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掛云梢,汴河上波光隱隱,泛著兩岸的紅色燈籠余光。
香風(fēng)陣陣,行院內(nèi)隨處可聞歌舞吹彈的靡靡之音。絲竹管弦,清歌妙舞,乃至于舞文弄墨,琴琴書畫,充滿了文化的香味。
與千年以后的那種地方不同,此時(shí)的青樓,稱得上一種文化,而不僅僅是生意。這種文化的流失,常常讓人唏噓遺憾。
在大堂內(nèi),一眾散客也是衣冠楚楚,雖然倚紅偎翠,但是并不浮浪輕佻,最多就是拉拉小手。若真是忍不住了,你得哄得人家姑娘愿意,跟你進(jìn)了閨房,才能真刀真槍地戰(zhàn)一回。
若是想要梳攏雛兒,那就得和老鴇協(xié)商妥當(dāng),準(zhǔn)備酒水、衣服、甚至男女仆人。梳攏一個花魁,花費(fèi)抵得上娶十房八房的小妾了。
二樓的雅間內(nèi),陳壽有意結(jié)交,這些落魄公子哥也希望巴結(jié)上他,雙方算是賓客盡歡。
喝了不到一杯,高樂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姑娘呢,美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他這一嗓子下去,過了一小會,就傳來一陣風(fēng)騷的聲音:
“幾位公子,好久不見,真是想死奴家了。”婦人揮動香帕,嬌嗔道:“不過高公子您上次欠的銀子還沒給,許是貴人多忘事...我們這小本買賣,卻是佘不起?!?p> 陳壽暗暗搖頭,這小子可真夠次的,吃花酒都欠錢。
高歡在陳壽跟前折了面子,臉臊的通紅,大聲咋呼道:“你休要聒噪,一點(diǎn)銀子我何曾看眼里,快把樓里的紅牌叫來,我一并付賬。”
周圍的人發(fā)出陣陣哂笑,顯然十分了解高歡的家底,陳壽招了招手,趙鴻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把高歡的帳一并結(jié)了?!?p> 高歡趕緊推辭道:“怎么能叫陳常侍破費(fèi)?!?p> 陳壽擺了擺手,道:“都是些身外之外,哪及得上咱們弟兄的感情?!?p> 他們見面也就一兩次,有個屁的感情,不過酒肉朋友算是結(jié)下了。
馬上周圍又響起更加肉麻的恭維奉承,一個小1龜1公帶著趙鴻,到賬房把銀子結(jié)算清楚。
趙鴻回來之后,把銷賬單據(jù)交給高歡,后者一臉的感激。
這筆賬結(jié)了,老鴇子才笑嘻嘻地退了出去,臨走還跟陳壽拋了個媚眼。
不一會,就進(jìn)來一群稚齡丫頭,捧上點(diǎn)心小吃,又一個龜公挑開簾子,高聲唱喏:“姑娘們奉茶咯。”
一個個各具姿色的女子魚貫而入,捧著托盤,上面擺著精致茶盞,陸續(xù)來到幾人身前行禮。
眾人推選陳壽先挑,陳壽見這些女子有的清秀,有的艷麗,這個身材修長,那個嬌小玲瓏,環(huán)肥燕瘦,釵影滿樓。
這是青樓的規(guī)矩,俗稱“加茶碗”,你看上哪個姑娘就賞一些銀子,自有人把他們手里的茶碗,換成更加精致的。
陳壽還沒來得及挑花眼,看到一個有些面善,直覺的在哪見過,便指了指她。趙鴻馬上掏出五兩銀子,放在茶盤上,姑娘笑吟吟地挨著陳壽坐了,其他人才開始挑選。
這小姑娘年紀(jì)不大,估摸也就十三四歲,身子還沒張開,坐在陳壽懷里十分拘謹(jǐn),渾身繃得太緊,都有些發(fā)抖,顯然是不常接客。
一旁的老鴇笑道:“這位公子好眼力,我們的紅兒還是第一次出來見客?!?p> 這小女孩的反應(yīng),讓陳壽心底信了幾分,臉上隨便笑了笑,旁邊的高歡大聲道:“我們弟兄快活,你這老貨在這聒噪什么,還不退出去?!?p> 老鴇也知道剛才說話不好聽,把這個破落戶得罪了,不過她也不怕,在這種地方開店,什么言語沒吃過,掩著嘴笑了笑,就帶著人走了出去。
“來,弟兄們,我提議大家一起敬陳常侍一杯。陳常侍這次授命組建金羽衛(wèi),一定是前程似錦,平步青云,以后再想和常侍喝酒,可就難嘍?!?p> 剛進(jìn)來的姑娘里,有人瞪大了眼睛,小聲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常侍啊,早就聽說貌似潘安,以前還不信,現(xiàn)在只覺得這是在夸獎潘安呢...”
