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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動華京

第三十二章 搭臺唱戲

一妃動華京 草綠大白 4096 2021-05-20 22:50:29

  莫久臣趕到練馬場的時候正好碰到圣駕降臨。他翻身下馬,眼神示意南舊亭去做剛剛說好的事情,獨自一人在此迎接圣駕。

  “久臣啊。”莫帝下了車輦就看見自己的胞弟在此等候,十分欣喜。只是再心喜也掩飾不了他因為夜觀星象而徹夜未眠所產(chǎn)生的黑眼圈,臉上的倦意藏不住。

  莫久臣走上去看見莫帝神色不佳,猜想道:“陛下一夜沒睡?”

  莫帝呵呵笑著:“昨晚徐大人告訴朕天象會有變動,所以朕就在星司局坐了一晚?!?p>  “陛下不必如此親歷親為,徐源時作為欽天監(jiān),他有義務(wù)為陛下夜觀天象。”

  “源時已經(jīng)為朕觀察了三日,心里不痛快呢。昨個兒跑到皇后那里去哭訴,說是三天不見夫人甚是想念。朕若是再不放源時回去,可就成了阻礙他們夫妻二人感情的惡人了。哈哈哈?!?p>  徐源時是朝中為數(shù)不多剛一成年就成婚的年輕朝臣。他與他的夫人為少年夫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徐源時之所以能夠繼承祖父成為欽天監(jiān),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位夫人。徐家長輩說過,只有徐源時成長能夠獨當(dāng)一面肩負大任才能給女子安慰和可靠的未來,于是徐源時為了能夠快速娶夫人入門,鉆心研究祖輩留下的天文學(xué)識,急速成長為可以值得信任的欽天監(jiān),繼承徐家祖父的衣缽。這種精神不僅讓徐家和夫人娘家感動,同時也讓莫帝和太后十分贊揚。故而在徐源時成年當(dāng)日,莫帝賜婚,皇后置辦,給徐源時和夫人的大婚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

  所以莫帝和皇后對徐源時以及他的夫人都會高看一眼,對待他們小兩口的感情十分的通融。

  “臣妾看,如果再不放徐大人回家,徐大人真的能在臣妾那里哭出來?!辩娂兊穆曇魪暮竺?zhèn)鱽怼?p>  在莫帝身后是陪同而來的皇后鐘純和小公主莫依萱。小公主一見到皇叔興奮的就跑過去抱大腿,粘人的很。

  “皇叔皇叔。”

  莫久臣沒想到皇后和公主會一同前來,他摸著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姑娘的發(fā)團子,看向皇后:“這種地方,皇嫂也舍得讓萱萱過來?!?p>  鐘純笑著:“是她要來玩玩,我是不讓,可是陛下同意她過來?!?p>  莫帝呵呵笑著十分寵愛這個小女兒:“先生教的書什么時候都能看,但是練馬場可不是隨時都能來的。”

  小公主緊緊抱著皇叔的大腿,抬頭笑得燦爛:“皇叔,小皇嬸沒有跟來嗎?”

  這時候鐘純才看向左右,確實沒有看到柳扶月的身影,故而問:“煦王妃呢?”

  莫久臣道:“她先到了。”

  莫帝除了現(xiàn)在有點疲勞,心情還是不錯的,說:“走,進去看看?!?p>  ————————————————

  “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不知道華小侯爺甘心嗎?”穆長縈的音量可是不加掩飾,凡是有心聽她說話的人都能聽到煦王妃與華小侯爺?shù)膶υ?。同時也都清楚就是在反駁剛才突然插嘴的念華郡主。

  桃溪被穆長縈的舉動影響,深受感動。自從穆長縈來了之后她就處處被維護,這種被維護的安全感是她以前都不曾有過的。對此她十分感激穆長縈為她做的一切。但是這里是府外,多少人都看著呢。她不希望穆長縈因為她在這里遭到難處。

  “王妃。”桃溪俯下身在穆長縈的耳邊說:“我沒事的?!?p>  穆長縈邊慷慨陳詞正說到起勁兒的地方,聽到桃溪在制止自己。心想著這姑娘肯定又要委屈自己,讓她平安無事??墒悄麻L縈就是不喜歡桃溪這般處處為他人犧牲受委屈的性子。以前那是柳扶月,為了自保必須要低調(diào)甚至忍氣吞聲。但是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是她穆長縈,自己有道理的時候絕對不能委屈著。

  穆長縈抬手輕輕摸了摸桃溪靠近的小臉,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小姑娘自幼在柳扶月身邊長大,被柳扶月教養(yǎng)的很好,這樣的桃溪聽話可愛懂事,可這樣的桃溪會比同齡人更加容忍無聲退讓。穆長縈經(jīng)歷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知道這個年齡段女孩子的心事,絕對不能被壓抑的憋屈著。

