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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夢汴梁

九十八 芳蹤渺渺

一枕夢汴梁 鋮道 3911 2020-10-27 20:39:18

  “奕弟弟,見字如面,我走了,去該去的地方,記住你的承諾,在不背叛大宋的前提下幫助大遼,妾一日是你的人,終身是你的人,但大遼風(fēng)雨飄搖之際,妾當(dāng)以國事當(dāng)先,淚眼別去赴國難,期待來日有相逢,你保重!”短短數(shù)言,把奕子楓看的目瞪口呆,垂頭喪氣。

  原來昨夜春夢一場是真的。

  又看到信的末尾還有一行小字:你說你最討厭寫文章聱牙佶屈,所以姐姐用你的風(fēng)格寫了此信,是不是很驚喜?

  忍不住哈的一聲苦笑,不過心情倒也好了一些。

  整理好衣衫之后,悵然來到前院,院中一個俏麗身影站在那里……一丈青!

  “青……青兒,你什么時候到的?”奕子楓暗叫疏忽,出來前應(yīng)該再用第六感掃一下周圍的。

  “我,我到這里才一小會。”

  完了,這娃靦腆,她說到這里才一小會,肯定是來了一大會,好尷尬。

  “昨晚喝多了,我看這里清靜,就多呆了一會,沒想到就睡著了,反正這里也沒人?!?p>  一丈青神色略有糾結(jié),走過來遞給他一個錦盒,然后再幫他把身上的衣服整整。

  “云姑娘一大早到秋福樓把這個遞給我,還說你昨晚喝多了讓我遲些過來,這盒子里的東西算是補償。”

  奕子楓頓時老臉發(fā)燒,謊言被當(dāng)面揭穿,臉皮再厚心里還是過不去的,應(yīng)了那句話,你可以欺騙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內(nèi)心。

  錦盒里是一張房契,眷乾閣的,看的奕子楓嗔目結(jié)舌。

  “這臭娘們,這……這是逼著我少奮斗十年啊,老子是吃軟飯的人嗎?”他忍不住自語道,瞬間忘記了剛才的尷尬。

  一丈青根本沒有在意他的囧狀,或者是故意裝著沒有看見也說不定,不過看到錦盒里是眷乾閣的地契后她也呆住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這么一大片的樓閣。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房契,奕子楓暗中嘆息,自己還是窮啊,人家有國家出手就是不一樣,眷乾閣雖然比不上礬樓,但半個大小還是有的,關(guān)鍵這還是在內(nèi)城啊,還靠著鐵佛寺,出門就是汴河,怪不得堂堂的大遼帝國的蜀鳳會把據(jù)點設(shè)在這里,緊挨著東水門,簡直就是進退自如的一個所在。

  如今這是他的了……這是一塊噴香可口的肥肉,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現(xiàn)在看不出來。

  “子楓,我莫非是在做夢?”

  “可不是嗎,我倆還在一起做呢,真弄不懂她這是在搞什么鬼?早晨她見到你還說了些什么?”奕子楓一邊問,心里一邊努力的想把昨夜的夢境碎片串起來。

  “她,她還說你是個她從未見過的奇怪的人,說你不喜歡她說你是個好人,可她心里認為你就是個好人……讓我替她說一聲謝謝你,她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p>  “脫胎換骨?這是什么意思?”

  “我猜,你,你們在一起時似乎她也參與練功了,我能看出她一夜之間精氣神都比昨天判若兩人,沒想到云姑娘居然是個武功高手?!币徽汕嗯Φ碾[藏著內(nèi)心那一點澀意。

  “對不起青兒!”奕子楓一下子抱住了一丈青,嚇得她趕緊擁著他往門后躲了躲,生怕大門外的行人看到。

  “子楓不必這樣,奴心里不會介意的,你是男人,這是情理之中……”一丈青似乎真的沒有介意,奕子楓卻感覺到了她心中一絲波瀾,心意相通啊,撒謊真不容易了。

  “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許再自稱奴,我們之間要說我字,青兒,你是我的寶……倘若我有做的不對之處,你應(yīng)該及時對我進行批評和教育,這樣才能讓我不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明白嗎?”奕子楓這幾句話說的一半是愧疚,一半倒也情真意切。

