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玄女同樣對太陰的身份起了疑。
此人身上那涌動的靈力代表著她的身份,可玄女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這是天界哪尊神。
難怪他能擒住陶夭夭這個修真界的近神,看他急不可待要弄死陶夭夭,玄女感到一絲緊張:敵在暗,我在明,他知道我的術(shù)法,我卻不知道他的本事。
道士淡然一笑,理了理潔白的拂塵,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師門要清理門戶,為何不是昊天前來?”
太陰并不想和昊天對上,一來沒有勝算,打是絕對打不過他;二來是昊天法眼厲害,他來了自己便無所遁形,她可不想暴露身份惹其不快,因而先行試探昊天會否前來。
昊天與她,可謂淵源甚深,天地初始,幾大神尊中兩人年貌相當(dāng),站在一起星月爭輝,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太陰很懷念和昊天在一起廝混那些時光,她始終認(rèn)為昊天對她是極好的,連師門絕學(xué)也不吝惜教給了她,如天眼的修煉和術(shù)法天羅地網(wǎng),如今這兩樣功法她卻用在了昊天的朋友和女人身上,他知道后怕是要生氣。
太陰最怕昊天生氣,雖然他連生氣時都是冷玉般流光溢彩,好看得令人浮想聯(lián)翩,但她依然貪念昊天的笑,她認(rèn)為,但凡見過昊天笑容的女人,終生將不會忘掉,那種耀目光亮讓世界瞬間生動起來,如金色的陽光,暖暖的穿透人的心房,令人遍體生陽滋生希望和力量。
或許太陰便是滋生了不該有的希望和力量,自打她鍥而不舍的追逐昊天,那人便不再與她為伍,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那些兩人在一起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時光,便成了她不磨滅的回憶。
“昊天?你大約不希望他來。收拾你,估計也用不著他。”
玄女這話帶著傲慢,也釋放令太陰不安的信息:她這是認(rèn)出我了?還是自恃本事強(qiáng)過我?
“法師,抓住這人,一并懲處,據(jù)說便是這些人護(hù)著公主府的人逃出城的!”陶清婉急了,玄女一來,她感到了一絲變數(shù)。
不用陶清婉交代,太陰也是如此打算,她可不想此人逃回去把那昊天招來。此時,她依然以為昊天僅是因為失憶的陶夭夭不待見他而離去。
兩位神尊動手,場面比太陰捉陶夭夭時可要好看得多,那真是煙熏火燎地動山搖殃及池魚,趙淵一干人恨不得多長幾條腿,連滾帶爬地逃命。
現(xiàn)在趙淵對陶夭夭那話有了直觀的感受,她要把皇宮夷為平地,大約真他媽的不費(fèi)吹灰之力。
“清婉,你叫那個法師快快停手,玄女不捉拿也罷,再把昊天師門那些人招來,別說皇宮,就是皇城都要變成廢墟!”
趙淵急忙吩咐陶清婉,叫她喊法師住手。
此時的皇帝別說問罪玄女,簡直想叫她把那燙手山芋般的昭陽也一并弄走,省得皇城被毀生靈涂炭。
陶清婉雖然形容狼狽,可還算鎮(zhèn)靜,她想著若這二人打得興起,法師怕真是要貽誤了正事。抓不抓玄女她也不在意,但陶夭夭必須死。
“別和玄女纏斗,現(xiàn)在殺掉昭陽!”
