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一次很鄭重的對吳召子說:“自己搞個原創(chuàng)作品吧,我們上次做的那個不行,我覺得你單獨做還靠譜一些?!眳钦僮幼约罕粐樧×耍就嵬嵝毙钡纳碜右幌伦又绷⑵饋?,他覺得何歡在開玩笑,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為什么···為什么這么說?”何歡抽了口煙,彈了彈煙灰笑著說:“直覺,我這個人看人很準的,你有韌勁兒,而且有能力,能夠做好!”吳召子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全身麻麻的,最后勉強的吐出幾個字:“嗯,我來做?!焙螝g拍了拍吳召子的肩膀,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叫我!”說完何歡就離開了。
吳召子做出了他大學(xué)以來最重大的決定,搞出一部自己的大學(xué)畢業(yè)作品出來,雖然自己學(xué)的專業(yè)和動畫毫無關(guān)系,但是他將之定義為“畢業(yè)作品”。吳召子的血液開始熱起來了,也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中午才起床,變成準時7點起床,開始寫劇本,繪制原畫,繪制場景圖、風格圖,每天忙到宿舍熄燈才睡覺,還找來各種風格的動畫學(xué)習(xí),不是簡單的看,而拉片式的學(xué)習(xí),邊看邊做筆記,當宿舍室友看著他對著蠟筆小新和櫻桃小丸子做筆記時,都以為這個孩子廢了,但是室友也只是投來同情的目光,再沒有其他的舉動了,吳召子也懶得解釋。吳召子放棄了一切社交活動,其實吳召子所謂的社交活動,也就是和以前同一高中來到大學(xué)的老鄉(xiāng)們每個月一次的聚會,聚會上吳召子很少說話,他也不喝酒,所以老鄉(xiāng)們總是覺得他放不開,其實在他心里,和老鄉(xiāng)們的聚會已經(jīng)很放松了,當時決定放棄參加每個月的這個活動,吳召子內(nèi)心還是掙扎了,但最終還是沒去,但好像也沒引起什么波瀾,甚至有的人都沒注意到他沒去吧。甚至吳召子都放棄了上課,每天都在宿舍里撲在電腦上,一點一點做,一點一點改,他都已經(jīng)入迷了,眼中布滿了血絲,他放棄了午飯,每天早餐和晚餐時間就當是休息了,這個期間,何歡知道吳召子聽了他的建議,真的在獨立創(chuàng)作時,他送來了一大堆零食,而且每周都會打電話過來鼓勵吳召子,甚至有時候還會在午飯時間,專門跑來給吳召子送飯,每次的標配就是,一碗炒飯加一個皮蛋再加一瓶礦泉水,何歡知道吳召子喜歡吃皮蛋,也不知道,何歡是什么時候記下吳召子這個喜好的,這個知道的真不多,也就吳召子的爸媽或者幾個親戚吧。
吳召子慢慢的發(fā)現(xiàn),他可能更愿意傾浸在這種創(chuàng)作情緒當中,其他的都不用管,只感受主角的喜怒哀樂,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故事里的情節(jié),甚至都會因為主角的情緒,晚上在睡夢中哭出聲來。就這樣吳召子花了將近三個月時間,創(chuàng)作出了自己的第一部動畫短片,片名叫《火車上的人》
當吳召子很興奮的將自己的作品拿給何歡看得時候,何歡認真的將影片看完,很嚴肅的提了幾個小問題,然后說:“我挺喜歡的,但是配音的效果不好,明天我讓廣播臺的幾個朋友幫忙配一下,用廣播臺的設(shè)備,也會好一些!”吳召子很感激,一個勁兒的點頭,何歡看了他許久然后,哈哈大笑起來,說:“想不到你真做出來了!不容易不容易啊,看你都瘦了,走,我請你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吳召子頓時感覺如沐春風,走在路上,輕飄飄的,那一天晚上,吳召子喝了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多的一次酒,他忘記那天說了多少話了,也許講了他的很多故事,也許該講的,不該講的都講了,但是還好何歡也喝多了,兩個人當時的狀態(tài)也就是兩個傻蛋吹牛皮的狀態(tài),但是,那天很開心,吳召子感受得到,因為半夜酒醒了,下床找水喝,喝著喝著吳召子就笑起來了,也不知道為啥笑,就覺得很開心,很放松,很久沒有了的感覺。
隨后幾天,吳召子都是在頭疼中度過,也許是那天喝酒喝多了,也許是這段時間用腦過度,反正頭疼的厲害,萎靡不振,而何歡已經(jīng)將重新配過的配音送過來了,吳召子強打著精神將動畫改好,然后將聲音替換好輸出來,看了一遍,沒什么問題,便傳到了視頻網(wǎng)站上,將鏈接發(fā)給了何歡后,倒頭便睡。