  歐了,一丈青用力的回抱已經(jīng)說明什么情緒都煙消云散了。

  上午說好的要帶周侗回華盛莊療傷,眷乾閣的事情只好往后放一放,奕子楓從旁邊的店鋪里借來筆墨,揮毫寫了一個停業(yè)告示貼上去,然后匆匆趕往御拳館。

  ……

  華盛莊最近手筆頗大,尤其是江秋蒳送來了大筆的水晶杯的拍賣款之后,梅娘就開始犯愁了,以前愁的是怎么能把微薄的家底快點豐滿起來,現(xiàn)在愁的是怎么能把這一堆錢迅速的花在該花的地方,子楓說過,錢花不出去那叫死錢,只有花得出去的錢才叫掙錢。

  莊中第二座爐窯也開始建造了,不過不是建造在莊內(nèi),而是動了那一百七十多畝薄地中的二十畝,這讓她心疼一整天,莊稼人眼中,畝產(chǎn)一石的糧食也比畝賺百貫的作坊精貴。

  新居也基本上完工了,禁地挨著游泳池邊的墻上開了一扇小門,這是子楓特意要求的,也不知那個禁地里到底藏著啥秘密。

  如今華盛莊內(nèi)固定下來做工的已經(jīng)有了三十多人,大多數(shù)是這次水災(zāi)中間的流民,他們原先的主家基本都損失慘重,今年是不可能再雇傭他們了,子楓說過有勞力的一概留下,,最好能拖家?guī)Э谶^來,只要他們能在莊上待上五個月,保證以后沒有一個人會離開這里。

  護衛(wèi)隊也擴成了二十人,新增加的是青年人,少年成長起來需要一個過程,想要快速的提高保衛(wèi)力量沒有成年人的力量是不行的,這些人整天被黑牛操練著,又有大魚大肉的滋養(yǎng),精氣神沒得說,就是動靜大了些,遠遠的跑過來,動作整齊劃一,氣勢如虹的看著有些讓人害怕呢。

  卸貨的船剛走了一批,中轉(zhuǎn)的貨物已經(jīng)用車?yán)搅饲f外,等待貨主們前來繳費提走,雖然這一塊的進項不大,但架不住細水長流,如今每天也有個三、五貫的純利潤。

  錢雖然不多,可是放在過去也是梅娘不敢想象的,那時候家里一年的結(jié)余也不過四五十貫。

  于是想到了奕子楓那張笑嘻嘻的臉。

  這小子也不知道在汴華書院學(xué)習(xí)的怎么樣了,學(xué)業(yè)上應(yīng)該能跟得上吧,吃的不知可習(xí)慣……這點不該操心的,家里不還是有個秋福樓嗎?

  想是想著情緒就有些變得幽怨,小東西跑到城里享福去了,把這么一大攤子的東西留給姐,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經(jīng)樂不思蜀,早把這個姐給忘了九霄云外去了,想到這里,莫名其妙的臉上一紅,暗啐了一口自己,真不正經(jīng),怎么會想到這些齷齪的東西?人不由得下意識望了一眼蔡河的汴梁方向。

  咦?遠處來了一條船,那條船的造型依稀透著熟悉。

  船越來越近,有人站在船頭上揮手,接著喊話的聲音傳過來。

  “梅姐,梅姐!”

  子楓的聲音!梅娘心里一陣悸動,這小東西,怎么才想到他,他就出現(xiàn)了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

  梅娘沒敢繼續(xù)想下去,因為她的臉已經(jīng)發(fā)燒了。

  奕子楓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具體哪里變化卻一時間看不出來,似乎個頭有些高了,又不僅如此。

  “這位老人家是……?”梅娘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扶著一位老者,立刻收拾起雜七雜八的怪念頭,看著周侗有些疑惑問。

  “這是我?guī)煾钢芾蠣斪?,這是我?guī)熜衷里w岳鵬舉?!鞭茸訔靼讯私榻B一下,然后又把梅娘大當(dāng)家的身份介紹給了二人。

  周侗看到梅娘后神情明顯的一呆,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很面熟,暗中思索了一下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姑娘姓梅?”

