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該穿哪件好呢?”
回到房間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陳舟亢站在床前糾結著待會去見張皎要穿哪件衣服才會更加展現自己的魅力?
砰!
正當陳舟亢選好一套衣服,脫的只剩白內褲時,張猛直接推開門:“少爺我回來了,渴死了,一早上跑了幾家……噗!”
自顧自倒了杯水就喝,扭頭一看陳舟亢內褲都快脫到屁股溝了,一下沒忍住直接噴了。
張猛愣了一秒,然后眼睛猛地瞪大,驚嚇地放下杯子一個轉身就跳出門外還順手帶上門,同時口中喊道:“對不起少爺我在外面等您……”
“滾犢子!”
砰!
一聲悶響,在白金色的陽光投射下,清晰的見到地上的灰塵都是被一股巨力往門外吸,在門關上時又彈了回來。
“下次進來不敲門我扣你一月工錢!”
陳舟亢氣的拉上褲子隔著門墻就是一頓咆哮!臨了穿上衣服最后還忍不住低聲嘟囔一句:“別以為你是我未來大舅哥我就不敢罰你!”
張猛在門外輕輕拍著胸脯一陣后怕,然后對著屋內喊道:“對不起少爺,小的不敢有下次了!”
半盞茶后張猛聽到屋里叫他,才猶豫躊躇了一下推門而入……
陳舟亢坐在上座整理著領口袖子看了他一眼,邊拾掇邊問道:“都看見了?”
“嗯…哦不,沒有,我什么都沒看到!”
張猛下意識點了下頭,而后又使勁搖頭,都快搖成撥浪鼓。
“看見也沒什么,哪個男人身上沒點疤?”然陳舟亢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是是…”
張猛跟小雞吃米似的點頭。
雖然表面點頭稱是,但內心卻是動蕩翻騰,不住的腹誹:“好家伙,這叫一點疤?”
剛才匆匆一瞥,他可是看見陳舟亢的后背有一道如雷蛇般曲折,半個巴掌寬的傷疤自右后肩斜向下,一直蔓延至左肋處,而在后心位置那里,仿佛曾經被什么東西貫穿過去,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傷痕。
陳舟亢見狀只是輕輕一笑,任誰看見那樣的傷痕都無法淡定,不過他早已習慣。
“忙活了一早上你也辛苦了,去廚房吃點東西吧,吃完安排車我們去接你妹?!?p> 說完也不理他,似是覺得一身搭配有點不協調又跑去翻自己衣服。
張猛愣了一下,便應聲出去。
站在門外的張猛心里有些異樣,這個貴公子感覺跟別人家的公子哥似乎有些不一樣?似乎……人還挺好的?
……
大約十點半左右,陳舟亢張猛兩人才坐車去往逢春戲園。
在路上陳舟亢坐在車內依稀看見,時不時的有人三兩成群,或八九人組團有說有笑,議論紛紛地朝與他們相同而去的方向快步行進,好似哪里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這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一個個的跑這么快去哪?”
張猛也是瞧見了這奇怪的現象,探出頭前后掃視那些行人,發(fā)現那些人前進的方向似乎和他們一樣?
張猛縮回頭時瞥見陳舟亢閉著眼翹著腿,臉上表情輕松愉悅還哼著小曲,嘴角掛著微笑,似乎對外面的情況一點都不感到好奇?眼珠子一轉試探性地輕聲問道:“少爺,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待會到了你就知道了?!?p> 敲著手指頭,陳舟亢故作神秘的回答他,多的也不說就保持緘默不語。
沒奈何張猛只得轉過身坐好,不過心里還是不禁好奇的去臆想猜測。
十一點出頭,兩人抵達逢春戲園。一下車眼前之所見景象,讓張猛有些被驚嚇住了。
“什么情況?要鬧事兒嗎?”
此刻逢春戲園大門外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都不為過!