第二天,還未起床,電話就響個不停,吳召子很不情愿的接電話,是何歡,電話那頭:“起床沒?還沒起床?你快打開電腦看!你點視頻點擊突破二十萬了,快看??!”吳召子滿是疑惑,將信將疑的,打開電腦,一看,真的,二十萬零幾千!我的天啦,吳召子不敢相信,反復(fù)的刷新,反復(fù)的確認,最后終于相信,自己的動畫視頻點擊突破了二十萬,吳召子激動的不知道手往哪兒放,二十萬就意味著二十萬人看過自己的作品,吳召子從小到大的一次性關(guān)注量沒有超過100的,最大的那一次就是自己跪在辦公室門口做作業(yè)的那一次,但這一次不一樣,是自己的作品被關(guān)注了,這是一種認可,吳召子感覺,自己所有的愉悅的心情都集中到了這里,他就像一朵花一樣,要綻放了。
吳召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走走,以前他總一個人低著頭,今天不一樣,他抬起頭,面帶微笑的往前走,很自信,感覺這條路都是自己的,還有幾個同系的同學(xué)主動跟他點頭打招呼,他很不習(xí)慣,但是,他感覺自己挺直了腰桿,就像站在世界最雄偉的山峰上往下眺望,眾人在仰視你!
幾年后,吳召子才清醒的認識到,那一天的這種感覺,是多年沒有自信的一種宣泄,就像從來沒有沒嘗過糖果的小孩,突然品嘗到了,他會感嘆世間再沒有如此美妙的東西了,雖然這塊糖對于其他人來說平平無奇,但是對于吳召子來說,就如同打了一劑興奮劑,興奮到足以忘我。這種自信的感覺,在吳召子現(xiàn)有的人生中,只有兩次,另一次是在賓館里,和前任女友的第一次,也是自己的第一次,他感覺自己如同一頭猛獸,威震山林,傲視一切。
此時的吳召子才感受到了生活的一點善意,覺得活著有了它的意義,他很感激何歡,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在吳召子心里,他覺得何歡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曾看著何歡默默得說,如果那天何歡需要我了,我一定義不容辭。
但是,那天并沒有等太久,馬上面臨畢業(yè),吳召子選擇去BJ發(fā)展,何歡待在了武漢,吳召子為什么選擇去BJ,理由依然很簡單,就是離父母更遠一點。憑借自己的畢業(yè)作品,吳召子在武漢找到了一家動畫公司的工作,從實習(xí)生干起,工資剛夠付房租和吃飯的,雖然工作和生活很平淡,但吳召子無所謂,只要他還在從事動畫的行業(yè),他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離動畫的夢就更近了一步,他又回歸到了平靜如水的狀態(tài)。6月底,吳召子從BJ趕回來,拿畢業(yè)證,那個晚上,何歡約著吳召子在燒烤攤吃宵夜,吃得很盡興,聊著聊著,何歡借著酒勁突然說:“老吳,我有一個想法,我希望你支持我!”吳召子想都沒想說:“我肯定支持你!”何歡繼續(xù)說:“你覺得我們搭檔合不合適?能不能合得來?”吳召子點點頭說:“當然合得來,怎么突然說這個?”何歡繼續(xù)說:“合得來就好,我有個想法,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你說嘛!”吳召子緩緩的說?!拔蚁雱?chuàng)業(yè),成立一個動畫公司,我們一起來做,把他做大做強!”何歡激情澎湃的說。吳召子有些驚訝,驚訝的倒不是何歡想開公司,而是他想開個動畫公司,吳召子驚訝道:“為什么想開個動畫公司?”何歡笑著說:“因為你呀,因為你的動畫夢,也因為我也有一個動畫夢,你說巧不巧?”吳召子有點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何歡做動畫公司的目的和自己有關(guān)系,說實話,除了驚訝,還有些感動。何歡突然提高聲音說:“到底行不行?!給個話!”“行!”“好,干起來!”吳召子和何歡就這樣達成了一致。
但是那個晚上,讓吳召子驚訝的遠還不止這些,他們在興奮中酒過三巡,已是半酣,何歡突然舉杯說:“老吳,我今天要跟你坦誠一件事情,我說出來你一定不要怪罪我,今天我們既然已經(jīng)成為合伙人,我們必須坦誠布公了,所以一定要告訴你?!眳钦僮舆€沒在意,覺得是何歡喝多了說胡話,在他的記憶中,何歡從來沒有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更多的是幫助他。何歡繼續(xù)說:“你一定不要怪罪,一定不要,我說了,你那個動畫視頻二十萬的點擊量,不是真的?!眳钦僮右幌伦泳菩蚜艘话?,看著何歡,“那二十萬的數(shù)據(jù)是我花錢刷出來的,我想著你的處女作品,不能讓你失了信心,所以我···”吳召子聽著,情緒翻滾而出,一開始是驚訝,后來是責怪,但最后留下的竟然是感動,吳召子眼睛頓時濕潤,舉杯要敬何歡,剛說了個“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萬萬沒想到,有人會為了他的處女作品這么煞費心思的去幫忙刷票,只為了讓他不要因為數(shù)據(jù)不好失了信心,何歡這么照顧自己的感受,吳召子第一次感覺到被重視,被尊重,他意識到,那次重拾信心的感覺,都是何歡創(chuàng)造的,何歡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失去信心,而吳召子從中找回到了信心。吳召子哭得特別傷心,發(fā)自內(nèi)心的聲音。
