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午時分,蘭澤宮即將迎來兩個人。
一個,是本應(yīng)道早已經(jīng)是銜山國太子妃的岫溪郡主;一個,是呱呱墜地的男嬰。
岫溪折返回蘭澤的消息傳遍了蘭澤王宮內(nèi)外與市井之間。
“聽說岫溪郡主被那西風(fēng)王二王子給退婚了!就因為她脾氣太壞!把人家二王子氣的夠嗆?!?p> “西風(fēng)國?岫溪郡主不是嫁去的銜山國嗎?”
“不是!臨時改變主意了!去了西風(fēng)國?!?p> “竟是如此?”
“可不是嗎!”
“是改變主意轉(zhuǎn)嫁到西風(fēng)國去了沒錯。不過,我怎么聽說,這岫溪郡主是被那西風(fēng)王的二王子給好心勸回國的?”
“勸回國?”
“正是!據(jù)說,是因那二王子發(fā)現(xiàn)岫溪郡主其實早已經(jīng)心有所屬!所以順?biāo)浦鄣刈隽诉@件成人之美之事?!?p> “我聽說是岫溪郡主見那二王子相貌丑陋,所以日夜哭著喊著要回,西風(fēng)王無奈,這才將她給放回來了?!?p> 這一切,都被在茶莊門口碰面的岫溪和前來迎接的靜以望聽得一清二楚;馬車內(nèi)外的兩人,面面相覷。
岫溪將手中的茶碗遞給車夫,車夫拿了碗找店家結(jié)賬去了。
原本收到岫溪回城的消息,靜以望又驚又喜,帶著一顆雀躍的心,一路狂奔著迎岫溪而來,卻不料意外聽見這些的碎語閑言,靜以望忍不住小聲打趣道:
“怎樣?這一去一回,可算是讓你這郡主的威名,被傳得家喻戶曉了吧?”
話說,這么出去兜了一大圈回來,岫溪郡主果然長進(jìn)不少,若是換成以望,怕是早已經(jīng)跳下轎子追著靜以望滿街跑了。
此時,只見岫溪不緊不慢地捋起袖子,慢條斯理地將手伸向靜以望的胳膊,而后面帶微笑,異常禮貌地恨恨掐了靜以望一把。
靜以望悶聲喊道:“疼疼疼……”
“知道疼,就給我閉嘴!回宮!”岫溪咬牙切齒低聲吼道。
“回宮就回宮,我這一路狂奔來接你,還落不著一個好,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來了呢!”
靜以望一面嘟囔,一面喊轎夫上馬;誰知,這話音剛落,背后就遭到岫溪以不明物體的偷襲。
“哎喲,”靜以望夸張地叫著,轉(zhuǎn)過身一看,地上躺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靜以望拿起此物解開布包一看,竟是一個看似饅頭但是又比饅頭大很多的東西。
靜以望拿手戳了戳,發(fā)現(xiàn)此物巨硬無比,當(dāng)下嘀咕道:“這究竟是什么暗器?以前從來沒見過?!?p> 岫溪聞言掀起轎簾道:“什么暗器?這是西風(fēng)國最知名的小吃,喜糕好不好?好心沒好報,不吃就扔了吧!”
“啊?”靜以望一臉意外地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既是好吃的,可不能這么糟蹋。我
……這先謝郡主的美意了!”
“哼!這還差不多!”岫溪輕哼一聲,放下了轎簾;只聽得車夫口中喊出“駕”的一聲,岫溪郡主的馬車緩緩向前。
身后,靜以望左右端詳著這塊西風(fēng)國特產(chǎn)喜糕,喃喃自語道:
“這丫頭該不是騙我的吧?這玩意兒居然不是暗器,而是吃的?”
靜以望將喜糕湊近鼻子邊使勁兒地嗅了嗅:“嗯,還真是有股子面粉的味道。那我先吃一小口嘗嘗?!?p> 說完,靜以望咔嚓一口咬了上去,結(jié)果,這喜糕竟然紋絲不動,這邊靜以望捂著臉,吱呀大叫:“哎喲我的媽呀,這明明……這東西敢情是拿石頭做的吧?”
