……”謝玄衣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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