那天晚上之后,吳召子決定留在武漢,死心塌地的和何歡一起成就事業(yè),BJ就沒再回去,行李工作統(tǒng)統(tǒng)扔在了BJ。吳召子感覺和何歡更親密了,但是那段時間確是很辛苦,對于兩個毫無人生閱歷的畢業(yè)大學(xué)生來說,處處都是困難,從公司注冊開始便是如此,但何歡和吳召子似乎信心很強,特別是何歡,他出了很多規(guī)劃,市場調(diào)研、編寫商業(yè)計劃書、開辟市場,吳召子沒有任何質(zhì)疑,照單全收,他知道,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誰都不知道誰對誰錯,先干,然后再總結(jié),他們配合的還是很有默契,雖然走了很多彎路,但是,很快他們就摸索到了一些門道,至少,開了第一單。
他們和一些婚慶公司取得聯(lián)系,在新人拍婚紗照或者做慶典的服務(wù)包中加上動畫的業(yè)務(wù),將新人的婚禮邀請做成動畫,愛情故事做成動畫,在各處都可以用到,一開始新人還不能接受,但是只要一家嘗試的做了,參加婚禮的人就成為了傳播的對象,結(jié)果這種形式逐漸流行起來,最開始,武漢就他們這一家做,業(yè)務(wù)一下子快速增長起來,做不完,他倆招了七八個人,天天加班,才能使項目保質(zhì)保量的完成。一段時間后,就有很多同類型的公司低價接入,何歡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做的業(yè)務(wù)利潤越來越低,雖然可以勉強維持生活,但是掙不到錢,雖然吳召子覺得先穩(wěn)扎穩(wěn)打,慢慢在試著做短一點的原創(chuàng)作品,可是何歡決定,逐漸弱化現(xiàn)在的業(yè)務(wù)板塊,主攻政企板塊,吳召子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是他們倆商量好的,何歡是總經(jīng)理,吳召子應(yīng)該支持他的決定,吳召子當然支持,只要是何歡做出來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于是何歡和吳召子有了明確的分工,何歡負責商務(wù),而吳召子負責產(chǎn)品,他們定了個3年計劃,3年公司要做成武漢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公司,3年不分紅,3年只拿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把公司做好。他們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自那以后,何歡經(jīng)常外出應(yīng)酬,到處拜訪客戶,而吳召子熬夜加班成了家常便飯,還要帶領(lǐng)團隊,其實吳召子根本不會做帶團隊的事情,但是沒辦法,只能一點一點摸索,從根本不愿意與人交往,硬著頭皮和人交心,團隊的成員大多是技術(shù)出生,相對單純,看著吳召子待人不錯,為人也踏實,都還很聽他的話。有段時間,何歡的商務(wù)方面沒有突破,很是沮喪,于是一兩個月不來公司,整天和女朋友在一起到處玩,雖然何歡只在公司里拿一個基本工資保障,但是何歡家里面是很有錢的,所以他從來不缺錢花,對于何歡的這種情況,吳召子并沒有責備,他總覺得何歡是受了挫折,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于是一個人撐著公司,將團隊的成員維系好,盡量不要因為何歡的狀態(tài)影響到他們,偶爾,何歡回到公司,看著公司依然運轉(zhuǎn),總會有點內(nèi)疚,但是吳召子總是安慰他說:“慢慢來···”也不知道何歡聽進去了沒有。慢慢的,事情有了轉(zhuǎn)機,在一場推介會上,何歡成功的引起了政府創(chuàng)業(yè)部門的注意,逐漸的何歡展示出他過人的交際能力,不斷的深入到政府圈子,認識了很多政企人士,里面不乏高層領(lǐng)導(dǎo),在一次市長調(diào)研會上,他的發(fā)言讓市長很感興趣,印象深刻,會后何歡馬上請市長對他的創(chuàng)業(yè)事業(yè)做指導(dǎo),市長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干,我們會大力支持你的!”