她雙手捏決,口里念念有詞,這是太陰教她的傳音秘法,算低級版本通靈,她的話,能清晰地傳入法師的耳里。
趙淵看她那聲不出口鬼念鬼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抓著豐泰公公和林平的手往皇宮掩體里沖,迅速關(guān)了地道的門。御林軍不得其門而入,四散奔逃,紛紛往皇宮內(nèi)苑而去,把那陶清婉丟在了外面。
幸好,那太陰還算沒有打得失去理智,還顧著施法為陶清婉與四周建筑做了防護(hù),因此,場面看著火爆,其實并未傷及無辜。
玄女志在救人,更無意激怒趙淵,因此也是手下留情,除了近前幾棟房屋,余下完好無損。只是那斗法的場面實在可怖,電閃雷鳴,山洪怒吼,大地震顫不休。
收到指示的太陰百忙之中往陶夭夭之處放了一把心火,這火邪門得很,只在旗桿處燃燒,烈焰熊熊包裹了陶夭夭,卻不蔓延波及其余。
“姐姐!”陶夭夭在那火光中哭喊。
玄女心一緊,顧不得與那法師纏斗,一招“天降甘霖”使出,旗桿處大雨傾盆,奇怪的是火遇水卻越不熄滅,噼噼啪如油鍋濺了水,聽著更加駭人。
此火名心火,乃太陰獨(dú)創(chuàng),有別于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那真火為陽之極,是先天神火,能毀仙滅神,她這個火卻是極陰,由心底的貪嗔癡怨毒煉出,凡水不能熄滅,雖不能毀滅仙神,但對仙體之下的眾生卻能燒毀。
陶夭夭在那天羅地網(wǎng)里無處可逃,掙又掙不出,只得盤膝打坐靜心凝神運(yùn)動護(hù)體抵御熱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害怕哭喊都無濟(jì)于事,此種時候只能自救。以往危急時刻陶夭夭都會默默呼喊昊天,祈禱他來救自己,而今已知昊天重傷,她再不敢驚動他,唯恐他傷重不治。
玄女滅不了火,勃然大怒,化了一個分身進(jìn)入火里成為陶夭夭的屏障,真身向太陰發(fā)起了更猛烈的進(jìn)攻。神與神的較量,就看各自的手段,反而不受天條束縛,因而可以放手一搏。
上古戰(zhàn)神,九天玄女也不是浪得虛名,一時間只見天地失色,萬千劍影罩向太陰,寒芒閃動處似有千兵萬馬沖殺而來,金戈鐵馬喊殺聲直入云霄,太陰化出一排分身抵御,也擋不住那如飛蝗沖來的利劍,惶急中散型遁去。
皇宮上空的異象讓皇城百姓膽戰(zhàn)心驚,紛紛關(guān)門閉戶縮到屋里,又忍不住好奇地從門窗縫隙觀望,家家戶戶都在議論這昭陽公主絕不是凡人,雖然那法師捉拿公主時稱其為妖,但京城的人對昭陽公主是抱有好感的,不但不認(rèn)為公主是妖,反而把那法師視為妖道。
昭陽公主阻擊了疫情,救活了很多人,對貧民關(guān)心體恤,被廣為傳頌。她鳳凰臺連續(xù)幾天的演出和募捐賑災(zāi),不但讓民眾見識了她無雙的才情,還讓人們感受到了她真心為民的慈悲心腸。
云陽縣黃楊村修的那一條路,由于有了路牌,明碼實價且收費(fèi)合理,導(dǎo)致人們紛紛走了那一條捷徑,雖然朝廷不允許收費(fèi),但架不住人們自愿,因而那一條路繁華了起來,村民在路邊擺攤設(shè)點順帶歌頌公主,使得昭陽公主美名四處傳揚(yáng)。
人們知道這是昭陽公主和那個妖道在戰(zhàn)斗,紛紛為陶夭夭祈禱,希望她能逢兇化吉。
追出城尋找陶夭夭的趙玉瑾,也看到了天空中的異象,朝著皇城飛速而來,一顆心急得快焚燒起來。
皇宮里的人怕是都轉(zhuǎn)移到了地下,偌大的皇宮竟然看不見一個人影,趙玉瑾明明遠(yuǎn)處還看見午門處刀光劍影似千兵萬馬廝殺,奔馬而至卻不見打斗,那法師杳無人影,只見玄女狀如瘋魔,想施法弄滅旗桿處燃燒的熊熊烈火,然而在玄女的干預(yù)下,那火越燒越旺,騰起的火苗足有幾丈高,噼啪爆炸聲讓玄女絕望,她跪地大哭:“夭夭!”
她這一嗓子,把趙玉瑾的魂都嚎掉了,他沖過去提起玄女,顫抖著聲音問:“夭夭在哪里?”
玄女一臉淚水,抓住趙玉瑾哭得撕心裂肺:“我沒用,我救不了夭夭,她被那妖道縛住了,在火里……..”
她還沒說完,趙玉瑾扔下玄女就往那燃燒處沖,口里發(fā)出了野獸般的哀嚎:“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