  “你放心,沒事?!蹦麻L縈對桃溪輕聲安慰她,隨后就聽到華當(dāng)寧拍桌感慨。

  “煦王妃說的對!框住我們的只是身份!朝中君臣有別,吾等自當(dāng)唯陛下為尊。府中或許有主仆之分,但是歸根結(jié)底是主仆之間的利益交易。出了這個門,進了今天的這個場子,吾等的目標(biāo)只是過來看吉地戰(zhàn)馬的英姿,無關(guān)階級,無關(guān)身份,不必吹毛求疵。不拘小節(jié)才是今日的主題?!比A當(dāng)寧十分給面子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敬旁邊的煦王妃:“煦王妃今日的道理,讓本侯受教。以茶代酒,敬煦王妃一杯?!?p>  穆長縈端起茶杯,十分夸張的舉在身前,仿佛英雄結(jié)義一般露出英雄惜英雄的表情,慷慨道:“我一直敬佩華小侯爺?shù)膶W(xué)識,今日能夠與小侯爺意見一致是我的榮幸。依你之言,以茶代酒,干了!”

  “干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源時仿佛看到了兩個傻子在這演戲,一言不發(fā)的向旁邊移動了幾下遠離他們,自顧自地吃著冰果子。想著這真是個好東西,一會兒看看有沒有可以拿走的,回去給夫人吃。

  莫念珠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不曾回頭看到柳扶月與華當(dāng)寧在這搭臺唱戲,可是身后這種喋喋不休還真是讓她聽著腦瓜疼。她就說了一個奴婢而已,至于他們這么大反應(yīng)嘛!她環(huán)顧左右,這邊就像一個笑話被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氣的她向拍桌而起火速離開。

  這邊喝完茶的二人沒有繼續(xù)唱戲。華當(dāng)寧打開紙扇當(dāng)在自己的面前,向“柳扶月”方向偏轉(zhuǎn)身子,低聲問道:“煦王妃,本侯配合的如何?”

  穆長縈落落大方的看著旁人微笑著,輕啟朱唇:“小侯爺不愧是華京才子,我很是佩服。多謝小侯爺搭戲?!?p>  華當(dāng)寧:“王妃客氣了。本侯別的不求,還請王妃以后在煦王爺面前多說些好話就可。”

  穆長縈:“······”

  不遠處傳來熙攘的聲音,穆長縈向那邊看去,搭眼就看到來人中的高謙庸。高謙庸有著病嬌之容,其身上的柔弱與明朗兼容的氣質(zhì)在來者人群中實在是出眾,不由得讓她多看一眼。

  在高謙庸身前有一位長者,高大微胖,眉眼胡須已經(jīng)掛上白色,可人看起來還是那么精神抖擻。他所到之地,旁邊的大臣們都紛紛下臺過來迎接,將其圍住向前,開口便是討好。

  “呦?!比A當(dāng)寧搖著折扇,好看的桃花眼透露著漫不經(jīng)心:“沒想到高相國還親自來了。這種場合,他一個相國公還來,這是要給太子掙面子呢?”

  穆長縈耳朵一動,原來在高謙庸前面的正是與莫久臣分庭抗禮的高相國,聽華當(dāng)寧的意思是,高相國來了純屬意外?

  徐源時嚼著冰果子隨意看一眼:“陛下都會來,他要是不來還真為朝堂姓高了呢。”

  欽天監(jiān)要不不說話,一說話就是驚人尺度。穆長縈心底默念,自己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聽見。

  高相國和高謙庸的位置在龍座的另一側(cè)。穆長縈只是看著他們落席,沒等轉(zhuǎn)移視線突然就撞到了高相國的視線里。高相國的視線像是能夠定位一般直接捕捉到了穆長縈的目光,兩人相視幾眼,最后還是高相國微微一笑率先轉(zhuǎn)移視線,同其他人一起閑聊。

  穆長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嚇到了,剛剛目光碰撞的過程中她之所以沒有動,不是因為她有多堅定而是被定在那里不敢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對視,她就感覺自己要被千刀萬剮一般,有著強烈的窒息感。這就是高相國的威力嗎?莫久臣平日里就是碰到這樣的對手?那莫久臣在朝中豈不是要比在府中的樣子更可怕?

