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鯊俠的新房屋在晚上申時將近的時候蓋好了,房屋的門窗也都上好了,這個房屋比原來的房屋高大,只有窗戶還沒有糊毛頭紙,因為新房屋要通風(fēng),等房屋晾干沒有水氣再刷上白灰,屋里就干凈亮堂了。
這些鄉(xiāng)鄰看范莉芬準(zhǔn)備好了兩大鍋肉,還有幾十罈子秈米酒,這秈米酒都是濃烈的高度℃好酒,酒勁大不說,喝到口里綿綿幽香,回味甘甜,喝了這口酒還想喝那一口,不論是誰喝了這種酒沒有不貪杯的!鄉(xiāng)鄰們把院落里燒的雜灰亂土都打掃得干干凈凈了,房屋里幾個女人拿了一些打掃出來的燒壞的房檁門窗在燒著南北大炕,土炕燒熱了,水蒸氣打著旋轉(zhuǎn)兒向上冒著柔柔的水氣,房屋頂上的煙囪向天空直直地冒著濃濃的黑煙,女人們準(zhǔn)備好了一些大木頭柴禾塞滿了烀烀著火的灶坑。
范莉芬看了自己的新家,別說心里有多舒坦了,她高興地喊叫著:“鄉(xiāng)鄰們都洗洗手洗洗臉自個兒去拿肉,想吃哪就拿哪兒,肉管夠吃,秈米甜酒管夠喝,自個兒找位子,一個大肥豬大家伙快來吃吆!吃飽喝足了,俺給你們發(fā)一天蓋房子的銀兩啦!誰想開心樂呵的在俺院落里不要走了,咱們再玩它一個通宵樂?。ㄍㄏ鼧肪褪琴€一夜賭牌,子時的時候再加一餐?。?p> 這些鄉(xiāng)鄰還有一些老人和少婦和小娃兒們都聚在魯鯊俠家,這魯鯊俠家可熱鬧了,院落里院落外都是自家的鄉(xiāng)鄰,有心眼的人一大早來幫忙時腰間就掛個碗筷袋子,他們早就想到了人多,到吃肉喝酒的時候麻煩,沒有碗筷,有經(jīng)驗的人就習(xí)慣自備碗筷,等到了吃肉喝酒的場合時用起來得心應(yīng)手吃的痛快!今天魯鯊俠家?guī)凸さ娜死锞陀写中难蹆旱娜?,他們沒有拿到碗筷,現(xiàn)回家去拿又來不及,沒辦法他們就撅了兩根樹枝,把樹枝的皮扒了,白白凈凈的兩個樹枝筷子,沒有筷子的人都這樣拿著樹枝當(dāng)筷子,也真的挺好用,他們用樹枝扎著一大塊肉大口吃著,喝酒沒有碗,干脆自個兒捧著一罈子秈米酒喝著,他們各個吃著大塊肉,喝著一罈子酒,這些鄉(xiāng)鄰們沒有說話的,都在認真地要吃個大飽,喝個痛快!
