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冷月高懸。
清冷的月光灑在飛檐翹角的屋頂上,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打破這夜的寧靜。
此刻一道身影在黑夜里穿梭落在了高樓屋頂上。
高樓之上還做這個人,見人過來了,便問道,“小云,你這是已經(jīng)確定她的身份了?”
小云穩(wěn)穩(wěn)地落在黑影身旁,“那自然!畢竟她個那樣子,跟五年前初次見到她一模一樣!”
“最好是!我都金盆洗手兩三年了,我可是為了你破了規(guī)矩,冒著生命危險從殷離那小子的地方偷出來的!”
“我說她是,她便是!”
“說起來真讓人不敢相信!夜兄明明是個男子啊,難道奪舍附身了!”
小云白了他一眼:“那就是她本人,何況誰說夜兄是男子的?慕容,莫非你見過?”
慕容趕忙擺手,“我可沒見過啊!按照事實來說,他就是男子啊,哎,哎,不對勁啊,小云,你該不是見過!”見到小云微微泛紅的耳朵,慕容震驚了!“樓云際,你真真無恥?。 ?p> 兩人互相看了眼,相當無語。
慕容看了看樓云際,靠近了些,“你這去了都有半天,你不會又去偷窺夜兄了吧!”
小云抬眼看了慕容一眼:“沒有,去了遲了些,不過也聽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慕容一聽,來了精神,眼睛放光追問道:“什么???”
樓云際陳述道!“寧王世子想要借影月樓的手,除掉她!”
慕容思考了下,不知道怎么辦?“影月樓是麻煩了些,跟我們不對付啊!”
樓云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他只會自討苦吃,影月樓不會幫助他的!”
慕容滿臉疑惑,“什么意思?影月樓向來認錢不認人?他寧王府家大業(yè)大,怎么會請不動影月樓!”
樓云際微微仰頭,抬頭看向天邊的冷月,“就在今天下午有人啟動星月令!保了南宮夜的命!”
慕容驚得張大了嘴巴:“不會吧!星月令?這星月令向來在影月樓樓主手中,那人手持星月令就算不是樓主,也是與樓主關(guān)系極為密切之人!那你見到了?”
樓云際翻了個白眼:“我若是見到了,還會說有人嗎?”
“哈哈哈!說的也是!”慕容摸了摸頭,而后也看向遠處那被夜色籠罩得影影綽綽的山巒。
半響慕容才說道,“小云,我們明天還要繼續(xù)跟著嗎?這偷偷的感覺是讓我回到了以前的感覺,但到底不符合你我現(xiàn)在的身份?。 ?p> 樓云際點了點頭,而后看向慕容“那明日找個時機,見見他們!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
慕容聽到可以正面與夜兄相識很是開心,聽到樓云際要一起去,“要我陪你嗎?”
樓云際斜睨了他一眼,有慕容在,確實更容易處理,“也行,只是我怕你見不得血腥!”
慕容揚了揚眉,看向樓云際,“你這是瞧不起誰呢?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走!”
兩人朝著衙門方向飛過去,突然從空氣中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兩人互相看了眼,落入小巷內(nèi)!
慕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我天啊!這是死了多少人,這么重的味道!”
樓云際也皺起眉頭,地上有蠱蟲啃食痕跡和粘濕的痕跡,只剩下些許的人體的殘渣。
“小云,你來看看這個,這個牌子不就是今日在客棧鬧事十二煞的東西?他們怎么被滅口了!”慕容蹲下身子,發(fā)現(xiàn)不遠處地上有個銅牌子,“這銅牌子,做工粗糙是假的!這伙人有問題!”
樓云際也看了看四周,周圍沒有發(fā)抖的痕跡,從地上凌亂痕跡,“兇手,應(yīng)該和他們是認識的!”
“會不會是今天那個小白臉啊!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難道他是故意接近夜兄的?”慕容站起身來,臉上有些憤怒,“我現(xiàn)在就要把他給宰了!”
“別沖動,明日就先看看他想做什么?”樓云際叫住了沖動的慕容。
“小云。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慕容回頭看向樓云際。
樓云際搖搖頭:“不是,我是準備去衙門清理蛀蟲!”
慕容撇撇嘴:“你這代天子行事權(quán)利可真好用??!”