不遠(yuǎn)處,轎子中的岫溪聽見靜以望的哀嚎聲,忍不住捂嘴偷笑。
岫溪住處,靜以望、靜無風(fēng)、花若齊聚一堂,個個面帶疑惑。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靜以望問道。
“別急啊,大家都做吧!待我慢慢想你們說來?!贬断I著關(guān)子道。
這事情的緣由原來是……
只因擔(dān)心日后真的嫁給銜山國司馬寧之后會無聊致死,岫溪出了蘭澤宮之后,就立馬改變了主意,回家后與其父糾纏,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其父最終妥協(xié)。
隨后,岫溪坐著馬車直奔西風(fēng)國而去,其父則親自去銜山,一是退回彩禮,而是向司馬重賠禮道歉。
這岫溪一路辛苦抵達(dá)西風(fēng)國,被告知婚禮將在十五日后舉行。
“十五天?”岫溪不滿道,“那這十五天我要干嘛?這里我一個人也不認(rèn)識,一個朋友也沒有,豈不是要把我活活悶死?”
隨身的丫鬟們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性格,見岫溪這幅抓狂的樣子,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上去搭腔。
自個人在躺椅上躺了半晌,還是岫溪自己轉(zhuǎn)過來彎兒:“算了。這里沒人認(rèn)識我道也更好!我就可以自己到處逛了?嘿嘿。”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岫溪就已經(jīng)將自己住所周圍轉(zhuǎn)了個遍,因沒遇著她感興趣的東西,遍繼續(xù)在西風(fēng)王宮內(nèi)信步由韁地逛了起來。
“差差差!這個西風(fēng)國果真是個破礦山!除了有金山銀山和礦山,其他果然是要什么什么都沒有!連王宮里尚且如此,這西風(fēng)城內(nèi)外必定是什么好玩、好看的去處也沒有了!唉!”
岫溪長嘆一聲,索性在一處八角亭里坐下了,一個人托著腮,悶悶不樂地看著路上偶爾經(jīng)過的宮女和侍衛(wèi)們。
這看著看著,岫溪忍不住打起盹兒來,只見岫溪一個手肘支撐在石桌上,整個人都眼看就要掉到了地上。
正此時,突然背后傳來一陣輕咳;一把鑲滿寶石的劍鞘從岫溪背后輕輕擋了一下,岫溪整個立即清醒起來,慌里慌張道:
“誰?干嘛?我沒睡著。我沒有?!?p> 無邪雙手交叉疊與胸前:“你是誰手下的丫頭,穿得這么體面,不去侍奉主子,卻在這里偷懶打盹兒?”
岫溪照著無邪的樣子,也將雙手交叉疊于胸前,傲然道:“你又是誰手下的侍從,穿得這么……”
岫溪頓了頓,看著一身武袍汗?jié)竦刭N在身上的無邪,不屑道:“嗤,這么不體面,不去保護(hù)好你主子的安全,卻在這里沒事兒逗人家姑娘玩!”
無邪被面前這個小小丫頭的霸氣給逗笑了:“人不大,脾氣倒不小?!?p> 岫溪回答:“你人……雖然比我大,但……這脾氣也更大!哼!我一個朋友說了,這男子,若是脾氣太大,一定不能深交!要有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
“那你怎么不跑呢?”無邪一面故意嚇唬著岫溪,一面在石凳上坐下,“我累了!坐下歇歇腳。我說,你再不跑,可就晚了!”
“嗤,我才不怕你呢!雖然這里我不熟,可此處總有人來往,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岫溪機(jī)智道,“我有位朋友說了,只要有旁人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哦?”無邪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心里頭不禁暗自琢磨起岫溪的話來:
“新來的?對宮里不熟?難道……她就是今日抵達(dá)的蘭澤國的岫溪郡主?”
如此想著,無邪上上下下又十分仔細(xì)地將岫溪打量了一番,看著她發(fā)間的五彩絲帶,和腰上的五彩祥云,心里就大概有數(shù)了:“這是蘭澤國的五彩色,她定是那岫溪郡主無疑了。敢情,你就是我那未來的弟妹啊?!?p> 如此想著,無邪道有意想要逗一逗自己這位未來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