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半仙兒趁機向二人擠眼道:“怎樣?此寶物價格實惠,童叟無欺哦。且這天上地下,僅此一對。二位還在猶豫什么?”
見靜無風(fēng)和花若面面相覷,吳半仙兒乘勝追擊道:
“吶,我可已經(jīng)明明確確告訴兩位了,這對同心血珠乃是這世上可遇不可的靈物,嘿嘿……正如兩位,這樣般配的伴……男侶一般。
我吳半仙兒呢,做事光明利落,此珠雖為人間少有之神物,我亦鮮少向人展示……”
“鮮少嗎?”花若歪頭道:“方才,我們可是什么都還沒說呢,你就將珠子展示給我們看了?!?p> “唉,那還不是……那還不是因為是你們?!眳前胂蓛簲D眉弄眼地笑道。
“什么叫還不是因為是我們?”花若追問道。
“就是……唉,不瞞你說,此對血珠若是得著機緣可覓得一對如二人這般讓人欣羨的人為主,那就是它最好的歸宿了,你懂不懂?”吳半仙兒道。
花若搖搖頭:“不懂,所以,這是對神珠,而且特別好?對嗎?”
“對,特別特別好?!眳前胂蓛狐c頭道。
“雖如此,你還是毅然決然地要將它們賣給初次見面的我們?對嗎”花若繼續(xù)問道。
“對!”吳半仙兒脫口而出,后又覺得不太對,糾正道“也不對。是這樣的,我吳半仙兒吧,雖然因為命數(shù),此刻不得不陷落在人生的低谷……誒,泥淖之中;窮困潦倒到不得不受困于此小小酒肆之中,茍延殘息,每日不得不以若干的凡夫瑣事為砥礪之石,反復(fù)打磨心性;終日懷揣一顆謙卑之心,無所取、無所求地為服務(wù)他人,以期以此深入和持續(xù)我的修行,提升命格,改變運數(shù)!
而今,在這小小酒肆之中,竟然能遇見你們二位,教我忍不住想:這或許就是這么多年來,我期待的命數(shù)改變之日了!”
“等等,”花若截口道,“所以,你希望我們能買下這對血珠,好為你提升命格,改變運數(shù)?”
“對!”吳半仙兒激動道。
花若問道:“所以,若是我們果真買了此珠,而你的運勢卻無一定改變,那當(dāng)如何?”
“那當(dāng)……”吳半仙兒道,“那當(dāng)于你倆無干。所以,這件善事,二位是考慮要做了?”
花若歪頭道:“那若是我們不買,又如何?”
吳半仙兒一臉緊張道:“別啊……別不買啊,這么好東西,跟你倆這么有緣……哦哦,應(yīng)當(dāng)說是非你倆莫屬的物件,怎能不要呢?你說是不是?既然緣分來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隨了這緣嘛!”
花若沉思了片刻后,緩慢又堅定地?fù)u了搖頭。
吳半仙兒這才亂了陣腳:“別啊!這天上地下僅此一對的寶珠,你們怎么能……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思忖片刻,吳半仙兒恍然大悟般說道:“哦!我明白了。莫不是,你們就是傳說中的那一群極少數(shù)的人,就是那群……專業(yè)談戀愛,立志不成婚者?哎呀,調(diào)皮調(diào)皮,韶華易逝啊,少年們!你們這樣可不行?!?p> 靜無風(fēng)的手來回纏著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尷尬道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不過,我說,你們來自哪個地域的?”吳半仙兒追問道。
一旁尷尬多時的靜無風(fēng)應(yīng)聲回答道:“首先,我們不是來自地獄的,我來自銜山,他來自蘭澤;其次,這地獄難道還不止一個?”
花若與吳半仙兒面面相覷,花若解釋道:“哦,就是問我們來自那個地方……不過不重要,他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了?!?p> “哦……”靜無風(fēng)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情急之下將吳半仙兒的話完全理解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此刻,她在心里才特別感謝起面前這兩位男人來,感激這兩人誰也沒有笑話自己。
靜無風(fēng)捏著手,半晌后,鼓起勇氣向吳半仙兒道:“我是女子。只是……”靜無風(fēng)拿手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
“哦哦哦,怪不得!怪不得!我其實早就看出了些端倪,但是,嘿嘿,我又怕萬一猜錯了,說出來一是會得罪二位貴人,二是會顯得我對你們同一性別這事特別介意一般……我一點也不介意,當(dāng)然,你們也不是,嘿嘿。不說了,說多了都是偏見?!眳前胂蓛呵辶饲迳ぷ?,尷尬地笑道。
如此,誤會解開,靜無風(fēng)這才算是送了一口氣。
一旁,花若拿起盤中的一顆草莓,一面吃一面問道:“啊?是嗎?怎么……會呢?吳兄如此見多識廣,又知識淵博。方才還給我們講了這兩顆血珠的前世今生,真是精彩異常。
吳半仙兒吹了吹嘴邊的幾縷發(fā)絲,一臉傲嬌道:”就因為淵博,所以我才知道自己所知的那點兒不過了了,滄海一粟而已。
正所謂: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這是我的座右銘。我一直用這句話來鞭策匡正自己。
不過說實話,你們倆……”
吳半仙兒指著花若與靜無風(fēng)道:“真的沒考慮成婚?你看,你們倆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我說的沒錯吧?——話說,因為這個絕對的性別優(yōu)勢,而且沒了成見這座大山的阻擋,那豈不是就更應(yīng)當(dāng)名正言順地買了這珠子,原地成婚了嗎!”
話音剛落,吳半仙兒又向二人揚起手腕,高唱道:“一閃一閃亮晶晶,二位馬上要成婚。一閃一閃亮晶晶,二位馬上要成婚。
人生?什么叫人生?人生不就是,找一個人一起生一個小孩嗎!所以,你們到底還在等什么呢?”
花若又塞了一只草莓到嘴里,咕噥道:“對了。你眼睛這么靈,不如你看看,我倆啥時候能過上您說的這人生呢?”
“花若!”靜無風(fēng)咬牙切齒地喊道,索性將通紅的臉別到一旁,用肢體語言“回避”此二人的對話。
“這個嘛,”吳半仙兒一臉高深莫測道:“得看你的臨床表現(xiàn)咯?!?p> 吳半仙兒這話如此露骨,花若一口草莓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整個全都吐了出來;具體說來,是悉數(shù)吐了吳半仙兒一臉。
吳半仙兒一抹臉,仰天長嘆一聲道:“哎喲喂,你說,你們倆,一個給我補水,現(xiàn)在又來一個給我補臉色,真有你們的。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啊,我這是撞了什么大運了才能有如此這般待遇?”
靜無風(fēng)聞聲抬頭一看,吳半仙兒的一臉慘狀叫她忍俊不禁;再看花若,這一看不打緊緊,竟是將靜無風(fēng)給看呆了去。
原來,只因方才一口將草莓咬的滿嘴都是,此時,花若的嘴唇看上去倒像是跟涂了胭脂一般,殷紅殷紅,襯著他潔白無暇的玉面,竟顯得是如此的美艷動人。
看得心頭小鹿亂撞的靜無風(fēng)慌忙垂下視線,假裝專心致志地喝著杯中的茶;靜無風(fēng)本以為自己隱藏得蠻好,結(jié)果,卻被吳半仙兒不識時務(wù)的一句話硬生生地給挑破了。
“哎喲,快瞧這位小兄弟,自個兒在這兒偷偷高興的,樂得臉都紅了。”
靜無風(fēng)慌忙摸著臉,心虛道:“不是,我沒有,是……這茶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