小云瞪了他一眼:“別貧嘴了!清理了蛀蟲,就在清理小夜身邊害蟲吧!”
“嗯!那我可快一點了!”慕容非常贊同,然后有些不對勁看向樓云際:“小云,你有些不對勁啊,當初我就懷疑你對人家有意思,你還不是真有?。 ?p> 樓云際臉色一沉,劍已經(jīng)夾在慕容的脖子上,慕容的頭發(fā)絲瞬間掉了一縷。
慕容臉色都變了!“你的劍還是可真快啊!不過刀劍無眼,還是拿遠點吧!”
半個時辰,幽暗的小巷子里,不時傳來人吱吱呀呀聲音。
他們依靠在墻邊,擦拭傷口,突然巷口出現(xiàn)一個人身影,此人正是白天的單雨!
“單雨!你怎么才來啊!”說話正是今日十二煞頭領(lǐng)!
他的臉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走路還有些一瘸一拐,很是狼狽。
單雨無奈地聳聳肩說道:“王慶兄,我也不想啊,誰知道官府的人來了,給我們抓去大牢了!”
“行吧,行吧,按照先前說的,你應(yīng)該付給我們六百兩,但你說的和實際不符,那女的哪里手無縛雞之力了,我們需要加錢!”王慶伸出一只手,朝著單雨比劃著。
單雨眉頭緊皺,神色中滿是不耐,眼神有些不對勁,他冷冷的看向王慶:“加錢哎?你現(xiàn)在這是跟我演上了?可先前打戲怎么演的那么差勁!值嗎?”
王慶絲毫沒發(fā)現(xiàn)單雨的不對勁,他非常憤怒說道,“不值嗎?單雨,你要不自己試一試!我兄弟腰都折了,做你這生意還真不容易!要不是當你自己人!我肯定讓你見血了!”
“我們是自己人??!”單雨看了看王慶,嘴角微微揚起,笑了笑:“行吧,這錢我可以加!不知道王慶兄你想要多少???”
王慶先是伸出五個手指頭,又改成六的姿勢,說著還看向身后七橫八的眾人,“那怎么也得加個六百兩!我們十二個兄弟正好平分平分!”
后面兄弟聽到每個人都能再有五百兩,臉上立刻充滿了欣喜!
“六百兩!”單雨再次看向王慶,又掃了眼身后那些雜碎,笑了笑,“你們這出場費未免也太高了吧!”
“單雨,你我同村而出,才賣你個面子,你現(xiàn)在也看到了,我這兄弟都受傷了,這錢也是他們賣命的錢,你不給也得給,要不然....”
王慶話還未說完,單雨的手已穿他的胸膛?!皢率裁??”單雨抽回了手,手里還拿著顆跳動心臟,大汩大汩鮮血流著,他狠狠地將心臟扔在地上?!澳銈兊拿屹I了!”
“單雨,你!”王慶看著自己胸口,直接跪了下來,鮮血盈滿整個口腔,雙手徒勞地想要捂住傷口。
“王慶?殺人啦!”后面的人察覺不對,想跑卻已然來不及。
剎那間,血光四濺,殺意彌漫。單雨的臉上濺滿鮮血,他舔了舔嘴唇,露出猙獰的笑容。
血色渲染之下,滿地皆是殘尸,觸目驚心。
突然一陣笑聲傳了過來,單雨帶著陰狠的眼神尋聲望去,“誰?”
“喲,單雨弟弟!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也是舊相識?。 ?p> 嬌柔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只見一紅衣女子撐著把傘緩緩飄落,伴隨她落地,環(huán)繞著她的花瓣也隨之落下。
紅衣女子輕輕扭動著腰肢,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單雨看著滿地尸體,只是冷冷一笑:“人啊,不能太貪心,我給他們機會,他們卻以為能夠拿捏我?”
那女子蹲下了身子,曼妙的身姿藏在雨傘之下,她的眼中也露出了幾分興奮!
“也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死了就死了吧!”
紅衣女輕輕揮了揮手,那落在地上的花瓣仿佛瞬間有了生命,迅速飛到了尸體身上,迅速啃食滿是血的死尸?!澳蔷捅阋宋疫@些蝶蠱蟲吧!”