街道兩端,凡視線所及之處,具都是黑壓壓一片人頭鋪展著。這有些嚇人的一幕讓張猛內心忐忑不安,小妹還在里面呢!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少爺您跟在我身后,我?guī)^去…”
雖然有些驚詫心急,但還是沒忘記自家主子在身后,與司機一塊艱難地領著陳舟亢擠過人群,好一會兒才穿了進入。
“我娘嘞,終于過…過來了……”
只是讓張猛沒想到是,他話還沒抱怨完,從人群里出來時一抬頭看見的陣仗再次震撼到了他,嘴口大張,下巴都快抵在地上了。
“還挺準時的……”
與震驚的張猛不同,一旁的陳舟亢則相當的云淡風輕,甚至看見眼前的景象后還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并點了點頭徑直走過去。
張猛之所以震驚是因為此刻逢春戲園大門外,一排約莫三四十人的高大壯漢,各個兇相畢露,一身莽氣整齊的站著,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人是青幫的人。因為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青幫的幫服!混跡天京城十來年張猛最為熟悉不過了。
讓張猛震驚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些人,青幫的這些人都是他早上請來的,準確的說是按照陳舟亢的意思去請的。
真正讓張猛震驚的,是他們身后那幾乎快占滿了整整大半條街的一堆堆麻袋!
見那地上散落而出的白色顆粒,張猛有些呆了:“這……這些個麻袋里裝的……難道都是大米?”
視線右移,大樓門欄子另一旁也是堆滿了白色布袋子,只不過數量和大小都沒這邊的麻袋多。
張猛有些恍惚呆滯地走過去,摸了摸聞了聞,然后打開一個袋子手指粘了一點放嘴里……這是鹽!
張猛扭頭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眼前,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多大米和鹽?。∮绕溥@些年,這些東西已經是屬于戰(zhàn)略物資級別,價格高的嚇人,普通人哪見過這場面?此刻是真的有些恍惚了。
而當張猛一個人在風中凌亂時,陳舟亢都沒理會這邊,因為他看見張皎姑娘就在門外站著,從她揮了揮手,腳步輕快高興地朝她走過去,只是還沒走兩步便被人攔下……
“你就是陳家大少爺?”
一個腦袋留著半邊過耳短發(fā)的精瘦男子,穿著單薄的短衫,半露著胸膛流里流氣,手里玩著匕首,說話時頭發(fā)一甩一甩地妥妥的二流子!一腳跨在長凳上攔住了去路,腦袋斜向上地瞅著陳舟亢。
“你誰???有事兒嗎?”
陳舟亢見有人攔路,妨礙自己見小皎姑娘心里十分不爽!故而眉頭一皺語氣不善反問道。
“嘿……”
這二流子多久沒見有人敢這么不知死活和自己說話?氣的拿著匕首指著陳舟亢脖子斥道:“你丫什么態(tài)度敢這么和我說話?活的不耐煩了?知道我誰……”
“咳!”
只是當他剛想發(fā)作,要拿刀在陳舟亢跟前比劃兩下嚇嚇他時,聽見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
陳舟亢也順著聲音歪頭看向那邊,一個一頭爆烈紅發(fā),袒露胸膛的中年大漢,單腿踩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水,身旁還有人伺候扇風,那二流子似的男子一聞聲,立馬就不再說話只得作罷,然后狠狠地剮了一眼陳舟亢,把刀收了起來。
這跟個二流子似的男子從懷里又摸出一張紙條,對著陳舟亢指點道:“這是今天請我們這些個兄弟出來的費用,過目一下,沒問題的話就付錢吧!”
陳舟亢接過賬單看了一會,然后笑了笑說道:“兩百大洋……嗯,價格很公道,不算過分……”
于是從內襯口袋里摸出一支鋼筆,在下方簽上自己的大名。
“那,給你……”
咻!
只是在遞過去的瞬間,陳舟亢忽然快如閃電般用手中那張紙在二流子面前一劃又轉了一圈。
“干什么你!”
