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意將信封裝進大衣口袋里,走出政府大樓。
她瞇著眼抬頭看了看天,一輪驕陽掛在天上。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見天陰沉沉的,她便穿了件呢子大衣,竟沒想到會開太陽,現(xiàn)在不過下午兩點,正是最熱的時候,她竟有些出汗了。
柳七意打算坐黃包車去章公館,只是在門口等了半天,一輛黃包車也沒來。
奇了怪了。
柳七意皺眉,想著不能太耽擱,只能先走著看在路上能不能等到車。
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柳七意到了最繁華的南寧路。
即使這一段時間里局勢緊張,這里依然很繁華。甚至因為有外地富商或官員到來反而多了坐汽車的人。
柳七意一邊走著一邊看道路兩邊的商店。
“我應(yīng)該找個時間來逛逛……”
柳七意自言自語。
“哎,小心!小心!讓讓!”
一個急促地聲音突然從后面響起,柳七意剛一回神,便感覺到右腳后跟被碾壓過去,同時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到她的膝蓋窩,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
“嘶……”
柳七意爬起來看著手掌,雙手都有些擦傷,不過更嚴重的是右腳,疼得有些起不來了。
一個帶著灰色學生帽的青年趕緊跑過來扶起她,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
柳七意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青年有些呆愣,原本要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看衣服還以為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婦女呢,沒想到竟然這么年輕,還……還這么漂亮……
“咳咳……”黃家瑋回神咳了一下掩飾自己方才一直盯著姑娘看的行為,耳朵卻悄悄紅了。
他說道:“真不好意思,小姐……你哪里傷著了我送你去醫(yī)院?!?p> 柳七意推開他的手嘗試著走了一下吧又是一陣刺痛。
這樣確實是要去醫(yī)院了,不過她還要送信,如果去一次醫(yī)院的話恐怕來不及了。
“不用了,我還有事。”
兩人推遲了一番,直到來往的路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黃家瑋說道:“這樣吧,我送你去,然后帶你去醫(yī)院,你是因為我受的傷,如果我不做點什么,我良心不安,而且我騎的自行車,用不了多長時間的?!?p> 都說到這份上了,柳七意點頭說道:“好吧,那謝謝你了?!?p> “謝什么,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p> 確定柳七意坐穩(wěn)了,黃家瑋腳一踩出發(fā)了。
“我叫黃家瑋,小姐你叫什么?”
柳七意說道:“不用叫我小姐,我叫柳七意。”
“柳七意……真是個好名字。”
黃家瑋明顯是一個話癆,一路上都在叭叭叭的講個不停。
柳七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到他口袋里的晨曦報,上面一行加粗大字很醒目:“肅州安鎮(zhèn)鎮(zhèn)長五十歲生辰,各方……”
后面的字被擋住了,柳七意問道:“我能看一下你口袋里的報紙嗎?”
“可以,沒問題?!?p> 柳七意抽出報紙一只手扶著座椅,一只手拿著報紙。
后天便是章士杰的五十歲生日,生日宴會在春日宴大酒樓舉辦。
只是沒想到廣系的人也會來,眾所周知,廣系可是維新黨的直系部隊。
柳七意似乎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當天的硝煙。
黃家瑋問道:“柳小姐也喜歡看報紙?”
“只是偶爾看一下,說不上喜歡?!?p> “現(xiàn)在國家風雨飄搖,我卻只能安居學校一隅,實在慚愧,生為七尺男兒,我就應(yīng)該上戰(zhàn)場殺敵,可是……現(xiàn)在我也只能通過報紙看一看發(fā)生的事了?!?p> 柳七意笑了笑,繼續(xù)看報紙,嘴里說道:“等讀書出來了就是國家棟梁,將自己學到的運用到實際生活中,將我們的國家建設(shè)的更好,這不同樣和上陣殺敵相同嗎,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不正是因為今天的積累才有的嗎。”
黃家瑋眼睛一亮,高興說道:“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太急了。”
柳七意笑笑,將報紙放回他的口袋里。
黃家瑋將自行車停在離公館的五十米處,扶著柳七意問:“你確定能進去嗎?”
這畢竟是鎮(zhèn)長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