最可笑的事兒,是那胡玉涵和聶浩然兩個人也來吃肉,喝秈米酒來了,這兩個人身體不大好,那胡玉涵常生病,體質(zhì)虛弱,平時在家都吃不下多少飯。那聶浩然是個望天眼,他看人看物瞇瞇著眼睛得望天,才能看見所要看的人或東西。他由于眼睛不方便,整日里缺乏鍛煉,體質(zhì)固然瘦了些,今天他也來喝酒吃肉!這兩個人來的又急,又沒有吃香油的經(jīng)驗,沒有碗筷,都各自兒拿著樹枝當(dāng)筷子,巧的是兩個人拿樹枝筷子扎上了同一塊肉,還誰也不讓誰,都說是自己先扎到的,兩個人都犟,非得搶這一塊肉!同鄉(xiāng)鄰的幾個壯漢勸說相互讓一讓,鍋里有好多肉可吃,可兩個人為了爭搶這塊肉就是不相讓,爭來爭去兩個人動手打起來了!鄉(xiāng)鄰們見了說誰,誰不聽,勸誰,誰不理,鄉(xiāng)鄰們就索性不管了,再管下去耽誤自個兒吃肉喝酒!一個鄉(xiāng)鄰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這兩個人鬧也沒啥大鬧頭,讓他們自個兒鬧吧,折騰累了就不鬧了,別管他們!”眾鄉(xiāng)鄰又都一個心思喝酒吃肉,誰也顧不上看熱鬧,看熱鬧哪有吃肉喝酒劃算!他倆人的仗當(dāng)然也就沒人去拉,沒人太理會,這兩個人打得鼻子嘴出血了,還繼續(xù)打,胡玉涵撿起一塊大石頭一下砸在聶浩然的太陽穴上,聶浩然當(dāng)時就被砸得暈過去了,死活不知!胡玉涵砸暈了聶浩然后又回到肉鍋里拿他那塊肉,可那塊肉早不知道讓誰拿走了,氣得他手里拿個石頭亂罵著,看來他很是來氣,肉也不吃了,見誰來鍋里拿肉他就罵,人們都在認真拿肉,誰也不愛理他,吃肉喝酒的時候!誰也不愿意撘理他,和他干仗影響心情不說,更主要的是影響吃肉喝酒,太不值!他看沒人理他,干脆膽子更大了,還不管不顧地胡言亂語起來,說自己是力大無敵的狐大仙,狐姑奶!邊嘮叨自己家人死了多少多少,都是被人道中的惡人給殺了,還殘忍地吃了肉,魯鯊俠最為兇殘,一刀就劈死了俺兩個狐兒狐孫,真是讓俺無法再忍耐……這胡玉涵越說越激動,他完全失態(tài)了,見到來拿肉的人就拿樹枝筷子打!
挨打的鄉(xiāng)鄰們無法再忍耐下去了,就動手打了他,這胡玉涵見有人敢打他,就更是來氣了,扔下樹枝筷子就和鄉(xiāng)鄰打了起來,那鄉(xiāng)鄰被他打得滿臉都是血,看熱鬧的人覺得好是奇怪,這胡玉涵平時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今天哪兒來的這么大的力氣呀?胡玉涵影響多數(shù)人喝酒吃肉了,他激怒了眾鄉(xiāng)鄰,眾鄉(xiāng)鄰里出來幾個壯漢一起打他,把他給打死了!幾個壯漢把他的尸體拽到離村莊較遠的亂墳崗那里埋了,這幾個壯漢在回家的路上邊說著胡玉涵反常的事兒,邊說著笑話回到魯鯊俠家繼續(xù)喝酒吃肉,他們回來了,可鍋里的肉差不多被鄉(xiāng)鄰吃沒了,兩個大鍋里還好,剩下了兩個大豬頭,還有一些豬蹄子,他們五個人把這些能吃的肉放到大盆里,然后端到院落里吃著。范莉芬又給他們拿了八罈子秈米酒,每個人兩罈子酒足夠他們喝個痛快了!
此時天色已黑,肉都吃光了!老人和小孩都已回家,聶浩然被胡玉涵砸了一石頭,他頭上的血已風(fēng)干,沒有死,撿回了一條命,他醒了。看他的樣子有點懵頭懵腦的,他在疑惑自己在哪兒,這么多人在這兒做啥事呢?自己怎么會這個樣子,頭怎么會破了,頭疼的厲害,他免強睜大了他那望天眼,可還是看不大清楚,他看身邊走來一位老者就隨手拽住那人的手便問:“這是哪兒?”老者回話說道:“是在魯鯊俠家吃肉,你和胡玉涵搶一塊肉打起仗來了,他把你的頭砸了一石頭,你暈死過去了剛醒!”眾人看他那眼神還是不大懂,就都繞著他走,誰也不愿意再和這個望天眼多解釋了。
范莉芬走到魯鯊俠身邊說道:“鄉(xiāng)鄰們幫忙做工的銀兩給他們發(fā)了吧?免得人家惦記,還不大好意思跟咱要?”魯鯊俠眼神里露著滿意的笑意說道:“發(fā)吧,每人按三日勞務(wù)給銀兩,每個人給三兩銀子,讓鄉(xiāng)鄰們都圖個快活!”