  “陛下駕到。”

  公公的傳聲讓穆長縈緩過神來。她隨著眾人起身走下觀看臺,行禮恭迎圣駕。在莫帝的一聲免禮后,她站直身體這才看到了莫帝身邊的莫久臣??粗簧淼奶醋仙募抑斜惴q如當(dāng)頭一棒將她打醒。糟了,莫久臣剛剛在府里,而她將他甩了。莫久臣會不會秋后算賬?。?p>  莫帝入座,各位大臣也跟著落座。穆長縈小心謹慎的坐在莫久臣的旁邊,腦海里突然閃過高相國那雙銳利的眼睛,她下意識一抖,不自覺的向莫久臣的身邊靠近,希望用他寬大的身軀擋住不遠處高相國可能會遞過來的眼神。

  莫久臣正在與旁邊的皇后說一些關(guān)于太后的話,突然感覺到手臂一緊,他低頭看過去就瞧見穆長縈又開始扯他的衣袖,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據(jù)他的前兩次的經(jīng)驗得知,“柳扶月”應(yīng)該是又緊張了。

  鐘純正好看到此景,笑了:“煦王妃可是熱到了?”

  莫長縈已經(jīng)漸漸熟悉這個稱呼,條件反射的回過頭來直接撞進莫久臣的眼睛里,隨后視線便繞過莫久臣看向皇后:“沒有,挺好的?!?p>  鐘純依舊是會令人放下戒備的溫柔模樣:“我準備了冰葡萄,不知煦王妃可喜歡?”

  “喜歡?!蹦麻L縈一見到皇后整個人心情就好起來:“我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葡萄?!?p>  “是嗎?”鐘純含笑:“你喜歡就太好了?!?p>  “什么太好了?”莫帝同旁邊的高相國說完話,聽到聲音過來這邊繼續(xù)聊。

  鐘純重復(fù)著說:“今日臣妾準備的冰葡萄作為水果,煦王妃甚是喜歡?!?p>  莫帝笑著:“哈哈哈,煦王妃是本朝這次旱災(zāi)的大功臣,吃幾個冰葡萄還是吃得的。既然煦王妃喜歡,明個兒讓皇后多送去一些?!?p>  “真的?”穆長縈受寵若驚。

  “當(dāng)然是真的,你是朕的弟妹,朕還能因為幾個葡萄騙你不成?!蹦壅f:“說真的。久臣最不喜歡的水果便是葡萄,你平日里應(yīng)該很少能吃到吧?!?p>  莫久臣最不喜歡的水果就是葡萄?穆長縈想起前段日子在壽康殿里,自己是親自喂了莫久臣吃葡萄,不少人當(dāng)場震驚,她還以為大家驚訝的是莫久臣接受自己的投喂,沒想到竟然會是自己硬是讓莫久臣吃了他不喜歡吃的東西。丟人!太丟人了!

  等等!莫久臣一直沒有提起過此事,莫不是他因為葡萄這事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吧。

  穆長縈笑了笑,漸漸的躲到了莫久臣的身后。糟糕,這種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覺怎么這么強烈?

  “害怕了?”

  “???”

  莫久臣靠近穆長縈,在她耳邊輕聲說:“明明知道本王對葡萄厭惡,當(dāng)時還要硬喂給本王,現(xiàn)在知道后怕了?”

  穆長縈心虛的要命,但是自尊不允許她心虛。她挺起胸膛輕聲回應(yīng):“我喂你葡萄就是想證明你在太后娘娘面前的承諾作數(shù)。夫君怎么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呢?”

  莫久臣贊嘆:“好一個犀利的解釋?!?p>  穆長縈微笑著拿起食盒里的一顆冰葡萄,笑意滿滿的舉在莫久臣的嘴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夫君這次要不要嘗嘗?”

  煦王爺?shù)囊慌e一動都會成為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尤其是在此之前煦王妃還上演了一套慷慨陳詞的戲碼。夫妻二人可謂是賺足了眼球。

  “嗯?”穆長縈看得到莫久臣咬緊后槽牙,但還是硬著頭皮又將手里的葡萄遞了一下。

  莫久臣算是明白了,“柳扶月”就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利用他不會將她怎么樣作為理由得寸進尺??墒怯幸淮尾淮砭驼娴臅械诙?。他輕笑一聲,接過她手里的葡萄,微笑著:“王妃喜歡,本王不想奪人所好?!?p>  “嗯?”穆長縈還沒從莫久臣莫名其妙的笑中反應(yīng)過來,嘴里就被莫久臣塞上了葡萄,而且就是她剛剛遞過去的那個,被他反客為主。事后,他居然還用她搭在他腿上的裙擺擦了擦手指,面上不顯,眼中嫌棄。

  目睹了這一切的華當(dāng)寧當(dāng)下忍不住,拍著徐源時的肩膀辛苦憋笑。反倒是徐源時看到煦王爺和煦王妃一起的場景渾身起雞皮疙瘩。

  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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