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人生是非
黃鸝點點頭:“咱們自打從姐妹那里得到這個信,就開始查這個事情,但也沒想到這條線上的人嘴都這么緊?!?p> “不過也無所謂了。”黃鸝冷冷的笑了笑:“就咱們現在掌握的這些情況也已經足夠了。搶奪孩子在大驪已經是砍頭的重罪,我倒要看看他三皇子還能不能把自己撇干凈?!?p> 然而畫眉卻搖了搖頭:“我說欠了火候也是在這里?,F在我知道李賴遂是和明湖府里的一個人有聯系,但是那人身份普通,又常年居于明湖府內,想來也不可能是直接與三皇子聯系的那人。”
畫眉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到時候三皇子棄車保帥,干脆把這條線掐了,咱還是不能把火燒到三皇子身上?!?p> “那你想怎么辦?”黃鸝問道。
畫眉垂下目光:“實在不行,干脆我就親自去咬他三皇子一口,就說他安排的?!?p> “你等等啊,我問問主上,別耽誤了她的事兒?!秉S鸝似乎渾不在意畫眉這么做的代價是什么,完全只是出于怕影響了口中主上的事情才沒立刻答應。
黃鸝隨即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而面朝東方跪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還從懷里掏出了玉佩,握在了雙手之中。
黃鸝滿臉虔誠的念叨了好久,而同樣也跪在一旁的畫眉則用艷羨的目光一直看著黃鸝。
一段時間過后,黃鸝撅著嘴看向畫眉:“你出的主意好差勁,主上都罵了我一頓?!?p> “主上還讓我告訴你,你的命不是那么用的,自己要懂的珍惜。”
畫眉聽完這話后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那主上對我這里還有什么交代嗎?!?p> 黃鸝明顯還沒從主上的責怪中回復過來,因此語氣中也有些悶悶不樂:“主上只是說本來就為了追查以前那些孩子去了哪里,所以才讓你隱忍李賴遂到現在,至于能不能牽扯到三皇子,本來也就是個能則最好,不能也無所謂的事?!?p> “所以既然江小舟和姓李的有了沖突,就讓你給加把火,反正能把這條有傷天和的事兒給斷了,就比什么都強。”
“不過你要做的也僅僅是這些,剩下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自己也不要牽扯太多,免得惹人主意?!?p> 畫眉點點頭:“一切謹遵主上之令?!?p> 黃鸝此刻似乎也不愿意在和惹她挨說的畫眉多呆,于是一邊走,一邊整個人又化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黃鸝鳥,只是鳥喙張合之間仍有俏麗的女聲傳出來:“主上交代說此間事了,你可自去他處放松一段時間,等待新的命令。”
說完這話,站在窗口處的黃鸝翅膀用力一扇,再度飛向了天空,只是從方向上看,它卻并沒再去尋江小舟,而是徑直飛向了天京城的方向。
畫眉也坐回到妝臺前,重新拿起了眉筆。等到細細修理完眉形,心里重新安寧下來的畫眉才站起身推開了屋門。
而此時屋外也有婢女相候,瞧見了畫眉出來,婢女屈膝施禮道:“娘子休息好了,需要奴婢去給您沏茶么?!?p> “不用了?!碑嬅悸曇赳娉智謇洌骸袄蠣斣谀睦??帶我去尋他?!?p> 婢女趕緊回答道:“剛聽說有人過來拜訪老爺,應該正在前廳呢。”
畫眉點點頭,然后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徑直往前廳而去。
此刻李家前廳里坐著的,一個自然是過來傳話的張二寶而另一個坐在八仙椅子上的,則是個身材臃腫,滿臉橫絲肉的丑陋男子,想來應該就是那李富戶李賴遂了。
