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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你夠了

第十九章 厲兵秣馬

魔頭你夠了 雜花清酒 3046 2021-02-18 17:56:15

  對面站著衣著華麗精致的一男一女,男子長身玉立清癯俊美,竟是二皇子始興王劉濬。

  而讓新樂僵住的不是劉濬,是劉濬身邊的女子。雖然戴著冪籬,新樂也能一眼看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皇姐海鹽公主。

  劉濬海鹽看到新樂亦是十分驚訝,微微一證之后,劉濬皺起眉頭,開口不悅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既然從襄陽回來了,不趕快進宮,在外面閑逛什么?”

  呵呵,只許你們閑逛,就不許別人閑逛了?新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淡淡的無甚表情,

  “見過皇兄皇姐。新樂日前剛剛抵達(dá)建康,已經(jīng)修書稟告父皇,臘日之后便會回宮,勞二皇兄掛心了。”

  海鹽聽新樂已經(jīng)認(rèn)出自己,再做掩飾也無用,又見新樂面色冷淡,悄悄拉了拉劉濬的衣角,而后上前拿起新樂的手,柔聲說道:“新樂妹妹許久不見,似乎清減了些,可是路上辛苦?這次回來可要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我記得妹妹正月里便要及笄了吧?到時候可要讓父皇好好給妹妹慶祝一番?!?p>  你們兩也好意思提父皇!新樂聽到海鹽假惺惺的客套話,愈發(fā)不耐煩,回了一句“多謝皇姐關(guān)愛”便無話可說,一時冷場,氣氛尷尬。

  海鹽訕訕的收回手,輕聲說:“妹妹手摸著冰涼的,現(xiàn)在天氣轉(zhuǎn)寒,要記得多添些衣裳?!?p>  這已經(jīng)是沒話找話了,劉濬見此情形,更加不快,冷聲問道:“新樂,你身邊這個是什么人?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和庶人平民混跡一處,這個你也一起稟告父皇了?”

  謝湘從剛才起就一直默默地看戲,此時突遭池魚之殃,莫名被劉濬鄙薄一通,心下冷笑數(shù)聲,正欲開口,卻被新樂伸手?jǐn)r下。

  “二皇兄,本宮外出,自需有能文善武,出類拔萃之人隨侍左右,這有什么奇怪的了。總不見得去找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貴族子弟吧?本宮倒是想請皇兄這般風(fēng)流倜儻的阿兄相伴,只可惜并沒有皇姐這般福氣。若事無巨細(xì)都要向父皇稟明,那今日偶遇皇兄皇姐一事,豈不是也得寫個兩三頁紙,一并呈于父皇?”

  劉濬心下大怒,但被戳中痛處,偏偏發(fā)作不得。

  “你去了一趟老三那里,變得越發(fā)牙尖嘴利,長進了不少啊,有這本事倒是該留著和拓跋燾對罵。不要覺得父皇寵你,你就可以一直任性妄為,高枕無憂。你以為還可以拿著個威脅我們多久?哼!”

  說完一把抓住海鹽手腕,拖著她怒氣沖沖地走了。

  留下新樂怔怔地回味對方話里的意思。

  劉濬與海鹽亂倫的事情,為文帝所忌,雖然沒有處罰二人,卻禁止他們再見面。海鹽生母因他們被賜死,劉濬也因此失去了揚州刺史的位置,一直耿耿于懷。

  那為什么這兩人現(xiàn)在竟敢光明正大攜手出游?雖然說海鹽戴著冪籬幾乎不會被外人認(rèn)出,新樂也肯定平時兩個人私下沒少偷會,但究竟是讓他們突然膽大起來。

  今天劉濬對謝湘出言不遜,確實讓新樂生氣,一時惱怒,便用他和海鹽的事情刺激威脅他們,而劉濬的回答就耐人尋味了。

  什么叫還可以威脅多久,難不成不久之后他們還能說服文帝讓他們光明正大在一起嗎?絕無可能!

  只要文帝在位一日,做父親的就不可能容忍他們做這般驚世駭俗,無視人倫綱常的茍且之事。

  新樂越想越覺得不安,似乎隱隱有些地方,是她即便想得到也不敢去碰觸的。

  正在她自顧自忘我沉思的時候,忽然被人握住雙手。

  “你姐姐說你雙手冰冷,果真如此,看來今天出門穿得過于單薄了。”

  謝湘淺笑著把新樂小手放在掌心揉捏,一對柔荑白嫩滑膩,柔若無骨,摸起來十分舒服。

  新樂回過神來,瞪視謝湘,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心中大罵謝湘不要臉,平日里輕佻也就罷了,大庭廣眾也不知收斂一些。

  “嘖,本座好心替你暖手,你不謝本座也就罷了,怎么還一副樂意的樣子。有本座這樣能文善武出類拔萃的人,隨侍左右,就給摸個手又怎么了,小氣!”謝湘別過臉,似乎真的不開心了,不理新樂,轉(zhuǎn)身欲走。

  真是夠了,多大年紀(jì)的人了,還裝腔作勢地發(fā)小孩脾氣。新樂只覺頭疼欲裂,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走近謝湘身邊,一只手伸到對方袖子里,輕輕握住對方手掌,低頭看著腳尖,不做言語。