那人甩了一下頭發(fā),搶下那張紙發(fā)怒地叫罵了一句。他感覺自己被戲耍侮辱了。
“嗯?這哪來的手指?。俊?p> 瞅了一眼手里的賬單,發(fā)現在簽名旁邊還有個大拇指?。?p> 自己也沒帶印泥?。窟@般想著忽然發(fā)現脖子有點涼涼的,用手摸了一下竟然一手的血!嚇的他后退兩步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陳舟亢“你你你”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用客氣,我這人誠信為本,按個手印穩(wěn)妥點!拿著這張單子去陳公館拿錢吧。”
陳舟亢笑魘如花地拍了拍他肩膀,順便還擦了擦手指上的血。
只是在那人看來陳舟亢的笑容猶如魔鬼的微笑!
那些青幫的人圍過來虎視眈眈盯著陳舟亢,而察覺到不對勁的張猛也是趕來護駕。
“陳家少爺好身手!”
忽然耳邊響起一陣中氣十足的笑聲和鼓掌聲。
陳舟亢聞言轉頭一瞧,然后瞬間瞳孔微縮猶如臨大敵。
那說話之人正是坐在十米開外那張?zhí)珟熞紊?,一頭紅短發(fā)的中年男子!
“怎么可能……”
之所以為之心驚,卻是那人竟早已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旁,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
而那些青幫的小弟更是震驚,自家老大什么時候過來的?震驚過后各個不由得生出一種崇拜、與有榮焉跟對人的自豪神情。
“年紀輕輕有這般身手,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閻某著實佩服”
陳舟亢通過他的特殊天賦感知到,此人的內心被暗紅之色的血氣霧靄覆蓋,且十分濃郁!
說明此人是真正從尸山血海走過來的,雙手沾染了不知多少血腥!而且從剛才顯露的這一手便能看出此人身手極為了得。
此人不可敵!
這是陳舟亢源自靈魂深處給予自己的警告!他甚至毫不懷疑,剛才自己要是稍微下手重點,可能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陳舟亢輕呼一口氣,兩手緩緩上抬……
那中年人見此亦是心生戒備,背于身后的一只手掌都是在此刻散發(fā)著灼灼熱氣,那是他專修的內力在凝集蓄力外放的表現。
如果面前這陳家小子真要不識好歹,他也不介意先下毒手,教他做人。
只見陳舟亢左手化掌右手撰拳緩緩抬起,然后氣勢十足的兩手相碰,拱手道:“這位大哥說笑了,小子年輕不懂事,學了些拳腳皮毛一時沖動沒忍住,班門弄斧還不小心傷了這位大哥的手下?!?p> “這樣,醫(yī)藥費算小弟的,那賬單上再多加三十大洋,待會去陳公館拿錢時一并計上!還請這位大哥海量,莫要怪罪小子?!?p> 陳舟亢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搞得那中年人都是愣了一下,身后那掌心醞釀的深厚內力都是直接潰散無形。
(二叔處事法則第七與十一條:臨危不懼,切記當強自鎮(zhèn)定不露聲色;如遇不敵,當盡與其化敵為友。)
畢竟非常人,那中年男子豪爽一笑,說道:“大戶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陳少爺如此慷慨豪爽,我閻某人若還與一個后輩錙銖必較,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了?何況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活該如此……”
“起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擦破點皮鬼叫半天……”
那閻姓男子冷眼瞧了瞧二流子青年,用腳踢了一下他。
那二流子單手捂著脖子,羞愧地退到中年人身后,憤懣的盯著陳舟亢。
隨便傷人性命不是陳舟亢的做事風格,另一方面他自然也知曉青幫在天京城的勢力不容輕視,隨意樹敵只會給自己造成不便,添加麻煩,雖然那人不過是個馬前卒。
只是那二流子和陳舟亢說話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不爽,出手稍微教訓一下還是可以的!反正最后能用錢(他老爹的)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而這紅發(fā)男子的武功身手比陳舟亢厲害不知凡幾,早在陳舟亢出手時他就已經閃身過來欲要相救,只是看見陳舟亢并無殺人之心,那脖子上的傷口對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人來說,輕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也就放棄了讓陳舟亢以命相抵的念頭。
所以,當知曉了陳舟亢只是想出口氣的意圖后,故而并未出手,只是站在一旁觀看。
“不知這位大哥怎么稱呼?”