紅衣女子遞給單雨一塊手絹,單雨擦了擦臉,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后將它揣進滿是血的懷里。
蝶蠱吸食了血肉,迅速爬滿了傘面,本是紅色傘面,上面開了滿滿的蝴蝶花瓣。
看著地上除了血色,半點不剩的空間,心情更加好了!
“你這蝶蠱是餓了多久??!”
“餓了也就半個月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肯定得讓它們吃飽了,想來要不是他們,我還真遇到不到你呢!”紅衣女轉(zhuǎn)動著傘,那些蝴蝶都已經(jīng)睡著了,紅衣女撐著傘又到了單雨身邊,“你呢,不是休假了?怎么在這里呀?”
“這不是半路遇到了有趣的人,才演了一場拙劣的戲!”單雨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紅衣女子朱唇輕啟,眼波流轉(zhuǎn):“喲喲喲,單雨弟弟這是有新玩具了?”
“紅姐姐你可別亂說哦!那可不是玩具,那可是我心愛的姐姐!”單雨挑了挑眉,心中越發(fā)覺得快活。
“真是夠惡心的!你可別忘了,你那屋子里可都放不下了!”
“好物不嫌多,何況這個我尤其喜歡呢!”
“你哪個不喜歡?所以這次演的又是純情小白兔?”紅衣女子瞪了單雨一眼。
“紅姐姐這是哪里話,我本就是小白兔!”單雨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好吧,好吧!我可不參與你的事情,姐姐我還有正事要辦?”紅衣女子轉(zhuǎn)身欲走。
單雨挑著眉,帶著溫和笑意看向紅衣女,伸手想要拉住她:“什么事這么神秘,連弟弟都不能說!”
“是教主的事情啦,你真想知道?”紅衣女子停下腳步,回頭挑眉看著單雨。
“教主?那就不要了吧!要是被他知道,我可慘了!”單雨連忙擺擺手,卻又很是好奇,“不過教主日理萬機,到底能有什么事?。俊?p> “教主自有教主的考量,姐姐我得去好好準備準備了!”紅衣女子甩了甩衣袖,繼續(xù)往前走。
“紅姐姐我送你??!”單雨快步跟上。
“你這滿身是血的,可太臭了!離我遠點!”紅衣女子用傘隔開兩人的距離。
此刻,樓云際和慕容終于抵達了衙門。衙門大門緊閉,門口兩個石獅子顯得威嚴肅目
樓云際和慕容對視一眼,身形一閃,躍入了衙門內(nèi)。
衙門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巡邏的守衛(wèi)偶爾走過的腳步聲。
臥室中,縣衙大人已然入睡,打呼聲伴著呼吸聲,上下起伏著。
突然一陣冷風吹了進來??h衙大人感覺有些冷,剛準備翻個身蓋上被,眼睛似有似無睜開,直接被床前站著兩個人給下破了膽!
兩人一黑一白的衣服,好奇幽冥的黑白無常,差點給縣衙大人給嚇得死了過去!
他直接從床上滾下來,顧不得疼痛,連忙跪下,頭磕的跟撥浪鼓似的,“無常大人,饒命??!小的一生未曾作惡多端,最多看過隔壁王寡婦洗過澡,求大人您饒命?。 ?p> “睜大你的狗眼瞧仔細了,我們究竟是何人?”樓云際的聲音冰冷。
縣衙大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磕銈儾皇堑馗畞淼暮诎谉o常嗎?”
慕容直接笑出了聲!“看寡婦洗澡!黑白無常!哈哈哈!”
“你能別笑了嗎?”樓云際蹬了他一眼,后悔帶他來了!
那縣衙大人覺得被耍了,立刻站了起來,朝著兩人怒吼道,“你們兩個小賊!深更半夜,竟敢私闖縣衙重地,還裝神弄鬼蒙騙本官,你們可知該當何罪?”
樓云際不跟他廢話,直接拿了個令牌,那縣官揉了揉眼睛,湊近仔細看了看,然后挺直的腰又軟了下去,臉色也瞬間蒼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說道,“巡,巡查司大人?下官有眼無珠,還請大人恕罪!不知大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有人舉報,你縣衙內(nèi)貪污腐敗之風盛行?本官命你即刻徹查此事!”
“現(xiàn)在?”縣衙大人看向樓云際,那冷冷的臉,更像是催命的無常,連滾帶爬,連衣服都沒穿跑了出去!“下官這就去!現(xiàn)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