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臨近正午,蕭清竹又累又餓,還非常懊喪,她胡亂地從空間里掰了個玉米,連烤也不烤便直接生吃起來。
已經(jīng)走了整整兩天了,這莽莽榛榛的大森林連個盡頭都沒有。蕭清竹感覺自己可能要被困死在這兒,她丟掉玉米棒,開始思考起如何在這里生存下來。
攜帶這么一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空間,吃飯睡覺一時應(yīng)該不成問題,只是自己的靈力不足以維持空間長久開放。蕭清竹又想起火燒張府那一夜的兇險:這是在野外,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又靈力不足,空間打不開,那又該何去何從?
或許自己該發(fā)揮所學(xué)的專長,開辟一塊農(nóng)田,再蓋一個小木屋,抓幾個小牲畜圈養(yǎng)起來?
歸園田居,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上?,自己不會蓋房子。
要不找個山洞糊弄糊弄?重回原始時代似乎也是一種別樣的浪漫。
蕭清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身后有一陣輕微的響動。
她警覺地站起身來,慢慢打量著四周。蕭清竹輕輕移動腳步,試圖離開這里。
身邊那東西似乎也輕輕移動著。蕭清竹明顯感覺到,那東西正在死盯著她。
來者不善!
如果是野獸,應(yīng)該沒有這么高的智商來追蹤她。蕭清竹的冷汗涔涔而下:這肯定是人,而且是專程沖著她來的!
蕭清竹剛想躲進空間,這時,只聽一陣輕微的破風(fēng)之聲,一枚短箭狠狠地刺進了蕭清竹的左肩。
蕭清竹的左手當(dāng)場就麻了,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站不住。再想劃開空間,發(fā)現(xiàn)根本就做不到。
這是想要她的命!
蕭清竹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反向跑去。身后明顯傳來樹葉抖動的聲音,蕭清竹的身法發(fā)揮不出來,她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起,以所能達(dá)到的最快速度跑了起來。
人在逃命時潛力是巨大的。就在這時,蕭清竹又聽見一陣破風(fēng)之聲,這次,短箭并沒有射中她,而是被一枚飛鏢擋了下來。在蕭清竹跌倒在地的一瞬間,一隊人的身影映入在她眼中,為首的一個她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太、太子殿下......”
話還沒說完,蕭清竹便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再后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東方旬扶住了她:“劉四小姐?”他的神色倏地冷峻起來:“快,一隊附近搜捕,二隊和我回去!”
東方旬一把抱起了蕭清竹,向森林外走去。
馬車上,東方旬緊握這蕭清竹的手。這只手冰冷、蒼白、滑膩,摸著便令人心疼不已。東方旬看了看蕭清竹的臉,只覺得有些奇怪。思索再三,他伸出手,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
果然,一張面具被他輕輕地揭了下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此時就這樣虛弱而真實地出現(xiàn)在東方旬的眼前。東方旬怔了有好一會兒,才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作為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東方旬長久地望著蕭清竹的臉,似乎在望著一個失去已久的珍寶。
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飛跑著,東方旬又輕輕地為她戴上了易容帖。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總之,東方旬決定不戳穿她。
他等著她親自開口的一天。
當(dāng)二人回到東宮的時候,柳側(cè)妃簡直被嚇壞了,她趕緊差人去請來御醫(yī),為蕭清竹醫(yī)治。
那枚小箭雖未刺傷她的要害,卻被淬了劇毒。當(dāng)御醫(yī)拔出箭的一瞬間,一股濃濃的藥氣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蕭清竹發(fā)著高燒,她的左肩上布滿紫斑,一種莫名的可怖讓柳側(cè)妃不忍直視。
“殿下,這毒太蹊蹺,老臣不知如何解?。 ?p> 陳太醫(yī)滿頭大汗,這樣精妙的毒,他平生還是頭一次見到。
東方旬的面色嚴(yán)肅起來:“如果你不能解,還有誰能解?”
陳太醫(yī)想了想道:“藥師王昌德?!?p> 東方旬立馬下令:“派人把王昌德請過來!”
王昌德在東山國名望頗高,是被圣上親封的大藥師。據(jù)說,張貴妃沒少要他為自己偷偷煉制房中之藥,所以深得青睞。
一般人請他是請不動的,不過,既然是太子殿下有請,王昌德不敢怠慢,他深知,就算自己再大的本事,這財富和地位也是皇族給的。
何況,出了東山國,他連渣渣都不是。
當(dāng)正在閉關(guān)的王昌德被太監(jiān)強行請來時,看見的是東方旬黑如墨汁的臉。此時的蕭清竹已經(jīng)氣若游絲,東方旬下了死命令:劉四小姐能治好自然是好,一旦出了岔子,那王昌德就別在東山國混了。
如履薄冰。王昌德誠惶誠恐地來到蕭清竹床邊,當(dāng)他第一眼看見傷口的時候,眉頭便皺了起來。王昌德用指尖沾了一點血捻了捻,又聞了聞,倏地,他的臉就綠了。
這毒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的獨門秘方九蛛化血散。這種藥他從不示人,怎么會流落在外,又偏偏傷了太子爺?shù)娜四兀?p> 見王昌德嘴唇和胡子一起哆嗦,腦門也是一層一層地出汗,柳側(cè)妃還以為是王藥師也沒辦法呢。見柳側(cè)妃投來質(zhì)疑的目光,王昌德連忙定了定神,裝腔作勢地說:“此毒我已了解,給我三日時間,我便能制出解藥?!?p> “三日?”柳側(cè)妃皺起了眉頭,“劉四小姐恐怕連一日都熬不過去,三日怎么行?”
太子面無表情地說:“我給你半日時間,你想辦法找到解藥。若找不到,到時候咱們再說?!?p> 王昌德早就聽說過這位太子的脾氣,看起來不溫不火,事實上胸中有丘壑。這幾年王昌德在東山國打了不少擦邊球,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這毛小子想趁機除掉我呢!
王昌德捏了一把汗,他連連點頭:“是是,微臣這就回去想辦法?!边呎f,他邊離開了東宮。
一回到自己的昌德門,王昌德就一頭扎進了煉藥室。這半個月來一直在閉關(guān),難保哪個徒弟錯了心思。果然,當(dāng)他一進門時,便發(fā)現(xiàn)煉藥室被人動過。
九蛛化血散不見了,解藥也不見了!
王昌德一下子就猜到是誰拿走了解藥。他默不作聲,叫來了一個弟子,讓他去把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劉玉炎叫進來。
當(dāng)劉玉炎慢悠悠地走進來時,王昌德便命人關(guān)緊煉藥室的大門。見這樣的架勢,劉玉炎一下子便猜到師父叫自己來做什么。他攤開了手,緩緩地跪了下去。
“師父,是弟子干的?!?p> “胡鬧!”王昌德大發(fā)雷霆,“你以前怎么做我不曾管過,現(xiàn)在那劉招娣是公認(rèn)的太子妃!你把師父的毒藥偷出去殺她,差點害死為師!”
劉玉炎默不作聲,對于這個師父,他還是頗為敬重的。
“現(xiàn)在你趕緊把解藥交給我,這事我不追究。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我定不輕饒!”
劉玉炎默默地拿出了一個瓷瓶,王昌德趕緊將瓷瓶揣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