見事情基本大事化小,陳舟亢拱手向中年男子請教道。
“哈哈,某家閻良,青幫二當家,道上朋友送了個外號——閻羅,陳少爺直呼某家其名便可?!?p> 那閻良亦是拱手回應,咧嘴笑起來瞇瞇眼,留著渣渣短胡,頗有些綠林好漢的豪爽。
“不敢不敢……原來是二當家,失敬失敬,二當家若不介意,以后我便以閻大哥相稱可否?”
“哈哈…某家怎會介意?能與陳家少爺稱兄道弟也是我閻良的榮幸,自無不可!”
閻良擺手笑道,見陳舟亢這么會做人,他還真有些小看了這公子哥,故而也裝出一副頗有些相見恨晚的姿態(tài)。
“那閻大哥您看可否讓手下弟兄受累再多等一會兒?幫我維持一下秩序鎮(zhèn)鎮(zhèn)場面?”
這閻良看似如莽夫粗漢,實則卻是一只心思靈敏的笑面虎!
陳舟亢已是在心里將他的危險系數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心中水各種腹誹但面上不露聲色,好聲好氣微笑恭敬的好言與之相交。
閻良爽快的點頭應道:“好說好說,原本你家護衛(wèi)早上到我?guī)投鏁r就談好了,小老弟就算不說,我也會讓他們把事做好的。畢竟拿錢辦事,我們出來混的,還是講契約精神的!”
“哈哈,那就有勞閻良大哥與諸位兄弟了!我那邊還有人等我,就先失陪了……”
陳舟亢沖那躲在逢春戲園大門后邊的張皎位置點點下巴,示意那邊還有位佳人在等他過去作陪。
閻良聞言轉身看了看,會意一笑的說道:“明白,明白!老弟盡可去忙你的事?!?p> “辛苦辛苦……”
沖那閻良與其他人拱拱手后,陳舟亢便不再多廢話,領著張猛朝張皎那邊走過去。
……
“少爺,以后可別那么沖動,那可是閻羅!天京城誰不知道的一流高手閻羅王!”
“您說你要出了事兒我回去怎么和老爺交代?而且人家還那么多人……我雙拳難抵四手?。 ?p> 張猛瞧隔開了一段距離后,才小聲拉著陳舟亢規(guī)勸他。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見鬼了?閻羅王怎么會跟來?”
說完還怕別人聽見,偷瞄了一眼后邊。
“呵呵,這不沒事嗎?”
陳舟亢看著張猛,輕聲笑道不以為然,反正我有老爹后面撐著,還有二叔給我的護身寶貝,我怕誰?
再說……就你這身手人家真要把我怎么樣,你打的過他嗎?
張猛對陳舟亢這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二世祖的樣子也是無奈搖頭嘆了聲氣,希望你以后也能這么幸運……
如果張猛剛才一直跟著陳舟亢,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估計就不會這么說了。
他一直以為陳舟亢和其它公子哥一樣,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別看陳舟亢對張猛表現的大大咧咧,一副年輕氣盛的公子哥樣子,方才早已嚇了一身冷汗,更是已將那閻良列入了重點關注的名單。
那閻良雖未出手,但他身如鬼魅的輕功,以及靠近他身旁那么近都不曾發(fā)覺他的氣息,直覺告訴陳舟亢,此人武功修為非一般剛晉一流之列。
在他見過的所有人中,閻良的輕功估計能和二叔的副手煙爺不相上下!
同時陳舟亢心里也不免有些羨慕嫉妒恨,為什么別人輕功那么厲害,自己不管怎么練,在輕功這一領域卻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雖然自己也練就一些身手,但按二叔的話說,自己也就是個三流高一點的層次,碰上二流高手也能稍微抵抗一二,如果要是遇上二流中品高手……
能跑就絕不要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