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端君的詩,不僅沒有讓聚會繼續(xù),反而在他說完之后很快便結(jié)束了。
只不過下次的聚會時間,已經(jīng)確定了,并非冬至,而是直接改到了臘八,并冠以賑災(zāi)詩會之名。
事情需要發(fā)酵,人氣需要聚集。有這兩首詩做鋪墊,在場所有人都相信,臘八詩會,必將無比的盛大。
待聚會散場,發(fā)現(xiàn)陳言不同的三個姑娘都有心與陳言交流,但又唯恐被別人察覺,故此現(xiàn)場都沒有聲張,準(zhǔn)備事后單獨找他。
陳言已經(jīng)疲憊困乏至極,跟羅強川一起收拾完后,便匆匆的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屋,也懶得洗漱了,直接就鉆了被窩休息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沒有手機可玩,一旦醒了,在被窩也就躺不住了,陳言干脆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一番后,便準(zhǔn)備去街上逛逛。
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休息過一次,平時哪怕不是休息時間,也有機會和羅強川借著去采購東西的機會上街溜達(dá)溜達(dá),但畢竟次數(shù)不多。
這古色古香的純古代,對于陳言來說,哪怕已經(jīng)待了一個多月,依然還是有些新奇。
布做的招牌幡上,碩大的酒字迎風(fēng)飄揚,還不到正午,街邊很多的酒館就坐滿了客人;
最高不超過三層的樓房,斗角飛檐一個挨著一個,陳言看到這些建筑才真正的理解了鱗次櫛比這個詞。
也有些推著獨輪車的早餐攤,跟陳言之前上班路上遇到的早餐攤?cè)绯鲆晦H,唯一不同的是這邊賣的多是木柴燒出來的,而之前都有煤氣。但不變的是那熱氣騰騰的粥或是肉餅包子帶來的滿滿的滿足感。
難得奢侈的花錢吃了頓不算早的早餐,陳言沿街繼續(xù)溜達(dá),看到首飾攤也看看,看到雜耍的也跟著瞅瞅,甚至有些布匹店,胭脂水粉店,陳言也毫不在意的進去“觀摩”。
走在大街上,看著往來的行人,若非那逼人的寒氣,陳言真的會以為是行走在橫店影視城的某個片場。
走著看著,陳言卻慢慢的品味到了孤獨。
日頭高掛,卻帶不來溫暖;歡聲笑語,卻都是路人匆匆然。最主要的是,好東西很多,好玩的地方也不少,但卻口袋空空。
果然,沒錢,穿越了也依然索然無味呀。
一念至此,陳言也沒了逛下去的欲望,便打道回府。
但回程的路,卻沒了來時的風(fēng)景。
“我靠,這什么破路,青石板鋪的坑坑洼洼,誰那么沒公德心,大冷天還往街上潑水?!辈铧c滑倒的陳言看路都覺得礙眼了。
“果然是落后的封建古代啊,你看這大耗子給養(yǎng)的,趕上小貓大了吧。也不怕人,臟亂差,這要有城管,攤位都給你取締了?!苯诌叺呐潘疁侠?,有老鼠在跑;一些野貓野狗的,在破敗的院子里跑來跑去的亂叫喚,惹人心煩。
心情才是最美的風(fēng)景啊,沒了好心情,天地都隨之黯淡。
回到小屋,陳言燒了點水,沖泡一些茶葉沫子,品茶暖身。
但這屋子實在太冷了。就只是晚上睡覺,有被子還好說,白天在這無所事事的干坐著,哪怕喝著茶水,依然暖和不過來。
但日頭還老高,總不能這么早就躺下睡覺吧。
“對啊,干脆搞個火坑得了。反正柴火這么便宜,還是燒得起的?!蹦贻p力壯的陳言,也是閑不住的性子,想到了就開始干。
從院子里拿來了鋤頭,在房間正中,靠近炕的位置開始挖坑??雌饋砗芎唵蔚囊豁椆ぷ?,干起來卻沒那么簡單。
地面很硬,坑挖著挖著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yīng),又挖又補的,忙活到晚上終于弄好了。
抱來了柴火,在坑里點著;然后又在坑外搭了了三腳架,可以吊著水壺?zé)?,也能夠自己煮點粥,不用再出屋,方便了很多。
沒做工,晚飯便也只能自己解決,用剛弄好的火坑烤了個地瓜吃,終于舒舒服服的鉆了被窩。只是茶水喝多了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陳言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一項愛好。
寫作!
從初中就愛看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大學(xué)以后也嘗試寫作,可惜太沒有定性,寫了很多的開頭,卻堅持不了幾天。
但工作后煩心事日多,白天里工作中的壓力,生活上的壓抑,還有單身二十多年的“悲涼”,陳言都會通過寫作這獨有的方式排解。不知從何時起,寫作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
穿越過來這一個多月,每天太忙碌,煩心事兒也少了。今日忽然想起來,陳言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之前的寫作都是自我陶醉,從沒想過發(fā)表,所以他多是從身邊的人和事兒里提取素材。在冬梅院里的這一個多月,人和素材那是何其的多。
梅十三娘,梅十一娘,王媽媽,從姑姑,蘭姑娘,蕭端君,王德之,羅強川……
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但在陳言故事里,他可以隨意的給這些人安排新的故事。
比如梅十三娘其實會說話,聲音更是比從姑姑還要甜美誘人;只是因為某種陰謀或不得已的原因,一直不開口說話;
比如梅十一娘和王德之其實并沒有真感情,老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王德之只是喜歡梅十一娘的大長腿;梅十一娘也只是借著王德之來炒作維護自己的名聲,好招攬更多的客人。
再比如,從姑姑肥胖的外表其實是偽裝,為情所傷之后,便和王媽媽私下成了“夫妻”;倆人共同經(jīng)營冬梅院,一邊掙錢一邊陰謀謀劃著什么,更有甚者,這倆人都具有雙重身份,私底下各有主人,互相隱藏身份,卻又互相報團取暖。
羅強川倒是個好人,陳言就安排他很快成了冬梅院的大廚,天天帶著自己吃喝各種好吃的好喝的。
蘭姑娘則是最有心機的,隱伏冬梅院另有任務(wù);但從那日被陳言撞破后,對陳言另眼相看,故意借機接近他……
陳言沒有電腦,更沒有紙筆,所以就拿了根燒了一半的木棍,在火坑邊隨便的寫著;而當(dāng)他寫到蘭姑娘時,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天天待在鶯歌燕舞的青樓里,如何能沒點想法,于是,蘭姑娘變成了他第一個用文字來表達(dá)想法的對象。
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陳言才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