  謝湘回頭朝展顏一笑,俊美非常,猶如三月春風(fēng)拂過,醉人心神。而后捏緊新樂小手,帶著她一路談笑風(fēng)聲,直到閉市回府,都沒有放開。

  當(dāng)天夜里,新樂輾轉(zhuǎn)反側(cè),反復(fù)推敲白天劉濬的話,不安愈盛,難以入眠。

  次日謝湘看到新樂的黑眼圈,嘲笑了兩句后,意味深長地說:“是不是昨天始興王的話讓妙妙疑竇叢生,輾轉(zhuǎn)難眠?本座聽說你二皇兄和太子最近一直同進同出,和你討厭的皇姐東陽公主書信往來也十分頻繁,如果你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搞事情,可以想辦法從東陽公主那里下手?!?p>  說到此處一頓,垂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微微笑道:“依本座看,這世上沒什么事是人做不出的,只有做不來,沒有不敢做?!?p>  新樂聽他話中有深意,卻不敢盡信,回頭寫了一封信,讓朧月親手交給崔蔚,拜托暫住駙馬府的他幫忙留意。

  崔蔚見到朧月自是喜不自勝,對新樂所托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不日,崔蔚竟親自來找新樂,神情凝重之間還帶著恐懼。新樂屏退左右,只留下朧月,一起聽崔蔚將所查之事娓娓道來。

  “收到殿下所托之后,鄙人便留意打聽了一下。東陽公主的侍婢王鸚鵡和下人陳天興最近這幾日時常出門辦事,特別是王鸚鵡,原本只是待在內(nèi)院侍奉,現(xiàn)在卻幾乎日日要外出跑腿。

  于是昨日鄙人就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他們究竟去哪里,最后跟到了東宮。他們過了很久才回來,回府之后王鸚鵡卻沒有去東陽公主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巫女嚴(yán)道育那里。

  這嚴(yán)道育是東陽公主的座上賓,被稱為圣女,東陽公主對她奉若神祇,言聽計從。鄙人偷偷靠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她們的對話。

  似乎正在準(zhǔn)備要用巫術(shù)咒殺某人,嚴(yán)道育需要此人毛發(fā),只有二皇子能拿到,所以還得再等二皇子得手之后再準(zhǔn)備后面東西。鄙人覺得他們此事非同小可,便立時趕來告知公主殿下。”

  新樂起初還不覺怎樣,聽到后面整個人驚怒交加,如墜冰窟,手腳發(fā)顫。

  需要兩個皇子一個公主密謀咒殺的人,除了他們的父皇文帝劉義隆之外,還能有誰?也只有劉濬才能自由出入寵冠六宮的母親潘妃的寢殿,才能拿到父皇的毛發(fā)。

  怪不得劉濬會對自己說那種話,怪不得他和海鹽已經(jīng)把持不住蠢蠢欲動,原來他們一早就在謀劃要弒父。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說通了,東陽劉濬海鹽,都憎恨父親,劉劭與父親不合,又容易受人挑唆擺布。

  新樂忽覺悲從中來。父皇劉義隆對子女們都十分溺愛,尤其是幾個出生早的孩子,不論是太子劉劭,東陽公主,還是寵妃的兒子劉濬,都得到了父皇十足十的偏愛。

  相較之下,三皇兄劉駿卻六歲即番,九歲出征,勝了理所當(dāng)然,輸了還要被父皇責(zé)罵。先如今困守彭城,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而躲在建康日日風(fēng)花雪月的兄弟們,卻忙著密謀弒君造反,簡直諷刺至極。

  新樂強忍悲憤,穩(wěn)住心神,朝崔蔚施了個大禮,感激他冒險刺探消息。

  “后面的事,崔郎君不必再插手,以免引來殺身之禍。本宮自會想辦法解決。”

  遣朧月送走崔蔚,新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什么也不想說,什么也不想做,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姐姐們到底是怎么會走到這一步的,只覺心中滯悶難受,幾乎想大哭一場。

  尹娘頭一次看到主人如此神情頹廢不振,也不知道怎么勸說,吶吶地問道:“殿下今日要不要,要不要打坐練功?或者畫個符什么,試試看修為可有精進?”

  因為新樂平時最喜歡的就是做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尹娘只得以此來讓新樂轉(zhuǎn)移心神。

  然而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新樂猛地坐直身體,眼中神采煥發(fā),脫口而出,

  “不錯!對方既然是用巫蠱之術(shù)咒殺,本宮又為何不能以符箓之術(shù)破了它?”

  轉(zhuǎn)而向尹娘笑道:“尹娘,多謝你提醒本宮,他日帶你回宮替你入了宮內(nèi)的名冊,一直待在本宮身邊可好?”

  尹娘不明所以,慌忙拜謝。

  新樂不以為意,轉(zhuǎn)身一頭扎進舊書古籍堆里,拼命查找各種咒殺之術(shù)和破解之法。

  房內(nèi)徹夜燈火通明,廢寢忘食地看了整整一晚,終于被她找到了嚴(yán)道育可能用的咒術(shù),接下來,她只需想辦法查清對方施術(shù)的時間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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