一聽到關(guān)于陳壽的介紹,他懷里的紅兒身子一動,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公子爺就是陳壽陳常侍么?”
陳壽見她眉目盈盈,也是個美人胚子,手便有些不安分地摸了起來,嘴上笑道:“正是?!?p> 突然紅兒似乎是被觸到了敏感地帶,身子一傾斜,不經(jīng)意地把陳壽跟前的酒杯碰到了。
這杯酒是她剛剛給陳壽倒的,滿滿的一杯灑在了腿股上,陳壽叫了一聲。
紅兒趕緊從腰間掏出一個帕子,小聲道:“奴家不小心,還請公子恕罪?!闭f著說著,低頭伏下身子,給陳壽擦拭起來。
這姿勢有些曖昧,陳壽也不禁老臉一紅,突然覺得腰間紅兒伸進(jìn)了手來。
這小妮子看著青澀,沒想到這么大膽,陳壽也樂得享受這刺激的一幕。
只是,這只小手并不安分,在他腰間輕輕描了起來。
陳壽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恢復(fù)正常,用心感受起來。只見紅兒在他腰間,寫了一個“逃”字,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頭來。
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紅著臉說了一句:“公子不要怪紅兒,紅兒也不是有意的?!?p> 陳壽的腦子里,瞬間警醒起來,這小美人無故示警,難道有人要害自己。
這次出來,帶了許多的人在暗中保護(hù),想要在汴梁這個京城中,堂而皇之地派大量人手,把自己除掉,根本不可能。
那么紅兒剛才打翻酒杯,真的是不小心么,再加上她沒頭沒腦的這句話,是不是酒里就有毒,還是這小少女下的...
陳壽頓時(shí)驚出一身冷汗,他眼珠一轉(zhuǎn),雖然不知道這1雛1妓為什么示警,但是顯然自己需要走了。
“哎呀...”陳壽捂著腦袋,做出一副有些頭疼的模樣。
“怎地如此頭疼?趙鴻,趙鴻,快拿我的藥丸來?!?p> 趙鴻心中一愣,管事什么時(shí)候有藥丸了,他又沒有什么惡疾。
再看陳壽的樣子,趙鴻突然福至心靈,他搶步上前,扶著陳壽裝作著急樣子,“壞了,這次出的急,忘記帶了。來人吶,趕緊扶著管事,回府上用藥。”
他轉(zhuǎn)身對著在場的人,急聲道:“我家大人突發(fā)頭疼,諸位對不住了,改日咱們再聚?!?p> 說完,帶著人將陳壽層層護(hù)住,來到樓下,上了馬車。
陳壽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凝聲道:“派人把剛才我懷里那位姑娘贖出來,帶到避暑宮!”
“我們不回府么?”
“不回,去避暑宮。一會你去找我干爹借幾個人,若是有人阻攔,強(qiáng)行把那位姑娘帶來?!?p> PS:書友圈有個活動,發(fā)帖子瓜分三萬起點(diǎn)幣,大家可以參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