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喝一口
看著入殿而來的李君羨,李世民問道:
“你不是去幫陳玨搬家了嗎,怎么這般匆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玨?”
房玄齡記住了這個名字,令他不解的是,自己似乎不曾聽說過此人。
李君羨也看了眼房玄齡,原本他還有些顧忌,但見李世民都坦然直言了,便是微微拱手,毫不掩飾期待之色:
“陛下,末將確實是去替他搬家,但搬好之后,他說是喬遷之喜,準備請陛下和末將幾個一起去吃頓飯,有大餐?!?p> “有大餐?”
李世民眼睛亮了,陳玨的水平怎么樣,他可以說深有體會,連忙問道:
“你說真的?”
李君羨自然不敢欺瞞,異??隙ǖ?
“陛下放心,末將所言句句屬實?!?p> 眼見李世民如此激動,房玄齡卻是有些迷糊了。什么搬家啊大餐啊,這都是啥玩意,陛下九五之尊,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
至于因為一點吃的如此動容?
難道這些都是暗語,所以他才聽不明白?
懷揣著無限疑惑,房玄齡還是看向李世民,一本正經(jīng)的拱手道:
“敢問陛下,這陳玨是何許人也?”
李世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陳玨,便是朕方才所說,告知朕近親成婚弊端的那人?!?p> “原來如此……那這陳玨是廚子?”
房玄齡好奇道。
聽見這話,李君羨不禁腹誹:
你見過一只手吊打禁軍統(tǒng)領的廚子?
李世民則是考慮了一會:
“這個說不準,但他的廚藝確實不俗,方才的事就依房愛卿之言。朕要先出宮一趟,對了,來人,快去通知皇后。”
房玄齡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語,這都什么皇帝啊。剛才還說得言之鑿鑿,轉眼間就為了一頓飯,變成了甩手掌柜。
可李世民想要甩鍋,房玄齡卻不愿意。
別的不說,他好奇?。?p> 究竟是什么樣的美味,能夠吸引李世民,甚至李君羨這位禁軍統(tǒng)領,也是一臉急不可耐的模樣,這未免有些不合實際。
再者說了。
近親成婚自古有之,這等弊端存在多年。
為何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偏偏被這陳玨看出來了,單憑這個,房玄齡也得去見一見。
是以看見李世民起身,房玄齡連忙說道:
“陛下,此事無需這般著急,也就一頓飯的功夫,用不了多久時間。
不如微臣也去見見世面。”
“……”
聽見這番話,李世民看著他,一時無言。
方才還以為你多勤奮呢……
但看到房玄齡真摯的目光,這些年也算得上勞苦功高。李世民遲疑了一下,最終微微點頭,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房愛卿,既然你想去,那朕要和你約法三章,你千萬要記住了?!?p> 房玄齡欣然應允。
既然已經(jīng)開口,哪有什么顧忌?
“到了地方,便稱朕為王爺,皇后為王妃,公主為郡主。至于李君羨等人,你便用姓氏相稱,切不可出現(xiàn)錯漏?!?p> 李世民詳細的說明。
房玄齡更懵了,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陛下這是什么回事,好好的皇帝不想當,給自己降職去當親王了?
對了,還有公主,公主是怎么回事?
無數(shù)個問題縈繞在房玄齡腦海。
也不管房玄齡明不明白,李世民直接擺駕立政殿,要帶長孫無垢一起。
經(jīng)過陳玨的治療,長孫無垢癥狀全消,除了稍顯虛弱外,與常人無異。
他方才已經(jīng)派人通知。
當李世民抵達立政殿時,長孫無垢早已換好裝束,他忍不住笑道:
“觀音婢,你竟比朕還著急。”
長孫無垢溫柔的笑著:
“臣妾是想見麗質了。”
也不管此言真假,李世民亦是換好便裝。
而房玄齡望著李世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爍著大大的問號。最終他將目光拋向李君羨,想要從這位知情人身上得到答案。
可李君羨翻了個白眼,答道:
“老房,你就別想那么多了。
到了地方自然明白?!?p> 另一邊。
在李君羨入宮的同時。
他也是派出手下,前往秦府和程府通知。
自從見識了蒸餾的厲害,程咬金當天就找來匠人,特制了一批蒸餾器。
亦是嚴格按照配方釀造消愁酒。
一整個流程走下來,估計需要半個月時間。
想到用不了多久,消愁酒上市之后,會有數(shù)不清的小錢錢進入口袋。
程咬金愣是愣住了酒癮,先前從程處默、程處亮手里搶下的烈酒,十分饑渴了才會喝一口,亦是不敢對外泄露半分。
其他人程咬金不知道,但同為大唐國公的那幾位武將,個頂個的都是酒鬼,甚至房玄齡、長孫無忌這些,堪稱海量。
若是走漏了消息,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程咬金也知道,陳玨當日之言,只是讓他小心一些。若是找個隱秘之地,再蒸餾一批亦無外人知曉,更能喝個過癮。
可程咬金怕就怕。
萬一這酒太烈,一不小心喝上頭了怎么辦?
所以暫時的隱忍是有必要的。
程咬金抱著個酒壇,吸了一口酒香,雖然嘴里滿是饞蟲,依舊忍住了。
外頭有家丁跑來:
“老爺,李統(tǒng)領派人過來,讓您準備一下,待會一起去吃什么大餐?!?p> 這話讓程咬金一愣,可他很快反應過來,李君羨沒有說得太明白,但他豈能不知道,這大餐必定與陳玨息息相關。
看了眼懷中酒壇,程咬金小心翼翼將之放到床底,才滿懷期待的出去。
等到了宮門附近,恰好看見了秦叔寶。
程咬金親切問候:
“老秦,你也在??!”
……
然而程府之中。
程咬金前腳剛出門,兩道身影后腳就到了,他們小心翼翼來到臥房。
“老二,你說爹會把酒藏在哪里?”
“該不會在床底下吧!”
“誒,臥槽,真的在這里?!?p> “你別喝太狠啊,萬一被爹發(fā)現(xiàn)了,咱倆豈不是完了?”
“好,就喝一口?!?p> “那就一口。”
“大哥,我還想喝?!?p> “那就再喝一口?!?p> “真是最后一口了?!?p> “……”
半晌,程處默與程處亮看著少了大半的酒壇,二人相視一眼,默默道:
“兄弟,要不咱們去秦伯伯家住幾天?”
“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