  “小女子自幼跟隨在江南汪家大小姐身邊,本家的姓氏早已忘了,尊師遠道而來,請隨奴家里面歇息?!泵纺锼坪醪辉敢馓峒芭f事,岔開話題引著眾人向莊里走。

  周侗眼神疑慮,似乎想到什么,便不再問了。

  奕家的小獨棟已經(jīng)初步完工,整體風(fēng)格已經(jīng)有了后世別墅的模樣,不像時下的布局,進門就是一個大廳,既沒有居中的長案,也沒有兩側(cè)的太師椅,而是拐過去圍了一圈椅不像椅,榻不像榻的東西,中間還擺著一張矮腿的長桌,仔細看又像茶幾。

  書房里的古董架與眾不同的擺在客廳里,在進門的另一側(cè)是一張碩大的餐桌,圍著一圈椅子。

  窗戶很大,窗臺很矮,幾乎連著地面,窗扇還保持著眼下的風(fēng)格,不過已經(jīng)不在蒙著窗紙了,而是用幾乎透明的燈紗蒙起來,讓屋內(nèi)的光線既明亮又柔和。

  岳飛像個土老帽似的看著四周,已經(jīng)無法形容眼前的新奇,只感到別有一番舒適,他跟奕子楓雖然相識已有時日,但印象中子楓應(yīng)該屬于家境頗豐但不會脫于禮法之人,現(xiàn)在看來可不簡單……他不由的想起了對方另外一個身份,神仙弟子,于是傻傻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坐在哪里。

  奕子楓簡單的介紹了屋內(nèi)的沙發(fā)用途和主次座位,這些東西如果不加以解釋有可能會引起別人的誤會,然后讓梅娘陪著周侗喝茶,他告罪說先去禁地見道士師父……

  周侗沒有絲毫不悅,他縱然是一個豪氣干云的一代大俠,心里亦是肅然起敬,雖然奕子楓對他這個道士師父介紹的不多,但岳飛那里多少聽了不少,印象中絕對是個高人,至于高到什么程度……自己想象說的算。

  禁地的圍墻是完全封閉的,原先的簡易門現(xiàn)在也換成一扇包鐵的木門。

  在能量基本恢復(fù)的狀態(tài)下,又有了圍墻的保護,帳篷已經(jīng)恢復(fù)了它本來應(yīng)該有的樣子……一座銀灰色的半圓罩子。

  奕子楓把周侗來的的消息告訴了奕念祖。

  奕念祖怔怔的看著奕子楓不說話。

  “幾個意思?”

  “這……周侗的事情我想跟您交流一些新看法?!鞭饶钭妾q豫道。

  “是做不了還是怕浪費能源?”

  從對方的表情來看,奕子楓覺得這事好像有些嚴(yán)重了。

  “都不是,自從上次對您身體做了體檢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我把這些新發(fā)現(xiàn)的情況跟我們的組織成員進行了探討,然后他們委托我跟你進行商討,要重新評估這件事可能帶來的風(fēng)險?!?p>  “怎么了,一個療傷能帶來什么風(fēng)險?”

  “我們從來沒有想到過在腦部重新搭建一條經(jīng)絡(luò)會產(chǎn)生一種全新的能力,沒有誰突破過人體不需要借助儀器就能建立起意念的溝通,但現(xiàn)在從您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現(xiàn)在還分不清楚的是搭建了這條經(jīng)絡(luò)后產(chǎn)生的效果,還是通過您練的功法產(chǎn)生的效果?我擔(dān)心……”

  奕念祖的話很糾結(jié)。

  “你在擔(dān)心周師父那里會有什么不妥?”奕子楓已經(jīng)感受到他的意念。

  “是的,我擔(dān)心周侗一旦有了和你相同的能力以后,會不會對你產(chǎn)生危險,以您目前的能力還不足以對抗他,而且他一旦出現(xiàn)了問題,危害不僅僅如此,萬一他的能力打破了歷史的次序,那將是一個無法估量的災(zāi)難!我們都可能瞬間從世間蒸發(fā)了”

  “雖然你那個時代的科學(xué)進步是強大的,但也是冷冰冰的,我相信再強大的唯物主義也替代不了唯心主義,極致的理性和一臺精密的機器有什么區(qū)別,能理解人類的感情嗎?從這一點看,我相信周師父。”

  “如果您堅持,我們就賭一次?!?p>  “念祖,不要有太多的擔(dān)心,這一點我比你更了解人性的世界,因為你們已經(jīng)脫離了肉體很久,時間久了,對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會陌生……對了,我的軀體超過三個月不進行意識恢復(fù),是不是以后也恢復(fù)不了?”說到這,奕子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體還在新西蘭的一處隱秘之地,于是忍不住問道。

  “是的,這也是我們擔(dān)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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