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劉校尉不必動怒。剛才乃是家中女眷嬉鬧之聲,叨擾了劉校尉還真是不好意思。
吾桓商玉在此便向劉校尉陪不是了,還請劉校尉見諒。”
那桓殷非常是時候的出現在了劉裕的眼前,滿臉的如沐春風的樣子看的劉裕很是倒胃口。
誰說這高門大族從來不待見其他的低門小戶來著,這不劉裕還被桓殷以禮相待么。
當然了,這是吹屁的。
雖然劉裕家是三流士族,可只是因為劉裕家田產書籍還有奴婢部曲少而已。論起品級,劉裕出身的彭城劉氏也算是二流的中等士族了。
最重要是的劉寄奴手中有軍權,加上他還算可以的家世門第才讓桓殷高看一眼的。
劉裕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對桓殷也沒甚子好態(tài)度。
“桓府君,咱們長話短說。不知桓府君叫吾來此是有何事,總不能真的是為了吾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吧?”
劉裕抿了一口水,決定先發(fā)制人不給桓殷嘮閑嗑的機會。
因為劉裕知道,但凡是給桓殷主動說話的機會,都容易讓這廝把自己給帶進陷阱里去。
“呵呵,兩個小孩子而已!吾堂堂一個國朝太守之家,跟兩個奶娃娃較勁,這傳出去可不是要貽笑大方了?
今日叫劉校尉前來,還是另有事情。咱們先喝酒賞舞,正巧吾府上新來了一批歌姬,也讓劉校尉一飽眼福。若是劉校尉中意那位歌姬,著送與劉校尉又有何不可?”
“喝酒?”劉裕聞言冷笑一聲,而后鄭重的對桓殷一拜說道“桓府君有話直說就好,吾可不能與桓府君同席共飲。
桓府君自然亦非甚子蠢材,桓府君這龍亢子與吾這北府將可不能混跡在一起。”
“這.......劉校尉可別如此見外,這吾府上美酒佳肴、靚麗歌姬已經備好,還請......唉?劉校尉汝別走啊!”
桓殷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劉裕躬身一拜便要向外走去。
劉裕知道現在就算是得罪了龍亢桓氏,也不能繼續(xù)待下去了。劉裕是北府的人,也就是謝玄的人。謝家可是跟桓家不對付很久了,當年的謝安與桓溫、現在的謝玄與桓沖,都是一直互相看不上的。
當然了,大家都不是官家的人。
屋外的桓玉君見劉裕想走,便立馬推門而入攔住了劉裕。
“劉校尉且慢,還請劉校尉暫且留于府上,待大兄向劉校尉說明了情況之后再走也不遲!”
劉裕看見眼前的桓玉君那副緊張的樣子,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此事。當下也打定了主意,先要看看這兄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再說。于是乎劉裕便又坐回了位子,先留下再說。
“好吧,既然桓娘子如此言道,那吾便先留一會子便是了?!?p> 桓玉君聞言松了口氣,而后轉身關上房門,來到劉裕身前說道“劉校尉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呵。那日劉校尉還是一個屯長的時候,就能作出那樣的詩句就很讓我驚訝了。吾就想著這屯長便是個不一般的人物,所謂蛟龍豈是池中物,說的便是劉校尉這樣的人物了吧!
果然劉校尉現在立功升官,不負幼度公之信賴?!?p> 桓玉君說著狡黠的看了一眼劉裕,她期待著劉裕能夠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
只不過劉裕突然站起身來,指著桓玉君厲聲說道“桓家娘子說的是甚子胡話,吾劉德輿怎配稱為蛟龍之事?這大晉天下,真龍之天子便只有官家一人而已?!?p> 劉裕一臉的正氣凜然,還做作的向建康城之方向拜了拜。
桓玉君聞言倒是沒甚尷尬的,只是伸出玉手來輕輕按下劉裕得胳膊,而后端起桌子上的壺來為劉裕填滿了一杯水“劉校尉何必如此大得火氣,快坐下來喝點水消消氣?!?p> 劉裕見狀哼了一聲便悻悻的坐下,而后瞥了一眼一旁不知道該什么的桓殷。
這家子怕是牝雞司晨,女主當道唉~
“劉校尉啊,這人行于世看的便是個利字。有道是天下之事,以利當頭。有了利益,大家又何必北府、龍亢的涇渭分明呢?
北府也罷,或者說北府軍身后的陳郡謝氏也罷,吾等龍亢桓氏也罷,這不還都是僑族衣冠不是?
這現在江左豪族愈發(fā)的猖狂,尤其是吳興沈氏最為令人厭惡。劉校尉汝不知那吳興沈和子,就是晉陵郡的太守。那廝仗著晉陵郡才是實置郡縣,處處壓吾大兄這個僑置郡太守一頭。
那廝這些年囤積了不少金銀糧食,還有大量的書籍文玩。甚至說......還有盔甲武器之類的東西,這些劉校尉可是感興趣?”
“感興趣?不知桓家娘子說的是什么意思?”
“呵呵,吳興沈氏骨子里便是不安分的主兒。那沈充之輩,便是與王敦一道作亂。而這沈和子亦非甚子安分之人,這廝囤積的糧草軍械可是足足能夠武裝一萬大軍之數了!
現在沈和子在這邊的部曲,可就是足有三千余人的數目。
而吾大兄看在眼里卻急在心里,因為大兄手中只有部曲不到千人,有奈何不了沈和子那廝分毫。而若是有了劉校尉的一千五百北府精銳,則大事必成!
對了,劉校尉這次休沐回去就會接到調令的。率一校一千五百人精銳駐防姑幕縣,這是幼度公安排好了的?!?p> 劉裕聞言心里一驚,這龍亢桓家的偏房所掌握的情報網都如此可怕,足以見得那龍亢桓氏本家的實力。
“那不知道桓家娘子想亦什么名義來處理沈和子呢?桓娘子又如何知道,吾回去不會向幼度公揭發(fā)汝等?”
“呵呵,名義不用管,吾有的是辦法讓那沈和子自己造反的。
至于第二個問題嘛......現在劉校尉就可以出去找匹馬,而后立馬趕回京口報告給幼度公。
幼度公肯定不會說甚子的,因為吾等算計的是那江左士族,又不是算計咱僑族郡望!
跟幼度公說就說唄,反正幼度公是不能把此時告訴沈家的,頂多是告訴汝不要與吾桓家合作而已。而劉校尉汝也要記好,汝亦是僑姓衣冠,汝可不能昏了頭的去跟沈和子那廝告密吧?”
劉裕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居然有些焦慮感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