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遲總,你要帶我去哪兒?”遲眠隨意的靠在椅背上,垂著眸子,懶洋洋的問。
少年穿著黑色西服正裝,氣質(zhì)慵懶矜貴,特別像那種大家族里千嬌百寵的貴公子。
遲晨面無表情,像是一尊冰雕,生人勿近還不斷的冒著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寒氣。
“酒宴。”遲晨硬梆梆的扔出兩個字。
遲眠早就習(xí)慣了自家大哥這一副又冷又硬的啞巴像,沒什么耐心的問:“誰辦的?”
“顧義北?!?p> “不是說過,我不想陪你一起出席這種商業(yè)晚宴嗎?”遲眠身上懶洋洋的氣息陡然就變了,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和冷峻,一時之間,竟和遲晨久經(jīng)商場的氣場有不相上下之勢。
甚至,有超過的意味。
“成家立業(yè)。”遲晨冷冰冰的砸下幾個字,完全不把遲眠的炸毛放在眼里。
遲眠一腔怒火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成家立業(yè)!?
什么玩意兒?!
遲眠反應(yīng)了一下,然后想起來,他和姜子悅早不是追求那個階段了,他倆有證的。
“我的事業(yè)不勞你費心?!彼绣X的,不需要和這位扯上關(guān)系。
遲晨冷臉看著他,“聽話。”
遲眠冷笑,然后撇過頭,不搭理他了。
他知道遲晨話里的潛臺詞。
不聽話,姜子悅玩完。
瀟灑肆意了二十多年的遲家二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他哥抓住什么把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遲晨和遲眠到的時候,酒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了,但因為聽說遲總要來,主辦方顧義北和盛錦玉就一直等著。
遲晨一出現(xiàn),瞬間就成為了所有商界大佬的焦點。
原因無他,這位,在商界的地位,那是讓所有人趨之若鶩,望而生畏的。
除了一些像顧氏夫婦這樣身居高位的大佬,沒有人知道遲眠和遲晨的關(guān)系。
看到遲眠一臉冷漠挑釁的站在遲晨旁邊,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猜測兩人的關(guān)系。
盛錦玉率先踩著高跟鞋迎了過去。
商界女強(qiáng)人從侍者手里端起兩杯紅酒,遞到了遲晨和遲眠的面前。
遲家兩兄弟的關(guān)系,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夠嗆,盛錦玉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誰也不得罪。
都是千年的狐貍,顧義北看到盛錦玉這一出,在心里暗呼老婆子卑鄙。
遲家兩兄弟的關(guān)系,那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遲眠懶洋洋的接過顧太太手里的高腳杯,漫不經(jīng)心的道:“夫人客氣?!?p> 盛錦玉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
她管理盛世這么多年,最恨的就是“夫人”這個稱呼,因為這個稱呼會讓所有人覺得她盛錦玉終究是顧義北的附屬。
這個稱呼總是會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盛世集團(tuán)本應(yīng)由盛易管理,但奈何她那個弟弟是個不省心的,非要去做演員,然后跟著妻子全世界的跑。
由此一來,盛世集團(tuán)的擔(dān)子自然落在了她的肩上。
但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嫁給了商界巨鱷顧義北。
外家女人管理盛世,自然引發(fā)了盛世股東們的不滿,直至今日,仍有一些不長眼的認(rèn)為她盛錦玉能坐上盛世集團(tuán)董事長的位置,靠的是顧義北。
所以,她就特別討厭“夫人”之類的字眼。
遲大佬是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個稱呼就能踩了盛錦玉的雷的。
看著盛錦玉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大佬不置可否的抿了一口紅酒。
他可什么都沒干!
遲眠都發(fā)覺不了的原因,遲晨這個久居上位被人捧著的大boss自然更不可能發(fā)現(xiàn)。
看著盛錦玉的態(tài)度,遲晨沒有接她的酒,而是繞過她直接往宴會廳里走。
酒宴的賓客們議論紛紛,都在等著看盛錦玉的笑話。
湊上去獻(xiàn)殷勤,沒想到兩兄弟不和,碰了一頭灰了吧?
盛錦玉受到的冷遇讓一些大佬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所見所聞,紛紛和周圍的人交代起來。
被遲晨捏著軟肋,遲大佬只能萬分不情愿的跟在遲晨后面,當(dāng)個合格的背景板。
跟著遲晨和幾個商界大佬聯(lián)絡(luò)了一下后,遲眠就找機(jī)會去放風(fēng)。
遲晨也覺得差不多了,就放他離開了。
精致漂亮的少年碎發(fā)凌亂,帶著一種野性不羈的美感。
修長白皙的手指扯開領(lǐng)帶,然后又慢條斯理的解開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和流暢完美的喉頸線條,妖嬈得就像一只風(fēng)華絕代的妖精。
遲眠找了個露臺,然后輕輕松松的坐在了露臺的圍欄上,長腿隨意的舒展,脊背靠在圍欄盡頭的墻壁上。
一只腿在空中晃悠,一只腿搭在圍欄上,整個人無比悠閑慵懶,像一只正在打盹的貓咪。
露臺被一道簾子隔著,遲眠又坐在圍欄的最左邊,被一棵巨大的綠植盆栽擋住,以至于談話的兩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遲大佬正欲閉目養(yǎng)神,就聽見了隔著一道簾子外正在談話的聲音。
男甲:“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老錢,看在親家一場的份上,你就借我點吧!”
老錢?
不認(rèn)識。
大佬繼續(xù)闔眼,養(yǎng)精蓄銳,然后等會兒去受遲晨的生意虛偽經(jīng)折磨。
男乙:“老喬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這要的金額太大,一時半會兒,我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 ?p> 男甲狗急跳墻,威脅男乙:“可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老錢,我可告訴你啊,喬家要是完蛋了,你女兒也沒好下場的!”
男乙明顯是被威脅到了,語氣軟了下來。
“老喬,要不這樣,我借你三千萬?!?p> 男甲:“三千萬,別逗了,我現(xiàn)在差的是一億。”
男乙給男甲出主意,“老喬,你可以把你那個不賺錢的俱樂部賣了??!”
男甲明顯不信:“得了吧,就那小破俱樂部,能賣一億?”
男乙:“現(xiàn)在肯定賣不了啊,但我聽說,你們俱樂部很可能有升值的可能?!?p> 男甲:“怎么說?”
兩人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之后便沒了聲響,應(yīng)該是離開了。
遲眠從圍欄上下來,伸了個懶腰,困倦的眉眼寫滿了疲憊,懶倦的像是隨時可以睡過去。
少年手插進(jìn)西裝褲兜里,慢悠悠的朝宴會廳的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