就因為這句大力支持,很快公司被樹立成了創(chuàng)業(yè)典型,各單位主動與何歡取得聯(lián)系,業(yè)務(wù)自然多了起來,公司上了一個大臺階,雖然如此,但吳召子心里明白,何歡發(fā)言說的那一套都是虛假的,不現(xiàn)實的,也是根本沒實現(xiàn)的一些空目標,但是政府愛聽這一套,吳召子其實很不贊同這樣去做,但是不這樣做好像也沒其他走捷徑的方法,吳召子希望公司發(fā)展,但是有希望公司是真有實力的,不是吹出來的,吳召子只能埋頭苦干,真能將何歡說的那套變?yōu)楝F(xiàn)實。何歡隨之而來的身份的轉(zhuǎn)變,各種頭銜隨之而來,什么標兵、什么英雄人物、什么十佳人物;他也變成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而吳召子,也是練就了很多的技能,公司上下除了總經(jīng)理崗位他沒做過,其他的都干過,而且很深入,銷售、客服、行政、會計、插畫師、原畫師···所以,吳召子總是最先來的,最后走的,沒雙休的那一個,但是他干的心甘情愿,他感覺在何歡的帶領(lǐng)下,越來越好了,公司從50平變成了100平再變成500平到現(xiàn)在的1000平,逐漸從郊區(qū)搬到了市中心,他相信會更好的。
也許吳召子的相信靈了驗,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女孩對他感了興趣,主動的去追他,本來就不善于交際的他不知所措,那晚他被女孩約出去,在漆黑的電影院,他們接吻了,女孩主動吻的他,他忘不了這種感覺,觸電似的麻麻地。他們開始戀愛了,但是吳召子逐漸發(fā)現(xiàn),女孩的家境比他好太多,他知道他喜歡她,但是不知道如何愛她;他們在一起三年,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也是極度痛苦的三年,成年之后逃離父母的吳召子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會羞辱到他,但是他錯了,成年之后的羞辱才是最無可奈何的;當女友開著跑車來接自己時;當女友看上一條裙子,自己卻無錢支付時;當一頓飯錢都貴得讓自己咂舌時;甚至女友為了給自己省開房的錢,選擇在她的跑車里做愛時;吳召子開始意識到,錢很重要,身份很重要,但是他都沒有!他覺得會有的,至少會有一點點錢,買房付個首付,給女友一點希望,因為約定的三年馬上要到了。
但是事與愿違,三年的時間公司發(fā)展的確實不錯,但是沒有掙到錢,公司搬到新場地裝修、人員擴張、房租水電還要為明年留下啟動資金,年底也就分了一點點辛苦費,何歡很無奈的說:“老吳,等明年吧,明年一定能分到錢!”吳召子知道確實不容易,他覺得何歡是對的,再等一年就等一年吧。
但是,吳召子愿意等,女友卻不愿意了,天天因為小事而吵鬧,最后吵鬧也沒有了,變成了無休止的冷戰(zhàn),最后的最后,女友決定去美國讀書,吳召子記得女友將要離開的那個晚上,她喝了很多酒,吳召子開著她的車送她回去,開著開著,吳召子看著女友通紅的臉,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吳召子在路邊停下了車,女友看著他,眼神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但是最后女友也流下了眼淚,抱著吳召子哭,兩人哭完之后,女友邊替吳召子擦眼淚邊說:“我希望你恨我,我希望你恨我,明白嗎?會好受一點,想明白了,我們一開始就不可能,是我強求了,別再聯(lián)系我了···”此時的吳召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一次女友和他一番云雨之后,突然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你會怎么挽留我?”吳召子看著女友豐滿的身體說:“如果有一天你真要離開我了,我會殺了你,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吃下去,這樣你就離不開我了,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女友似乎聽了這個答案很興奮。吳召子不明白為什么此刻會想起這些,但是所有的都留不住女友的離開,因為吳召子知道,留住她不是靠承諾可以做到的,如果能做到,吳召子早就做了。就這樣,三年的感情,結(jié)束了,吳召子只覺得自己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