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后,祁連道:“郡主殿下說的極好!大家莫慌!有戰(zhàn)功的皆有賞!”
作為將軍,他知道如何才最能激發(fā)人的積極性。
他這話一出,所有的士兵就更躍躍欲試了。本來病了的士兵一聽會有賞賜,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就在這時,只聽遠遠的有鐵騎聲傳來。
他們知道太子蕭的部隊已經抵達了,便立刻出營應戰(zhàn)。
兩軍交匯,便開始了交戰(zhàn)。
此時天色已經有了些許的泛白。
祁連作為將軍是極勇敢的,而他的奮勇也激起了其他士兵的斗志,每個人都在奮力殺敵。
太子蕭這邊的士兵本以為對方會一擊即潰,沒想到他們竟然遇到了強烈的反抗。
看來一場激烈的廝殺不可避免。
周靜就在戰(zhàn)場邊緣的馬背上觀戰(zhàn),有士兵見狀,試圖要她遠離戰(zhàn)場,以防對方將她擒獲,被她拒絕了。
她一直呆在戰(zhàn)場邊緣,看著敵我雙方廝殺著。
二十幾個士兵們只好護著她,以免她被敵人所傷。
周靜在戰(zhàn)場邊緣觀戰(zhàn)片刻后,便能看出部隊里最勇敢的那個人當屬祁連,因為他周圍的敵兵最多,但他豪不畏懼,一直在用盡全力殺敵。
因為以前對他總是沒有好感,在內心里排斥著他,輕視著他,所以現在便對他有了些許的歉疚。
而當她找到鄭杭肅所在之處時,她也看得出,鄭杭肅在面對對方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的退縮之色。
讓她意料不到的是,他劍法極好,一看便是常年練習的。
因為名氣不大,他周圍暫時沒有那么多敵兵。所以他殺敵時更得心應手。
他面上有一種她說不出的東西,那種東西大概可以稱之為毅然決然。
她看得出,他在拼命。
比任何人都拼命。
祁連無意中看到鄭杭肅時,便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他都過于輕視了。
他明白,他成了他真正的勁敵。
他對他的威脅,遠比那些太子蕭的士兵還要嚴重。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不太美妙,于是往戰(zhàn)場邊緣的周靜看了一眼,就見她的眼睛此時在盯著鄭杭肅,仿佛戰(zhàn)場上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當下醋意大發(fā),殺敵之心突然減半。然而太子蕭的士兵就在旁邊,將他圍攏起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迎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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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天剛蒙亮時,陸媛清醒過來以后,就立刻將吳山叫醒,往山頂上走去。
就見一大早的太子蕭的軍營里沒幾個人。
能看到的只有若干圍著木籬笆巡邏的士兵。
不過,因為太子蕭的部隊大多都在帳篷內隔離,所以平常她看到的情形也是如此。
所以這并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她想要下山去時,突然無意中看到了東邊遠處的一大片廝殺的場景。
她扭頭就對吳山道:“他們已經在打仗了!”
吳山聽了他的話,連忙邊用眼睛四處看邊問:“在哪里?”
陸媛清用手指著東邊的一大片空地上相互廝殺的黑壓壓的身影道:“就在那邊!走,咱們快去看看!”
“我的四姑娘,咱們就在這山上看吧,為什么非要就近看呢!”吳山實在是不理解自己四姑娘。
還有人專門往戰(zhàn)場邊上跑的,真是聞所未聞。
陸媛清道:“離這么遠,有什么看的?”
“可是你離得近又想看什么呢?”吳山道。
“看哪方更奮勇,看誰是真英雄!”
“誰是真英雄和你有什么關系?”吳山道。
“自古美人愛英雄。我雖然不那么美,但愛英雄的心是一樣的。怎么,你不想去看看英雄么?”陸媛清道。
“我又不是美人?!眳巧狡擦似沧?。
“你長得挺俊的啊!”陸媛清道。
“你啊,哎,走吧走吧,陪你去?!甭犼戞虑蹇渥约?,他不由得心一軟,就同意她了。
兩人先是下了山,到了山腳下他們兩人的帳篷邊上時,開始將栓于樹上的馬的馬繩解開,騎馬而去。
兩人一路騎馬往東到了茚河邊上,卻被擋住了去路。
“看,這有河,卻沒橋,咱過不去了……”吳山指著寬約百米的河道說道。
陸媛清見這兒看樣子本來是有橋的,卻被人損壞了,從路上的橋的邊緣還在就可以猜出來是被人專門弄壞的。
再往河里一看,河的對岸全是船,道:“咱可以坐船去!”
“可是這船離咱們這邊這么遠,咱們怎么坐!”吳山無奈,船可都在對岸呢。
“那不是有幾十個人嗎?”陸媛清指著眾多船上的幾十個士兵道。
她指著的那幾十個士兵是被派下來保護船只的。
“可是,他們怎么可能會同意我們過去?”吳山覺得四姑娘八成是瘋了。
“我有辦法!”陸媛清道。
她向著那幾十個士兵的方向喊去,“大哥們,行行好,能不能過來一下,我們有急事要過河!”
那幾十個士兵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將臉轉過去了。
現在可不能讓人過去,過了河兩里路的地方再打仗,讓誰過去就是對誰不負責。
再說了,誰知道這兩人是干什么的?
見沒有人理自己,陸媛清急中生智,喊道:“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將橋搞斷了!還讓不讓老百姓過河了!有急事的時候過不去,是要急死人嗎?我要去報告官府!隨意毀壞橋梁,這可是犯了毀壞公物罪!”
這時有個士兵劃著他所在的船到了這邊的岸邊,對她道:“姑娘,你這話可不能亂說?!?p> “我怎么就亂說了?這橋不是被人給損壞了?我有急事過不去,還不能罵兩聲了?”她理直氣壯道。
“你知道你罵的是誰嗎?”那士兵將船停在距離河岸有五尺遠的地方,看著陸媛清說道。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陸媛清后,他隨后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吳山。
“誰啊?你說!”陸媛清一副不管是誰照罵不誤的樣子。
“是......”那士兵本來想對她說是太子殿下命人損壞的,話到嘴邊時及時止住了,反而轉移話題道:“姑娘,你想去哪?”
“去對面我外婆家!她老人家昨日生了重??!我剛剛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誰知道在這兒會被河給攔住了!這橋我從小到大走了八百回了,今天到這里卻發(fā)現它被人給弄壞了,你說我氣不氣?我要是沒見著我外婆最后一面,我該怪誰去?”她說著便開始抹眼淚。
吳山在心里佩服她張口就來的說謊功夫時,也不忘記配合她演戲:“姑娘,你別太難過了,這兒過不去咱繞路過去?!?p> “繞路?去哪繞?繞個幾天我外婆等得了我嗎?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我了,眼下一定在眼巴巴地等著我回去看她。我能早一刻回去,就能被她多看兩眼。我晚一刻回去,就會被她少看兩眼,還可能一眼都看不著。她看不著我就走了的話,我不敢想她老人家該有多失望,多難過。嗚嗚,嗚嗚嗚……怎么辦呢……”
她眼淚一滴一滴地直往下流淌著。
那船上的士兵此時猶豫了一下,然后道:“算了,我載你們過去吧……”
他看著他們兩人應該不是什么刁民,應該不會說謊,所以決定載他們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