李賴遂當聽著了張二寶描述江小舟一拳把自己派去的人,打的上吐下瀉的事兒,氣的當時就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
茶杯自然磁碎滿地,而迸出的茶水卻正好濺到了正走進前廳的畫眉的裙邊。
李賴遂原本鐵青的臉色,在看見畫眉的那一刻就立刻轉換成了滿臉的溫柔笑意,:“畫眉,你怎么過來了,每天這時候你不都要先喝燕窩,再睡一會兒么?!?p> 畫眉笑容嬌媚,那一雙眉毛也如同月牙一般彎了下來:“因為畫眉想老爺,所以就過來見見,然后回去才能睡的香甜。”
畫眉本來就是容貌嫵媚的女子,再加上如今這嬌滴滴的說話聲,看了畫眉大半年的李賴遂況且沉淪美色而緩不過神來,更何況那第一次見到畫眉的張二寶,此刻更是嘴角的口水都快留了下來。
李賴遂瞥了張二寶一眼,心里暗罵了一聲狗腿子,然后又有些驕傲,又有些嫌棄著罵道:“收起你的那副色相,我的娘子是你該看的么?!?p> 那張二寶趕緊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引的畫眉捂著嘴嬌媚的笑了一聲。張二寶不敢抬頭說話,語氣竟都有了些許結巴:“張阿伯的意思也和您說了,不知道您這想怎么弄啊?!?p> 然而出乎張二寶的預料之外,那剛還表現的極為憤怒的李賴遂,此刻卻似乎打起來退堂鼓:“那人打的我那活計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要我說此事不如再……”
可還不等李賴遂說完,一直站在他身后,輕輕給他敲著肩膀的畫眉卻是插嘴驚呼道:“附近這地方,還有人敢打老爺你的人咧?那人這么兇,會不會打上咱家里來?!?p> 畫眉輕輕推著李賴遂的肩膀:“老爺,你可要保護好我呢?!?p> 李賴遂楞了一下,趕緊開口笑道:“就是些許爭執(zhí),怎么會打到咱家來?!?p> 頓了頓,李賴遂又補充說道:“再說了,老爺我也不是泥捏的,如果他真的敢來,我就敢把他的頭擰下來?!?p> 畫眉捂著嘴輕笑了一聲:“當時奴家跟了老爺,就因為知道老爺是個英雄,不會讓人家欺負到家里。”
李賴遂愣了一下,心說這話怎么從不怕被人家打上門,又繞到了不會挨欺負這事兒上來了。不過李賴遂終究還沒徹底被美色沒了心智,那畫眉的話也沒繼續(xù)往下接。
畫眉輕輕皺了下眉頭,還在想繼續(xù)怎么說。而那張二寶在聽出李賴遂有點明哲保身,有點慫的意思之后,卻是有些急了。
畢竟他張二寶之所以能這么忙乎這事兒,可與求財的張富貴和張阿伯不同,他想要的其實是娶了張寡婦。
張二寶同樣也因為厚葬父母而耗空了家底,然而他父母走得早,那時候所謂的厚葬,終究還在普通家庭的承受范圍之內,不至于到了舉債的程度。
然而耗空了家底,那日子自然也就過的苦一些,于是哪有誰家閨女,愿意過來陪著過苦日子。
于是一直打光棍到了今天的張二寶,主意就放在了張寡婦的身上。
那張寡婦好啊,長的俏,人又踏實。而且既然是寡婦再從人,那就當然得低自己一頭,到時候自己說什么,她就得聽什么不是?
那日子肯定香的很。
至于張寡婦會不會不樂意……張二寶壓根沒覺得這是個事兒。
畢竟哪怕小秀低了債,也不是說真就能把債務清了,總還差著村里的一點銀子呢,到時候自己樂意過去搭把手,她張寡婦還能有什么挑的?
而且尤為關鍵的是,張阿伯可是給了自己許諾了,這債私底下也能給自己消了。不過這事兒,肯定是不會和張寡婦說的,總得讓她念叨自己一輩子的好才行。
到時候自己又娶了能伺候人的媳婦,又沒了外債,這是多好的事兒。
可為啥偏偏就出了個外鄉(xiāng)人瞎參合?而且聽那意思,還準備安頓張寡婦和小秀離開張家村?
所以生怕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張二寶,是比張阿伯和張富貴,還要更恨江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