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懂了
展廳前臺,眾人正等待事情的結果,遲遲不肯離去,可見這幅畫對他們的吸引力,已經超過了其他的畫作。
相比于不能出售的國寶級文物,《洛神圖》已經算得上是畫作的巔峰,無論是收藏的價值,還是未來傳承的價值,它都擁有著無法想象的收益。
富豪為什么那么多喜好藝術品,還不是為了讓子孫能夠繼承,薪火相傳?
千百年后,以他們如今的財富,估計不會在歷史中留下任何名字,但他們的子孫拿出這幅畫的時候,或許還會說出這幅畫的來源,從而再度引起后代的關注,這也算是另外一種的名留青史了。
當然,它的作用不僅僅于此。
不久后,周旭再度站上展臺,當著眾人的面,首先鞠了一躬,讓眾人感到莫名其妙,然后才道:“這幅畫,我們公司臨時決定,不再進行拍賣,待下個月展覽結束,我們將會把此畫作為公司的紀念物,永久保存于公司展覽館內?!?p> 這句話無疑是一場驚雷,讓在場眾人無法接受。
很多人對此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有的人已經提前做好了拍賣的準備,明里暗里計算著如何低成本的拿到這幅畫。
結果現在竟然宣布不拍賣了,那不是鬧著玩嗎?
“怎么又不拍賣了!”
“請貴公司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這幅畫如果不拍賣,那你們之前為何進行宣傳!”
“你們進去了二十分鐘,出來以后就改變了態(tài)度,難道是暗中達成了什么交易?”
有人站出來指責周旭糊弄大眾,其中就有不少好事之徒,希望周旭為此承擔欺騙大眾的代價。
周旭笑了笑,坦然道:“通過剛才與那位先生的溝通,我們雙方達成了一致,這幅畫作不應該被當作公司的產品,而應該當作世界的文化遺產,它的價值不在于拍賣的價格?!?p> “試想,如果我們公司淪落到了這種地步,需要通過賣掉自身的精品來維系正常的運營,那么還有什么名聲可言?這違背了我們公司創(chuàng)立的初衷?!?p> “之前的事情,我在此向大家表示抱歉,各位如有不滿的地方,我一定接受大家的意見!”
這已經算是委婉的回答了大家的疑惑,要知道,縱使是拓本,價值也高昂的可怕。
周旭顯然是想要用畫作來維系公司的名聲,只要這幅畫還在公司,那么對它垂涎的人也不會放棄關注。
公司的關注度越高,他們可從中獲取的資源也就越多,結合互聯網廣泛的傳播,總有一天可以把這種關注度變成合理的流量,從而創(chuàng)造收益。
雖然這種收益的效率很低,但好在風險較小,不會引起大眾的反感,也足以維系公司的正常運營。
眾人頓時偃旗息鼓,當下的環(huán)境,沒辦法強買強賣,周旭執(zhí)意取消拍賣會,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除非收購這家公司,通過這種方式獲得畫作,但那樣的代價,可比拍賣要高出十倍不止。
一億或許還有人可以不皺眉頭,但估值十幾億的公司,任憑誰也得考慮一下,為了一幅畫,到底劃不劃得來。
“太可惡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進去不過二十分鐘,竟然讓一家這么大的公司改變了態(tài)度。”
有人在心中暗罵,但卻不敢當面說出來,有這種能力的無非是兩種人,一個是精明的商人,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勸住了這家公司。
而另外一種則是此人身份驚人,連這家公司也不得不低頭妥協,寧愿冒著得罪眾人的風險,也要取消此次的拍賣會。
但他們也很清楚,不管是哪一種人,都不是他們愿意得罪的對象,為了一幅畫,樹立一個未知的強敵,實在有些不理智。
無數人的想法全部落空,他們一開始還想利用張遠壓低價格,哪怕只是拓本,他們也愿意收購。
可沒想到,最后居然出現了這樣的結局,讓他們連買的機會都沒有。
“這手段也太狠了?!庇腥艘а赖?,“他的行事方法,我總感覺似曾相識,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卻像老狐貍一樣狡猾,我記得很清楚,我一定是吃過這種虧的,他到底是誰?”
周旭手掌在虛空中輕輕按壓,制止住四周嘈雜的聲音,笑道:“各位不必惋惜,我們公司還有其他的畫作,也可以提供大家觀賞,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不妨移步至二樓?!?p> 大家眼看一次機會失去,現在又有了新的機會,不禁眼光發(fā)亮,極為期待的想要看到其他的畫作,其中當然也不免有人興趣缺缺,黯然離場,不過這只是少數的一部分。
……
畫展的事情告一段落,張遠看著一路喜笑顏開的寧詩,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一盒顏料而已,至于嗎?”張遠打開房門,率先躺在了沙發(fā)上,初一叼來了拖鞋,送到張遠的身邊,它擔心天氣太冷,張遠容易著涼。
“它不僅僅只是一盒顏料。”寧詩把顏料放回房間,小心翼翼的放在書桌最安全的地方,再走了出來,捋了捋眉梢的劉海。
“對于你來說,它可能沒有任何價值,但是對于需要它的人來說,這比什么都珍貴,而且……”寧詩偷瞄了張遠一眼,覺得他有時候也不是那么討厭。
張遠無意揣摩寧詩的心思,但她有一句話,忽然點醒了張遠,對于需要它的人來說,這比什么都要珍貴。
“我懂了!”張遠站起身,急不可耐的在屋里轉著圈,想要把自己的思路理順。
“購買高級食材的人,他們不會需要更多的方便,而是稱心如意的產品,只有了解了客戶的需求,胡一成才能有合理的推銷手段,這才是他目前缺少的東西!”
張遠念叨著雜亂無章的話語,讓人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這與胡一成又有什么關系?
寧詩蹲在地上,拿著準備好的晚飯,放在初一的碗里,在白熾燈的亮光下,埋在膝蓋中的峰巒更為扎眼。
“你怎么了?”寧詩拍去手上的油脂,近距離觀察著張遠此時的狀態(tài),就好像她作畫時,靈感突現的模樣。
“我在感慨造物主的偉大,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創(chuàng)造出我這樣的天才?!睆堖h吹噓道。
望著張遠自戀到這種地步,寧詩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最二的人才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