鄉(xiāng)鄰們都拿到銀兩,有的人回家了,有的人留了下來,不走的男男女女人們開始玩牌,他們有貪財作莊的,有遛圈找運勢的,有的抱著胳膊肩膀看熱鬧的,還有的人也不愛玩也不愿意看熱鬧的人,他們不走瞎亂轉(zhuǎn)悠等著子夜吃豬肉湯下面條!
魯鯊俠他從不在這樣的場合賭牌,他覺得這樣的群體下的堵住太沒有刺激性,不過癮!他看都不看,他站在新房屋前面端詳著鄉(xiāng)鄰們給他蓋好的新房屋,在想著心思,為啥俺這個家會是今天的樣子,禍根的源頭在哪兒,他不由得把呆滯的目光移到一堆一群正在賭銀兩的眾鄉(xiāng)鄰,就是賭銀兩的惡習(xí)釀成的因果,賭,賭,可以賭得人賣兒賣女賣屋里人,賭得財散家敗!他看著賭群外圈瞎轉(zhuǎn)悠的鄉(xiāng)鄰,他們不賭,還不走,再轉(zhuǎn)悠一個時辰就可以吃上俺家的子夜面了,那可真是豬肉湯煮的面,香噴噴的好吃,他們可以撐一個大肚子,然后實在撐不下去了,再舀它一大碗裝作無事的樣子,慢慢吃著,看沒人在意的時候悄悄遛回家,這種人不耍不賭,心里也不急不燥,他看熱鬧,他才會場場贏,贏的少,也是贏,卻總不會輸,日子過得安詳平穩(wěn)……這是穩(wěn)當(dāng)人,難怪父親不讓俺粘賭場邊兒,從此俺不再玩賭牌了,讓俺父親省心,讓俺屋里人不再惦記。憑俺自己的武功到那兒都能吃碗飯,給父親押一次鏢的奉錄也夠自家吃一年的,還有機會在江湖結(jié)交天下英雄豪杰,日后給孩兒們也是一個好的影響??裳巯履呛墒遣粫屏T甘休,說不定啥時候還會來報仇,不好提防,昨天夜里那兩個人應(yīng)該就是狐仙,而且不是一般的狐仙,他們來時如人影,走時如騰霧飄飄而去,讓人難以揣測,真是麻煩!可是想殺光狐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它們有子子孫孫,和人一樣,可是不下狠心殺它們還是不行,它們把俺的家添了這么多的麻煩不說,它們是想要俺和家人的命,為什么要這樣呢?真是難??!他正想的入神,范莉芬喊了兩聲他才聽到,忙回問了一句你有啥事?范莉芬說道:“快去喊孩子們吃肉湯煮面條!”
美蘭拉著小雄賢的手喊著:“不用叫俺了,俺來了!”美蘭和小雄賢手里拿著褐紅色的一摞大碗還有一把筷子出來了,美蘭喊著:“爹爹俺給您拿碗來了,你們幾個人快吃吧,俺去叫玩牌的叔叔和阿姨們也來吃面!”說著,她放開了小雄賢的手說道:“小弟弟你和俺爹吃面去,俺轉(zhuǎn)一圈就回來!”她的話聲還沒落地兒,院落里突然刮起了大大的旋風(fēng),眾鄉(xiāng)鄰的賭牌刮飛了,大鍋里的面隨著旋風(fēng)旋裹在旋窩風(fēng)里升向了空中,有的面被風(fēng)刮得粘貼在院落的石墻壁上了,旋風(fēng)向一束高高的風(fēng)柱打著轉(zhuǎn)兒走了,院落里又恢復(fù)了平靜,刮飛了的賭牌散落著這一張那一張的,鄉(xiāng)鄰們正賭在興頭上,那舍得不玩,可眼下賭牌找不全了,面也吃不成了,只好各個掃興回家。
魯傻俠見此情景,心里在化著魂,他隱隱約約地意思到,這一定是那狐仙所為,看來想躲也躲不掉,不殺也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