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權(quán)勢滔天的廠公（20）
元公公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都透過眼神暴露出來了，凌蕭搖了搖頭。
雖然元公公在宮里算是混得職業(yè)微笑技能，但是他的心思還是太淺了。
正巧配著那個傻乎乎的小姑娘。
元公公不知道，因為他這不算心機的小心思，才會被安排在伺候顧軟上，而其他更加隱晦危險的任務(wù)，元公公是不清楚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凌蕭從一開始就想對付越王跟李思如兩人。
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人云亦云的以吃瓜群眾目光看待越王跟越王妃。
按著元公公的想法，正?？瓷涎鄣奶O(jiān)宮女是可以結(jié)成對食，除了不能孕育子嗣，其實跟普通的夫妻沒什么區(qū)別。
但他不同。
凌蕭深深地直到自己爬上這個位置，手上的鮮血不僅僅是那些罪有應(yīng)得的犯人，偶爾還要幫皇帝除掉一些他想殺的人。
成為皇帝手中的利劍，注定不會有好下場，他又怎么能夠連累一個無辜的宮女呢？
正是因為他在乎，所以才想保護，不把對方牽扯進來，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了。
揮揮手讓元公公回去，凌蕭一個人坐在正堂。
月色清冷灑在院子地面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的玉片，照映院子越發(fā)清冷，就如同他，是個不得善終的惡人。
收回思緒，凌蕭再次將目光放在越王兩人身上。
越王跟李思如不是什么好人。但太子也不見得多好。
因為皇帝的不喜，故意放縱，讓越王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同時也讓太子得不到正統(tǒng)帝王之道的教育，只能想方設(shè)法獲取“父皇”的注意力。
就他查到的，太子手底下犯過的事情，與之前爆出來百人冤獄的事也差不了多少。
凌蕭的眼底劃過一絲譏諷。
無論是越王、太子或是他，其實都是一樣的。
權(quán)勢可真是個好東西，它可以隨意掌控普通人的生死，讓人感受無所不能的快感。
但……
他同樣也厭惡著這樣的權(quán)勢。
就是擁有權(quán)勢的越王將他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了復(fù)仇，他拋棄了一切，甚至變成自己曾經(jīng)最痛恨的這一類人。
但……
他只能這么做。
只能！
不過很快了。
凌蕭臉上陰郁之色更比之前明顯。
如果顧軟在這里，一定會看得出來，反派大佬的黑化再次加深，深到一定程度，他就只想著“毀滅吧這個世界”，然后導(dǎo)致自己的任務(wù)失敗。
凌蕭所有的仇恨都在壓抑著，他把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想法都偽裝起來，把自己變成皇帝的狗，替皇帝出手除去主人眼中釘。
好不容易取得皇帝的信任，才能布置自己的心思去針對越王跟越王妃。
好在，連天都幫他。
送來一個傻乎乎的宮女，無意中的兩三句話也能點名世人一直忽略掉的地方。
才讓他更快找到突破口，向那兩個人下手。
春香……
思及這個隨口一句就給了他巨大幫助的蠢笨宮女，凌蕭臉上的陰郁褪去稍許。
盡管他的一生因為李思如隨口一句而毀滅，可是也有這么個小姑娘，在他陷入腐爛之地后，告訴他，他還是個好人。
好人么……？
凌蕭可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自從他進了宮，他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言。
世人避他如蛇蝎，夜夜驚懼膽顫，除了因為他是皇帝信任的太監(jiān)，更因為他擁有先斬后奏效的權(quán)利以及控制著神秘莫測的暗廠。
權(quán)利越大，就越讓人畏懼。
但他不喜歡。
如果沒有那個宮女的出現(xiàn)，他的計劃本是將越王兩人拉下馬，復(fù)仇之后再把這個腐朽的國家拆解，或許在若干年，新的王朝建立，吸取前人的教訓(xùn)，會自律得多。
他甚至都想好了自己大亂天下之后，說不定還會得到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但他不在乎。
反正他是孤身一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是……
意外總會有的。
凌蕭想，這大概是因為上天垂憐蒼生，不想看著天下大亂，所以才派了這么個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姑娘走到他面前。
讓他回憶起自己曾經(jīng)周圍也有許多可愛無辜的人。
他報仇沒錯，但是旁人卻是無辜的。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讓天下百姓都走上他的道路，顛肺流離、妻離子散。
凌蕭笑了笑，沒出聲。
他走到院中，清冷的月色灑在他的身上，或許是因為他的心里住進了一個笨蛋，此時此刻，他竟然會覺心里也暖暖的。
顧軟現(xiàn)在除了每天練字，還想著法子記錄自己想要寫話本的靈感，她都想好了，雖然現(xiàn)在不知道反派心里她有個什么印象，但是她總是要勸著反派大佬重新做人的。
萬一反派大佬惱羞成怒，把她從米蟲狀態(tài)趕出去，自己曠了這么久的工也沒個月錢，她好歹也得攢點家當才能繼續(xù)跟反派大佬糾纏。
否則每天都忙著干活了，哪兒有時間勸人向善??！
她這還美滋滋地暢想未來，外邊門就響了。
“進來?！彼蕾p自己的腦洞，看看還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還以為進來的是元公公呢，隨口就說：“圓圓啊，來看看我這個想法怎么樣？！等我練好字了賣出去絕對能夠一本萬利！”
忍著許久沒見顧軟好不容易來一次的凌蕭：……
一挑眉，語氣都變得危險起來：“圓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顧軟：……??！
“反……啊不是、九千歲大人你怎么來了?。 彼痼@了。
這段時間不就是因為只有元公公跟她一起玩嘛，所以就當閨蜜處著叫圓圓了。
結(jié)果迎面撞上了反派大佬。
怎么才能解釋這個誤會，在線等挺急的！
“啊那個、這個、在我老家好朋友都是這么叫的！”顧軟使出了自己高速運轉(zhuǎn)的小腦袋瓜子，好不容易蹦出了這么一句不算解釋的解釋。
還怕反派大佬不相信，她努力眨著自己閃亮的大眼睛，“九千歲大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
快看奴婢這雙真誠的卡姿蘭大眼睛??！
凌蕭：……
心里頭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想生氣吧，又覺得好笑。
但是為了維護自己對外的一貫形象，他硬是給繃住了臉。
“這么說來，你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還不錯。”